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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一步三计常算计


  “皇上冤枉啊,奴婢冤枉!”

  辛夷可怜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冤屈,教人怜悯,眼神却四处游荡,察看局势。

  周章吟颇为自信,走到她身边与其对峙。

  “娘娘午时服用过太医院开的药,方子里含有宫桂,圣上有意试探草民医术,未曾告知娘娘曾服食过的方子,但你身为常宁宫大宫女,绝不会知道。”

  赵冀凶狠看了一眼谢乔,谢乔咳了咳,做了一副“他猜到的,不关我事”的表情。

  “草民所开之药方里有石脂,且分量不轻。宫桂善能调冷气,若逢石脂便相欺。”

  “欺名盗世的庸医,你刻意害我家娘娘性命!皇上明鉴!”

  周章吟笑笑:“等等,姑娘,即是同行,何苦相逼,太医院杨院首所开药方无懈可击,哪里还需要我周某画蛇添足。”

  皇帝面色不悦:“你可真是胆大妄为。”

  “请皇上息怒,这剂汤药自然不会真给德妃娘娘喂下,只为揪出先前下毒之人。”

  “若稍有差池,伤了琉盈,你可知罪。”

  对了,后宫花名册曾记载琉盈一名,事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谢乔站出来:“皇上,是黎月请周大夫协助捉拿下毒之人,如有差池,黎月一力承担。当下不如先听周大夫将话说完。”

  “凭你?朕无妨提醒你一句,三日之期没几个时辰了。”

  “是。”谢乔对着周大夫点点头。

  周章吟继续说道:“你故意接近我家药童,以猥亵之名寻事,借机打翻汤药,因为你知道此药喝下,你家娘娘恐怕危险。”

  他又走到千岩身侧,举起他的手:“且方才面粉试验,唯有你面不改色,说明你谙熟药理,是识毒用毒个中高手。”

  “不过是基础药理,我识得又如何,用毒一说便是欲加之罪了。”

  辛夷继续争辩:“皇上您听,他加害娘娘在前,纵容药童欺辱于我在后,辛夷一心侍奉娘娘身边年头最久,自当尽心尽力,万死不辞!”

  谢乔神色凛冽,“如果只是单纯的识得,自然无妨,错便错在你明明有机会说出药方有误,却刻意隐瞒,心虚暴露一切。”

  若午时我将药方交于她时,她便提出药方有问题,或是呈了太医院复诊,自然是忠心为主。

  现在嘛,越狡辩,越是欲盖弥彰。

  周章吟拱手相迎,敬佩道:“还有一点,你这张人皮面具做得栩栩如生,若不哭我还真没看出来,周某资质浅陋,初学了易容这一绝技,有机会还望向姑娘讨教一二......”

  她突然反应过来,转身逃跑。

  千岩出掌拦截,她灵活闪避,亮出三枚银针反手飞向周章吟,轻功逃了出去。

  左子旭抽出长剑将毒针一一挡下,随后也追出去。

  周大夫虚惊一场,将将反应过来:“多、多谢左大人……”

  辛夷不敌千岩二人,被打成重伤,捆于殿前抵死顽抗,拒不认罪。

  周章吟捏着银针冲躺在地上的她唠叨:“姑娘,我有意向你讨教异术,你却要取我性命,一剑封喉之毒太过阴狠,姑娘家家的,莫要留在身边,知道不?”

  “哼。”

  皇帝愁云不展,满腹疑问:“她既要害德妃,又何苦不惜暴露铤而走险救德妃?”

  谢乔沉声:“醉翁之意不在酒。”

  赵冀立即明白过来:“大胆狂徒,原来是想诬陷皇后,受何人指使?”

  辛夷突然笑了起来:“呵,圣上多情,哪里知道女人的心思,皇上到底有多久没去过延禧宫了~”

  淑妃......

  “死到临头,还敢攀咬他人,来人,拖下去用刑。”

  “奴婢曾受惠于淑妃,自愿为她扫除障碍,此事与她无关,皆是奴婢一人所为。”

  说完她便松了一口气。

  左子旭身后跟着两名侍卫,架着一名公公上了殿:“卑职有事禀报圣上。”

  “予。”

  侍卫将那公公放下,他虚弱得趴在地上,张着嘴喘息,嘴里血肉模糊,嘴角不停淌着鲜血。

  “就在刚才臣巡视宫门,见此人鬼鬼祟祟,便一路跟上,见他从延禧宫出来,最后回到了云光殿。经流珠姑娘指认,他是新来的桂公公,且怀疑鸩毒就是他带进了云光殿。”

  又与淑妃有关。

  同时,左子旭从怀里掏出折页呈上:“这是冷宫进出登记名册,在方昭仪出事前,他曾擅自带过东西去那儿。”

  桂公公口中含血,匍匐在地上,拼命摇头,单手直直伸向前方的谢乔,眼睛里似有不甘的泪光,乞求着。

  谢乔很是揪心,上次见到他,还是在云光殿,觉得他是个挺机灵的人。

  “他为何这副模样?”

  左子旭上前回话:“是卑职不察,捉住他时,他已经生吞了硫磺……”

  周章吟急忙上前探脉,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总觉得左子旭此人很是陌生,她不记得在太皇太后给的花名册里看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她鼓起勇气,走到桂公公身边,轻轻询问:“你是不是想与我说什么?”

  他情绪略微激动,手在地上不停抓挠,发出“唔唔……”痛苦呻吟。

  左子旭向他身侧走进两步,桂公公渐渐平息了挣扎,绝望的眼泪混合着血水流过下巴滴在地上。

  谢乔刚想说什么,却见福公公悄悄移步到皇帝身边,附耳说着,是太后的人。

  “此案已然明了,常宁宫大宫女联合小公公设计谋杀,谋害德妃,嫁祸皇后,栽赃淑妃,将这二人压入天牢,处以极刑。”

  “皇上,未免有些……”谢乔脱口而出,被周章吟及时制止。

  “嗯?”

  “没有。”

  谢乔看见辛夷和小桂子被带下去,跟了几步走到殿门口,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孙念之。

  赵冀沉思了半晌,对周章吟说:“德妃何时能醒?”

  “娘娘所中剧毒分量极轻,经过太医院调理,余毒几乎肃清,昏迷不醒的原因有它。”

  众人移步寝宫,周章吟银针刺了几处大穴,大概是一盏茶的功夫,德妃终于有了反应。

  “真没想到,竟然是她……”

  “琉盈你且好生休养,朕明日再来看你。”

  御书房内,赵冀坐在龙椅上愁眉深锁。

  “今日周大夫居首功,折腾一整日,不知你可还撑得住?”

  “过奖过奖,草民无妨,要不是公主提醒可以试探,周某也不能急中生智。”

  又是太后,赵冀脸色冷到极点,不由得心寒,后宫芸芸佳丽,没一个让人安心。

  他眼神扫至谢乔,心上突然一暖。

  谢乔觉得背后灼烧,回头便发现,赵冀正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神色看着自己,尴尬轻笑一声立马回避。

  她一如初见那般清冷寡淡,笑得如此敷衍,也是极其好看的,赵冀忽然觉得心上轻松。

  “你们想要什么赏赐,朕皆予了。”

  “皇上,草民有幸进宫,完成家父毕生心愿,足矣。况且草民药堂病人还等着我呢……”

  赵冀想到他今早那身衣裳,体恤其父一片敬畏之心,大笔一挥写下“杏林春暖”,吩咐人打造金字匾额,即日送去周氏药堂。

  “朕且为皇后留你一日,明日看过皇后,黎月替朕送周神医回家。”

  “谢圣上恩典,周章吟谢主隆恩!”

  “退下吧。”

  明日自己理应去拜见皇后娘娘,皇后那日所赠珍贵的醽醁酒叫阿楚带回谢府,吩咐她分成了三份,爹娘一份,少数先生一份,还有……他一份,暂时收着等有机会再送吧。

  福公公带周大夫下去了,御书房只剩下他们两人。

  “义妹觉得朕处事不妥?”

  “不敢,但黎月以为事情并非如此简单,鸩毒一事先是惠妃、德妃,然后是皇后,又忽然牵涉到了淑妃,若说是局,绝不是一人之局,每个人都或多或少隐藏了什么……”

  “到此为止,不许再查。”

  谢乔突然警觉,背后发凉,难道说,连皇上……也在局中?

  “是。”

  翌日,六月三十日,长乐宫问诊。

  晚意姑姑附耳对周章吟说了什么,致使他大惊失色,开了副安神静气的方子,匆匆离去。

  谢乔送他出宫途中,他沉默不语,直至宫门:“谢小姐,我知你心善,但事情已经出乎你我意料,莫要深究,恐有杀身之祸。”

  “你发现了什么?”

  “周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别人的事绝不辜负。”

  周大夫让她送到这里作罢,招呼千岩坐上了马车。

  千岩站在车边望向宫门久久失神,直到漆红大门重重关上。

  周大夫这样洒脱安然的性子,处事不拘一格之人,也坐如针毡。

  他究竟答应了皇后什么事。

  长空阴沉,要下雨了。

  谢乔沉思一路来到长乐宫,进门一刻换了张娇俏的笑脸向皇后请安。

  “皇后娘娘刚见过大夫,黎月就来叨扰,不知有没有打搅您休息呀。”

  皇后见她很是亲切,大有感激之意:“黎月不必拘谨,唤我皇嫂或是姐姐也是可以的。”

  “我若喊您姐姐,姐姐就唤我阿乔吧,听着亲切,阿乔每每听见黎月二字就觉得马上得磕头行礼了。”

  “好好,阿乔,多亏你上次提醒,险些与皇上生了嫌隙。”方清拍拍她的手,笑容可掬。

  谢乔浅笑安然:“皇后姐姐,周大夫医术卓绝,想病人所想、急病人所急,实属难得,想来定能为姐姐排忧解难。”

  “是啊,说出来不怕阿乔笑话,我与陛下成婚已久,至今无所出,难免被人诟病,多亏皇上体恤,从不与我为难,我却不能因此心安,姐姐我有愧于皇恩啊。”

  她愁眉锁眼,看样子不像说假话,谢乔继续试探。

  “姐姐福泽深厚,又逢周大夫博学多闻,定能相助姐姐如愿以偿。”

  “尽人事听天命,愿这次可以……”她瞳光里满怀希冀,浅浅一笑。

  既然是好事,周章吟的表情好生奇怪。问题出在哪里,应该从哪里入手……

  从皇后宫里出来,天空灰蒙蒙下起了小雨,谢乔心中有些失落,沿着长廊一路走。

  走了许久,偶见云光殿的明玉,她手持一把青色油纸伞,伞柄系着一只同心结。

  同心结我也曾编过一只。

  谢乔望得出神,连明玉行礼也没有回应。

  明玉见她盯着自己手中的伞,有些犹豫,勉强伸出手:“公主,可需要用伞?”

  谢乔只是她迫于身份,也无意强人所难,轻轻摇头,与她擦肩而过。

  一不小心,又走到了冷宫。

  “花花拿不动……你等等人家……”

  “磨叽死了。”

  是上次那两个公公,也是在这里,自己送了程老总管最后一程。

  “哐当——”一口大箱子倾倒,里面的东西纷纷抖落在地上。

  “都说了人家拿不动嘛!”

  “饭没见少吃,干起活来真没用。”

  两人手忙脚乱收拾地上的杂物,一阵逆风从打卷的薄被里吹来几张纸,其中两张吹落到谢乔脚边。

  她一一拾起地上的纸片,刚想递给他们。

  “都怪你,咱们又摸一遍死人的东西,真晦气。”

  “哼,不许你这么说花花嘛!”

  一胖一瘦收拾完毕,快速抬起大箱子离去,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她。

  死人……可能是方媛的东西。

  她细看几页纸,上面按照时间标记,记载着一些生活琐事,虽被雨水打湿了几个字,也不妨看出是某人的日记。

  翻到其中两页,内容触目惊心。

  “三月二十七,她用鞭子毒打我,三十三下。”

  “四月初一,刚值完夜,她用簪子扎我,十九下。”

  “四月**,我不知哪里又惹恼了她,挨了十记耳光。”

  “四*十二,晚膳吃锅,她故意倒在我手上,好疼,不知会不会留疤。”

  “……”

  “五月初九,她挨了*娘娘打,受了罚,大快人心。”

  “六月二十日,我亲眼目睹惠妃将她推下水,为什么没有淹死她!”

  “她要我作证,我偏说什么也没看见……我相信那人的手段,她终于被打进冷宫了,哈哈哈……”

  字里行间的怨毒,与极致的恨意,使谢乔一阵恶寒。尤其是最后一句,至关重要......

  “六月二十五,我要她死,死,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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