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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


  天大亮,他已经离开了。

  “赛兰,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侧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留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侍婢们进帐房见满地凌乱,自觉低下头收拾,当她们出门抬起头,有些令人不齿的消息不胫而走。

  羌王寄养在皇叔阿佩金那的私生公主和羌王后所生的皇子竟然......天之骄子二皇子一生被人诟病的污点,是善妒的王后应该承受的罪孽。

  大公主的生母原是东部草原第一美人温琼郡主,她等了一生,才得到了羌国皇室的认可。迟到的名分直到几日前昭然天下,私生公主终于认祖归宗。

  羌王流落在外的大公主遭遇了如此难堪的事,也在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的流言里出走。

  “愿神明宽恕我的罪孽……赛兰,我要走了,我们不能一错再错。”

  ……

  赛兰站在圣山脚下,感受着来自雪山凌冽的风,曾经有只惊恐的小兔子,跌跌撞撞闯进了他的心。

  “桑桑!你在哪里,你回来,回来啊……”

  骄傲的皇子高昂着的头颅,终于也为了那个微弱渺小的她低下,从眼眶奔跑出来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我们都弄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回来好不好,不要躲着我……啊!回来啊!”

  真相来自于温琼郡主,来自于阿佩金叔叔,从来不是来自于那个人。他是一只惯会说谎的恶狼,祸害了整个羌国的元凶。

  桑桑,你怎么就那么傻。

  大梁国连传三份国书与羌,和亲公主遇险,送亲全队被屠杀,羌国必须给予一个说法。

  外交大臣纳西匆匆访梁,解释种种质疑,并且提交证据,直指西程。

  赵冀与诸位大臣商量多日,修书与程对峙,战事一触即发。

  平昭十七年,元宵。

  程国细作探入益州军防,被擒获。少将齐鸿亲自审问,意外发现对方竟是女扮男装。

  京城,晋王的婚事迫在眉睫,有言官提意侧妃谢氏家中有白事,今年皆不宜大婚,晋王可先迎娶正妃。

  这个提意,自然是刘氏一派言官提出的。礼部尚书谢元当庭斥责,谢营面色铁青,气不做声。

  方氏一派本也不愿见晋王与谢氏联姻,喜得见刘谢不合起争执。方颐文幸灾乐祸,笑里藏刀,出言表示支持言官。邹太傅则站出来做和事佬,提议两方各退一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得热火朝天,苦于晋王一直没有表态。

  皇帝近日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也没心思管,只道先迎娶正妃,其余稍后再议。

  二月,龙抬头。

  宣威将军夫人邹宝珠宴请,特邀晋王。

  繁花簇锦、轻歌曼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将军夫人陪侍在赵宣身边,笑意款款。座下彼此寒暄,其乐融融。

  礼乐起,十二舞姬长袖漫舞鱼贯而出,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水袖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

  乐曲声急转,众舞姬侧身围成花瓣形,有一人从花心脱颖而出,顾盼流连,玉手翻袖,体态如风,高台之上惹人瞩目。

  半年不见,谢婉眉眼长开了许多。赵宣有些诧异,还有一丝惊喜。

  谢婉看到他眼底的赞赏,喜悦从心里一直蔓延到了脸上,在俏丽的脸上绽放出迷人的风采。

  为了他多情一瞥,她日以继夜苦练了十几天,时常练到手脚僵直酸痛,就为了今天终于让他看到自己夺目的一刻。

  宴后,谢婉想与赵宣小叙,见席上姐夫孙与修率先邀请他于庭后散步,晋王欣然接受,她只得另待时机。

  温文尔雅的孙小郎去年十一月娶得谢氏长女,京城名动一时的美人谢嫣。人人都说是郎才女貌,般配极了。

  说起自己的亲事,可孙与修脸上只有忧愁,不见喜色,想起有关孙小妇人的传闻,赵宣有些同情这位未来的连襟兄弟。

  谢家这一辈的女儿各个非凡。

  谢氏长女谢嫣未出阁时便有妒妹撒泼的前科,如此妒妇,婚后更是连丈夫身边的丫鬟都不放过,动辄打骂,如今孙公子身边连只女蚊子都没有。

  二小姐谢乔就算成了巾帼英雄,但鬼见愁的形象依旧深入他心,至今未能转移,还把自己心腹亲信迷得找不着北,一去西北好几月,到现在仍音信全无。

  他原欣赏谢婉是个单纯不谙世事女子,可惜没有一个好娘亲教养。

  谢婉挪着小步子,站在偏远一点儿的地方张望晋王。这个位置选的有些学问,既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近了尴尬,远了他们发现不了。

  孙与修一转身就看到妻妹含情脉脉的张望着,心中了然,便托词告退,同时示意谢婉上前来说话。

  姐夫避开了,她看到有他的庭院里是水榭亭台一片明朗,春风和煦,是前程风光无限。

  赵宣犹豫半晌,想说的话无从说起,只得随便找了个话头:“婉儿,如今姿容比起令姐谢嫣毫不逊色……”

  “多谢王爷赞赏,婉儿以为王爷再也不想见我了……”说罢,她梨花带雨一通眼泪漱漱落下来。

  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绮真会伤心的。面对谢婉,他深感抱歉,先前的嫌隙也记不起来。

  “你先别哭……咱们的婚事原是本王搞错了,婉儿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本王愿意收你为义妹,将来……”

  赵宣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不及说完全,徒留谢婉心碎的可怜模样,她扭头便往石径小道逃去。

  听到“啊!”一声尖叫,晋王追了几步,见到谢婉坐在地上,似乎是伤了脚踝。

  晋王心中不忍抱起她,询问她的房间在何处。谢婉低下脸,垂着眸子,紧张向左侧一指。

  待进了谢婉的客房,不过一刻钟时间,赵宣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四肢逐渐无力,才发觉中了圈套。

  再醒来时,两人衣衫不整,共处一室……晋王傻了眼,这下是不想娶也难了。

  马车已行至羌国境内,穆家商队的名牌果然好用,拉了几车茶叶,一行人轻松过关。

  南溪公子手上的情报一茬接着一茬传来。

  谢乔不禁想问,大梁和亲队伍覆没,假公主下落不明,她这个带着任务的真公主要躲到什么时候。

  关上房门,她将公子抵在门上,假装凶狠逼问道:“你是不是接任了朱雀令?别想骗我,我……”

  本小姐可是能读心的……唉,拉倒吧,面对公子,她是什么也读不出来的。

  “乔儿如何?”他笑得爽朗,似乎在挑衅。

  谢乔狡黠眯着眼,伸手要解他腰带。

  男人嘛嘴上说一套,那是欲擒故纵,辛夷说得女人关起门来就得主动一些。

  公子只手将她架起,放在桌上,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信号,欺身压过来,呼吸均匀打在她脸颊,不容她乱动。

  “不是。”

  谢乔脸刷得通红,侧过脸害羞闪躲问:“不是什么?”

  “我不是朱雀。”他亲吻她的耳垂,将她囚在臂弯中。

  “不是就不是吧,那你是谁?”

  他只笑了一笑,吻住她的唇,轻抚她的颈,长久的温柔叫谢乔目光迷离,意识开始恍惚。

  他轻轻放开她,摸着她柔美的长发,安抚道:“我知道你担心涂乐他们,再等等吧。”

  涂乐是谁?这档口她谁也记不起来,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

  谢乔脑子不太清醒,双手慵懒挽住他的后颈,痴痴地说:“唔,不想等……”

  “是等不了了!”穆云飞冲进门来,上前拉开他俩,牵起大哥的手就准备跑。

  因羌兵无故扣押他们携带的货物,正是众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穆云飞!”谢乔恨得牙痒痒,差一点儿,心想的事儿指不定就成了!

  “啥?”

  穆云飞一脸茫然,拉着大哥的手举起来顿了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放开手,对着谢乔一顿道歉。

  “对不住啊,大嫂……现在实在不是你们行闺房之乐的时候,小弟的家产就要被充公了!”

  谢乔糗得没脸见人,躲在公子身后,南溪摸了摸她的头,从口袋里拿出她的面纱替她拂上,主动牵起她的手,然后三人一齐下了楼。

  羌国士兵对异族商人十分不友好,私自便要克扣大半货品。穆云飞塞了几回金币袋子,仍填不满他们无底洞一般的胃口。

  驿站外,有一行人声势浩大靠近,马具上烙印着羌国皇室的标志。

  嚣张跋扈的羌兵突然变得谄媚,低眉哈腰,迎在一旁。从人群中走出的是那张假笑伪善的脸,羌国大皇子冉时。

  看着他的身材轮廓,谢乔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在峡谷遭受伏击时,山峡悬崖上隔岸观火的一道黑影。

  他是凶手,来者不善。

  谢乔目光收敛,寒气四起,紧握公子的手。公子还是一派安之若素的模样,与众人示意警备。

  冉时一脸似笑非笑的从他们面前走过,神态与人前不同,带着戏谑的嘲讽,抽刀利落回身。

  只是一瞬,那嚣张不可一世的贪婪士兵应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好巧不巧倒在阿楚脚边,瞪大的双眼还未闭上,仰面直视着她。

  阿楚吓得失声尖叫,意识不对,立马捂住嘴。

  冉时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拂面纱的谢乔,对着阿楚露出怪异的笑容。

  穆云飞少年气性大,右手按住长鞭,将阿楚护在身后,直冲冲对上他不怀好意的脸。

  “不好意思,大梁贵客远道而来,真是怠慢了,冉时想请诸位去我府上做客,可愿赏脸?”他依旧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可问话却是对着谢乔说的。

  公子轻笑:“既然大皇子盛情相邀,我等却之不恭。”

  “还是公子爽快,请。”

  冉时转身在前带路,两排士兵夹道包围着他们,形势不太乐观。

  羌国皇子的府邸不同于梁国皇室宅院金碧辉煌,也是别树一帜的低调奢华,不似梁之林园的优美婉转、曲径藏幽,处处显露着雄浑与庄严大气。

  他们被放置在一个包房内,会武的穆云飞和辛夷不约而同沉着脸。公子胸有成竹似的,却什么也不说,急得周大夫在屋内一圈圈打转。

  谢乔垂着眼眸,审视当前局势,冉时要杀她,且刚才也认出她了。

  说明两点,第一,假公主被掳,身份已经暴露;第二,冉时之前下杀手是针对她是赛兰的王妃,而现在不着急杀她,大概是她另有用处。

  至于是什么用处?

  公子从袖中拿出一则字条,谢乔接过一看,只觉得字迹好生熟悉。

  上面写着:梁程之战,一触即发。

  羌国压根无意迎娶大梁公主,意在挑起梁程战事,坐收渔翁之势。想必这是赛兰的打算,那冉时呢?

  皇位之争,他最大的敌人是赛兰,挟持真大梁公主,借机制造混乱,瓦解二皇子势力,同时示好大梁,以求得支持。

  谢乔从种种支离破碎的线索中,试图揣测出一个最合理的答案。

  羌国此事分崩离析,人心各异。冉时在峡谷设伏,不出一个月消息便会传到大梁国都,皇帝不会再忍气吞声。程国被设局陷害,怎么会无动于衷、坐以待毙。

  后来,意图挟持公主的人又会是谁......

  她觉得自己如抛入大海的扁舟,在命运设置的重重机关里浮沉摇摆,随波逐流。

  路上行人值隆冬,过河无桥度薄冰,小心谨慎过的去,一步错了落水中。弘淮子所批之言,接连命中。

  这场死局能解开吗,谁会成为突破口?

  “是赛兰”,两个声音不愿而同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谢乔与南溪默契对视着,彼此心有灵犀。

  洞若观火,推波助澜,放任这场大火越演越烈,这场博弈里,他会是羌国最大的功臣,为冉时所忌惮。

  大梁帝相争锋,从她父亲公然站队那日起已然浮出水面。羌国大皇子恋权,二皇子好战,利益争锋,谁才是方颐文搭上的那条线。

  家国之战,我等子民应如群星簇拥明月,视死如归,不惜己命。权势靠岸,博弈的几方有谁不是内战不休,而看似无辜的程国又有何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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