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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小山重叠金明灭


  辛夷将丈夫赶出门,关紧门窗,细细说起经验之谈。

  咳咳,首先呢,女人得主动,在外面要矜持,回了家关了门就得换个人。

  李温礼穿了一身缟素,眼下一点泪痣,有着道不尽的许多愁绪,她今日心情大好带着两个丫头出门置办些绫罗绸缎。

  绸缎庄老板娘心疼地拉着她的手,道了声节哀,旁边其他夫人纷纷围上来,个个都说谢三娘子多好的女人啊,父母膝下无子,丈夫去了便自请回家,夫家一点儿东西都没沾,真是当世名门淑仪之典范。

  可真烦人。

  人人都因她死了丈夫而替她难过,只有李温礼自己知道,这才是她生命里最欢愉的时光。

  回到少年时光长住的闺阁,铜牛腹里烧得通红,整个房间暖如夏至,沉香的芬芳里始终有一丝梨花香徘徊萦绕,旖旎动人。

  脱去厚重的绒袄,只剩下月白蝶舞双菊抹胸,披上薄如蝉翼的白纱长衫,底下桃红底色繁复华丽的蹙金线长摆凤尾裙拖曳于地,睫下一点泪痣妩媚多情。

  她侧脸露出笑靥,“来了就出来嘛,躲着做什么~”

  辛夷说完第一个要点,举出无数个例子佐证,见谢乔听得云里雾里,伸出两只手指,比了个“二”。

  第二点,男女之间除了要以礼相待,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有点不规矩,才叫情趣。

  “我的心肝儿,真是越发不同了。”他低沉的嗓音附在她而后,握着柔软的双肩,贴着她的发髻从额头嗅至锁骨。

  她一把推开他,傲睨仰着头,踩着细碎的步子慢慢往床边靠,“有什么不同?方大人今天才是十分不同。”

  “是吗?”

  方居岳踩住她拖地的长裙,擒在手里一点一点往手心收紧,直到抵达她身边,用力一拽清脆撕响,似是一场盛宴邀请。

  李温礼抬起腿,用足尖抵着他的胸膛,玉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支细长的鞭子,清波流盼眸含情,傲而挑衅。

  ......

  不等辛夷说到第三点,穆云飞推门冲进来,拉起辛夷的衣袖就往外跑。

  “出什么事儿了?”

  “救人命!”

  客栈的另一间客房里,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异族女子,身边还有一个浑身通红的两岁左右孩童。

  周章吟神情肃穆为孩子诊脉,见到夫人赶来,正色道:“夫人,孩子情况紧急,你去照顾他母亲,我必须全心投入。”然后,他把孩子抱到桌上,解开衣衫检查身体。

  “好,交给我。”辛夷郑重点点头,仔细检查那名女子,劳累加上急火攻心,突发昏厥,并无大碍。

  喂服她一粒丹药,过了一会儿,那名女子醒来,见到身边都是陌生人,先是一阵紧张害怕,猛地想起孩子,在周章吟身后见到他正在擦拭小刀,尖叫着发疯地扑向他。

  辛夷和穆云飞齐力也不能按住一个拼尽全力保护孩子的母亲。

  她双手死死抓住周章吟的肩膀,用十分标准的梁国话怒吼道:“梁国人,你们要做什么!”

  周章吟没有停在手上的动作,强行割开小男孩的手臂,放血排脓。

  孩子疼得哇哇大叫,谢乔协助周大夫按住他的胳膊和腿儿,手心传来孩子滚烫的体温。

  不能让她继续干扰夫君,辛夷掏出银针飞速刺中她几处穴位,使之手脚短暂麻痹,与穆云飞合力按住她。

  辛夷安抚道:“夫人莫怕,我们是大梁的医者,正在救治你的孩子,你再闹下去,受苦的是孩子。”

  “你们?”她看见凳子上摆放着打开的药箱,桌子上卷轴里是太素九针,的确是大梁大夫的行头。

  “刚刚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夜歌儿还好吗!”

  “别急别急,我夫君正在医治,相信我,他是全大梁最好的大夫。”

  不忍见孩子挣扎哭喊,女子泣不成声道了谢,逃到门外,蹲在地上抱头哭泣。

  辛夷换下谢乔继续协助周大夫,谢乔出了门,坐在门口,同那心如刀割的母亲说说话,为她排解一二。

  她叫桑桑,是羌国人。有着深邃好看的五官,明亮的大眼睛,尖尖的鼻子和薄薄的唇。尽管她人很削瘦,眼袋微肿,面容憔悴,还是难掩其良好的教养。

  毕竟人幼年的环境无形中塑造人,看过的书、走过的路、见过的视野、听过的道理都会成为一个人的内涵,即使后来环境改变,先天的气质却伴人一生。

  当谢乔询问她的家人时,她表现出来的是毫不隐藏的恐惧和愧疚,不停地祷告“愿神明宽恕我的罪孽”......

  经过周章吟日以继夜的努力救治和观察,两天后,孩子退烧了。祸源是一个小小的伤口,由于处理不慎,导致的伤口恶化溃疡,这才高烧不愈。

  桑桑从布兜里拿出一把金错刀,是她阿妈最珍视的东西,如今再珍贵的东西都比不上夜歌儿的平安。

  她把金错刀赠给周章吟夫妇,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周章吟行医本就不图回报,更不愿收如此贵重的礼,推辞再三拗不过桑桑跪下恳求他们收下谢礼。

  梁国人的含蓄,羌国人的直接热情,在桑桑的身上得到完美的融合。

  大家伙儿对她精通梁国话一事感到十分好奇,桑桑解释说因为她阿妈喜欢大梁文化,从小给她请了一个梁国夫子做老师,教她一切有关梁国的东西。

  夜歌儿是个漂亮的小男孩,继承了母亲的美丽深邃的面孔,养得圆圆的软软的,会说的话不多,怕生。

  阿楚做了好吃的,是梁国口味,他也爱不释手。

  孩童的快乐十分简单,逗一逗,哄一哄,陪他玩儿过一会儿,听得他咯咯直笑,露出小小的白白的牙。

  夜歌儿抱住阿楚的腿也不肯放,穆云飞玩心大起,想加入玩耍行列,被他软软的小手推开。

  不带自个儿玩儿,阿楚也不管,穆云飞委屈的只得抱着周章吟寻求安慰,辛夷站在边上咳咳几声。

  对上女人警告的眼神,他自觉放开周大夫,转身想抱大哥,看了眼谢乔。

  她看自己是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怪瘆人的,像是在说“我的,别碰”。

  都是有主的,穆云飞彻底放弃了,抱住房梁哼哼唧唧。

  “你们感情真好。”桑桑笑着说,不由得思绪万千。

  “在此逗留数日,我们也该启程了,不知桑桑姑娘,今日有何打算?”谢乔问她。

  “我也不知道,带着夜歌儿到处走走看看。”

  “孩子还这么小,没有一个安稳的环境怎么行?你家在哪,要是顺路我们送你回家吧。”辛夷为夜歌儿担忧,忍不住劝她回家。

  “不可以回家……”桑桑神色不自然,可是看着夜歌儿难免后怕。她承认这次夜歌儿的重病,险些将她的意志击垮。

  自有孕以来,她一直独自照顾自己,分娩后独自照顾他。这两年日子是极苦的,夜歌儿的身体一直也结实,很少生病。

  所以,再苦再累也没觉得害怕,反而有一份安心。如果夜歌儿真的有什么,要她还怎么活。

  可是她不能回去,躲在大梁的安邑城,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没有人在意她们,也没有人能找到她们。

  经过一番复杂的心理斗争,桑桑坚定地说:“不了,我们在这里很好,谢谢你们。”

  与桑桑母子告辞后,一行人离开安邑城,前往羌国地界。

  如今已经二月了,姚朗带着兵马连着一个月在西北一带搜索,和亲大军似人间蒸发。

  和亲公主是他的小侄女,亲姐姐唯一的女儿。

  我一定要找到她。

  这位三十岁不到的青年将军逐渐失去耐心,策马扬鞭,怒啸西风。

  “报告领军,往南三十里有发现!”哨兵来报。

  姚朗面色大喜,调转马头意欲前往。哨兵小将欲言又止,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到了黄沙倾覆的大漠边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被风沙半掩只露出半截的车具、被打开的箱子,数量庞大,且装饰有金纸红花。

  姚朗心里咯噔一下,跳下马疾跑了几步,在地上见一旗杆,他缓缓捡起带出一只僵硬发青仍紧握旗杆的手,旗面从土中抖落而出,细沙纷纷扬扬落尽,显露出大梁的图腾。

  “找!”一声令下,士兵纷纷动手刨沙。

  五百多具同胞遗体陈列排开,有侍女宫人,也有披甲士兵;有四肢完整,也有身首异处的;有衣衫齐整,也有衣不遮体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发现外貌与公主相似之人,她或许还活着。

  眼前的种种现实证明,全军覆没的是和亲的队伍,嫁妆厚礼及生活物资被洗劫一空,被带走的还是兵器和女人。

  和亲被屠杀,梁之耻,国之恨。姚朗身为大梁的将军,满怀激愤,恨不能将肇事者碎尸万段。

  作案手段粗暴下作,士兵怀疑是沙盗所为。

  姚朗以为不会,沙盗不过是散兵游勇,纵横大漠间,劫持往来民间商队,绝不敢与百人大军。动手者必为羌程之一。

  如血残阳,在大漠与天际间模糊一片。他与众将士纷纷屈膝半跪默哀,郑重起誓,一定要找到公主,一定带各位遇难者返回故土。

  羌王宫,纳西从大王宫里出来,一顿慌张疾跑找到赛兰殿下。

  “二皇子,大事不好了,梁国的公主半路被人劫走。大王发怒,吐了血……”

  赛兰手握飞镖逐一甩向对面靶心,把把命中,好没意思。

  他阴恻恻道:“我的王妃被劫,他气什么?”

  “二皇子,大王久病床前,大皇子很是关心,适才他也在……”

  “久病床前无孝子,呵,他这样讨好,还不是为了得到那个人的支持。说来也讽刺,他卑贱的母亲暗中笼络各部落取的支持,连自己的妹妹也出卖了,费好大的劲,现在就等那个人咽气。”

  赛兰抬起傲慢的脸,从来不依靠那个人,他的母亲羌王后早已经部署好一切,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那个人终日沉迷美色、昏庸无能,一辈子就只知道利用女人,再用女人挟持别人。这样卑鄙至极的人,不配做他赛兰的父亲,当不起羌国的君主。

  父王这个称呼,他不配。

  纳西为难起来,“可是准王妃是大梁的公主,按说您应该护送回国,不顾反对提前回来已是无礼,她若真出了事,于您不利。”

  他大笑:“我知道是谁,如果我在旁护送,他还怎么下手呢。”

  赛兰嘴角那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让纳西感到背脊发凉。

  赛兰随意抓了一件虎皮大氅,牵起闪电,独自前往雪山脚下猎狐。

  “谁允许你来这里的!快出去!”她惊慌失措。

  “整个草原就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赛兰高傲地抬起头,端详着眼前这个像受惊小兔子一般的女子。

  “你是谁?”她好奇地看着这个擅自闯入围场的男人。

  “我?呵,自然是这片草原的主人。”

  “你是阿佩金什么人?”她想了想问。

  阿佩金大叔是羌国东边的领主,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这片草原之外,尽是危险的豺狼。

  她从小生长在雪山脚下,认识的人都怕阿佩金,只有自己不怕,要是他惹自己生气了,她就揪他胡子,有时候不想理他,阿佩金还会主动让她揪胡子。

  眼前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比女人还好看许多。外面的豺狼都长这个样子吗?

  “阿佩金是我叔叔。”赛兰直言不讳,看样子这个女孩子就是传言中叔叔豢养的私生女。

  后来,赛兰时时来找这个被叔叔吓坏的胆小鬼,因为她什么也不懂,什么都好奇,单纯得像圣山的初雪。隔绝人群的小可怜,叫他总泛起同情和怜惜。

  “赛兰,你不要来找我,我不会再见你,不该有念头趁早断了。”

  “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没有我,你会得到很多东西,皇位、权势,佳丽三千……”

  他将她抱进帐篷,不顾她拼死挣扎,“那些都不重要!我只要你,桑桑!”

  “我是你姐姐!天神在看着我们……”

  “那又怎么样!”

  “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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