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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取次花丛懒回顾


  临近晋王大婚,王府热热闹闹、欢天喜地的。阿玉在一则阁楼里闲来无聊,反复读着詹凌给她寄的一封又一封书信。

  “塞北的天是低的,草地是茂盛的,雄鹰是高璇的,而想你的心是真的。待来年春暖花开,我带你回家。”

  “我小时候最喜欢捅梁下燕子窝儿,在泥巴窝儿里只翻到了一些稻草树枝,搞不明白我娘亲姑姨这些女人总念叨的吃黄泥巴做的燕子窝做甚......现在想想真是好笑。”

  “天下太平,海清河晏,如此盛世,只怕只能在书中所见。近日,我在塞外古道上遇见了一名花甲老者,风骨卓绝,见识深远,令人敬服......”

  晋王哥哥最近一直板着脸,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貌似是从宣威将军夫人的宴会回来之后,阴沉着脸再也没露出一丝笑意。

  别说南溪哥哥的小书童不敢靠近服侍,就连她在晋王跟前也不敢大喘气。

  “下棋。”

  “哦哦,好......”

  “继续,落子。”

  “晋王哥哥该你落子了......”玉儿姑娘心里嘀咕着,你也没心思下棋,找我来干嘛呀。

  “哦。”赵宣将棋子丢回棋盒。

  见他并无心思下棋,轻问是否要她退下,赵宣仍没有反应,只是望着棋局,她轻声退出书房雅阁。

  玉儿悄悄问了晋王身边的侍从,他这般心不在焉究竟为何。

  “王爷在将军府待了一夜......”侍从欲言又止,压低嗓音,生怕被人听见。

  “......与谁?”

  “好像是侧王妃。”

  “谢家的!?”阿玉惊得舌桥不下。

  不对啊,晋王哥哥之前似乎有说过只想娶刘小姐,意欲退了谢家的亲事。怎么会又转了心思,难道是中了圈套......

  红尘浸染这么多年,那些女人之间的腌臜手段,阿玉又岂会不知,如何不看得真切。那些急于跳出风尘的娘子们,利用各种手段圈住有权有势的恩客,从来不惜代价。

  谢氏门风高洁,家规严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宣威将军是晋王家臣,怎么会做这种背主之事......

  阿玉折回书房,轻轻推开门,他还保持在之前的姿势,模样很是苦恼。

  “怎么又回来了?”

  “晋王哥哥,阿玉自是女子,有些事听得多、见得多,您心中有何疑惑不妨问问我。”

  “前几日,孙焕山夫妻求见本王,一个说自己被蒙在鼓中,毫不知情......”赵宣一脸苦笑,“一个说自己思女心切,因侄女苦苦相求,想到亲身女儿起了恻隐之心,才答应帮忙给她制造一个见面的机会,其余的皆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的是什么?”

  “呵,本王进了那屋子便发觉不对,再醒来时,谢婉就躺在身侧......我、我也不能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来,不是晋王哥哥主动为之,那就好办了。”玉姑娘对此事大致了然,心中冷笑一声,向晋王盈盈一拜,这事儿就交给阿玉吧。

  玉姑娘盛装访将军府,早就得知阿玉是晋王义妹的身份,孙家人倒还客气,想通过她探探晋王态度,便与之闲话家常许久。

  阿玉态度不卑不亢,说话不徐不疾,叫孙夫人摸不着分寸,话头一谈到了结在皇宫的爱女,孙夫人再也绷不住了,顾不得身份庄重,便嚎啕大哭起来。

  孙将军不在家,下人将堂前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告知少爷孙与修。

  孙少爷知道那姑娘是晋王金屋藏娇的相好,来此定是为了上次婉妹妹的事,这女人之间的事男人不方便插嘴,只得由女人来说比较好,于是三请四请自家夫人谢嫣出来好生待客。

  谢婉的事儿不成,谢嫣求之不得。既然事成了,又闯了祸,若是连累的自家确实得不偿失,谢嫣勉为其难答应下来,出房门招待那晋王的妾。

  孙夫人回房休息去了,谢嫣单独面对目光犀利、面露威严的玉姑娘,心底竟有些发怵。

  都说晋王后院佳丽众多,若是当初自己真嫁入晋王府邸,少不得要跟这些莺莺燕燕勾心斗角,上前还有个正妃压着,哪有现在这般自在。

  丈夫孙与修虽然文弱,但是才华是有的,又是个怕内的,十分好拿捏。婆婆是自家姨母,孙府上下谁不敬她怕她。

  想到谢婉一头拼死要往油锅里跳,谢嫣心里有些得意、有些嘲讽,还有些同情。

  “玉姑娘,我母亲近来一直身体不大好,叫姑娘头次来家中做客见笑了。”谢嫣一直在笑着,表情却极其敷衍。

  玉姑娘只是定然望着她,开门见山说道:“少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王爷已经向圣上要求退了谢家的亲事,前几日在孙府的事儿,也不准备一笔勾销。今日阿玉见过孙夫人,自然相信孙家是被有心人利用,看在将军的面子上,王爷只严惩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母亲!谢嫣心惊,屋内的迷药是母亲准备的,姨母确实不知情。晋王被迷药弄倒后,还是自己帮忙找得人,把王爷抬上床,为他宽得衣。

  早知道就不该心软,她本来就不想帮这个忙。王爷一旦追究起来,自己也难逃罪责,这该如何是好!

  她慌乱无措显在脸上,玉姑娘换下严肃的脸,笑笑:“少夫人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王爷定会加以考虑。”

  谢嫣六神无主,期期艾艾将事实交托了大半,只隐藏了自己参与的部分。

  玉姑娘心中暗笑她是个草包,受不起半点儿惊吓,好言相劝之后给了颗定心丸,返回王府。

  赵宣得知真相盛怒,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终于将手边退婚的奏章重重一掷,“好得很。”

  是他认错人在前,他原本不想耽误了她,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哪里知道她同她母亲一样卑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与修成亲后愁眉不展,本王别的没有,美姬最多,来人去请孙公子,也把本王的侧妃也一道请来。”

  阿玉对上他隐怒的脸,自知功成,理该身退。她退下去了,后来的事情听说可就精彩极了。

  次日,两声惊叫,孙与修和谢婉抱着被子难堪不已。

  怎么会这样,昨夜身侧明明是深情款款的晋王殿下,满目柔情,令她惊喜不已。谢婉抱着头缩在被子里,意识一片混乱。

  孙与修只记得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被两个美姬搀扶回房,后面发生的事也不是太清楚。

  “姐夫,怎么办啊!”谢婉哭着说。

  “婉儿,我......我自会向晋王殿下谢罪,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不可以,不可以让他知道!殿下知道了,我就完了!”

  表妹的王妃梦碎了,还是与自己纠缠在一块儿,孙与修苦涩一笑:“婉儿,瞒不过去的......”

  “不!求你了,别说,你不说他或许还不知道......”

  晋王用力推门而入:“你当本王如此好欺?”他身后跟着孙夫人邹宝珠。

  床上两人不敢动弹。

  邹宝珠双手内扣,不堪入目之景,弗敢直视。晋王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她的报应,她默默跪下:“晋王殿下,是老身管教无方,恕老身擅作主张,替谢家退了这门亲事。”

  赵宣轻哼了一声出门去。

  邹宝珠站起身,怒斥:“混账东西,丢人现眼,还不快穿上衣服走!”

  孙与修捡起衣服,踉踉跄跄逃走了。室内空无一人,没有人管被子里的谢婉是什么样的心情。

  后来,谢家果然主动退了亲。

  二月初八,晋王大喜,迎娶世家嫡女。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红绸挂满长街,艳羡全京。

  不仅如此,晋王遣散后院众美姬,从此专美一人,此举引起不小的轰动,引以为美谈。

  就在这个顶好的黄道吉日,谢婉从孙府侧门送进了后院,孙家多了一个婉姨娘。

  她一颗心砰砰乱跳,低着头将茶递给姐姐。

  “新娘子,要跪下敬茶。”喜婆上前含笑提示道,奇怪的是孙夫人竟然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

  憋屈了十几年,到头来还是狭路相逢,今后又要在一个屋檐下,似乎回到了从前。不愿意又如何,她如今只能接受这一切。

  谢婉心里打鼓,那是她亲姐姐,自然不比外人,天真的相信往事过去了,姐姐也不会耿耿于怀吧......

  谢嫣亲和的笑意挂在脸上,热切接过妹妹的茶,轻抿一口。

  到底是亲姐妹,谢婉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放下茶杯,而是从桌上站起身来,绕到妹妹身后,反扣茶碗将剩余的茶水泼在谢婉头顶发髻上。

  “此茶甚好,将来咱们姐妹一心,服侍夫君,不分彼此~哎呀,妹妹今日着斜襟嫁衣真是好看,从没人的侧门进真是委屈了呢。”

  茶叶倒在她的发髻上,和着茶水顺着她鬓发、脸颊一点一点落下,落在跪地的膝盖上,落在繁花地毯上,落在一颗不甘的心上,割裂成一道道锋利的碎片,深深扎在肉里,刀深见骨,不见血流。

  狼狈不堪的新娘子跪在地上,她的眼睛闪闪地象是烧着什么东西,抖动着身子忍住哭喊。

  喜婆惊了一跳想扶起新娘子,又不敢,只待少夫人心满意足厉害了,才问候一声她好不好。

  茶水掺和着眼泪,落下来也不会被人发现。

  谢婉攒紧了手,合上双眼,心中暗自发誓:既然又撞一起了,既然命运不让咱们分开,那么,走着瞧。

  自这一日起,姐妹共侍一夫争锋,孙家后院起火。

  孙与修的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便一改愁绪,在后院美娘子的注目下成了香饽饽,享尽齐人之福。

  二月十二,惊蛰。

  明朗无云,春光无限,桃花红、梨花白,杨柳依依摇摆,树下杨花满地。

  谢薇前往外祖府上,探望母亲。见到母亲面色红润,往日愁色一扫而空,神色间多了一份温柔,妩媚可喜,眼中娇憨分明似个少女。

  “娘,叶姨娘病重了。”她弱弱地说,心绪复杂与愁绪,默默察言观色。

  “哦,知道了。薇儿如今也大了,可以协助你大伯母打理家业,你大伯母为人厚道,定会悉心教导你。”

  母亲语气又轻又淡,好像事不关己,面无波澜。

  极其敷衍的回答,让谢薇怅然若失,好教人失望,她娘什么都无所谓了,放下了,抛弃了。因为身边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她爹尸骨未寒,母亲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谢薇轻摇头,言辞恳切:“娘,你当真全然放下了,连我......也不要了吗?”

  李温礼诧异看着女儿,如今是怎么了,这般委屈的模样。

  那叶氏不过是当初自己一门心思吊在谢席身上时,用于笼络谢老三的妾室,见她安分守己才多留了些年头,病又如何,死了又如何,与她何干。

  “薇儿,你过得不好?可有人欺负你?”她想伸手摸摸谢薇的脸,被女儿敏感推开。

  “你是不是要改嫁?”

  “胡说什么,呵呵......为娘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待你出嫁,我该做外婆了~”李温礼极力掩饰,可是眼底的媚态还是被谢薇看得清明。

  “还想瞒我吗?娘,我已经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娘心里永远都是孩子呢~”李温礼笑得真挚,巧妙转移话题。昔日在谢家的情景乍然浮现心间,遥远的恍如海市蜃楼。

  出门转角处,谢薇远远看见了那个高大的男人,旁若无人进了母亲的房间,李府下人视若无睹。

  她坐在台阶上想了很久,听见母亲的门再次打开的声音,她等在必经的垂花门后,鼓起勇气拦住那个男人。

  你不是妻妾成群吗?为什么不直接娶了我母亲,你处处留情怎么对得起为你痴心的女子?

  阅人无数的方居岳怎么会看不懂她这个小丫头的心思,“你这种痴的最是难缠,方某虽然浪荡,但也从来不碰痴人,还是让你娘教教你什么叫情什么叫爱。”

  什么叫情,什么又叫爱,骄傲和自尊被摔碎在地上,原来那么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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