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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夜阑卧听风吹雨


  “叛国”、“羌国皇室”、“窃大梁...”几个字眼时不时从谢乔脑海里跳出来,还少了许多至关重要的提示。

  是关于某个人的往事吗?事关两国,还与羌国皇室有关,近水楼台,把他们拘在这里的就是一个现成的羌国皇室中人。

  谢乔假意松了口,主动提出要与冉时交换条件。士兵带人去见大皇子,南溪不放心,与她同行至门口,目送她进去。

  “我就在门外,莫怕。”

  “好~”

  待她进了内帐,冉时品了品新开缸的马奶酒,替她盛了一杯,“不知公主有何筹码可以交换?”

  谢乔也不客气,自觉找了板凳坐下:“听说你们羌国人听见安远候姚敬的大名,便闻风丧胆?”

  她戏谑笑着,大皇子身侧的士兵怒而拔刀相向。

  “哎呦,你们都能听得懂大梁话呀,说得好好的动什么刀,万一吓坏了我,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可不要后悔哦。”

  “收起来。”冉时侧脸喝道。

  他干笑着:“公主说得不错,姚侯爷骁勇善战,不世战将,确实叫大羌好生头疼。公主无故提他是何意?”

  “他是我外祖。大皇子觉得我这根线值不值得搭?”

  冉时眼中绽放惊喜之色,迅速收敛,答道:“自然值得。”

  谢乔当即编撰起了成套的假话,意欲诈他。

  “赛兰想要梁程相斗,坐收渔翁,大梁皇帝原本确实想与羌共享分程,没想到你们大羌国毫无诚意,可惜可惜......”

  “此话当真?”

  “不真,那我来和亲做什么?”她顺着话接着编,“本以为你连上了相爷的线,本公主再搭上二皇子,如此一来合作之谊固若金汤,谁知你们各有一套主意。心不齐,如何成事啊,你说是不是?”

  冉时不傻,怎么会说轻易相信她的话,闻言当即揭穿:“据小王所知,大梁的相爷和刘谢同盟势同水火,哪来合作一说。”

  “家国当前,人心齐,万事成。咱们大梁最是放浪不羁、最是不把皇帝放眼里的晋王关键时刻还不是不忘维护皇帝、维护大梁国威。你以为都跟你们兄弟似的?”

  冉时一怔,随即感慨:“大梁风仪,确实可敬。”

  谢乔假设相爷搭上的是他,自然承诺了支撑他继位,而方相会看上他什么呢,想必是要他做些什么的。

  “那个......相爷交代给你的那件事,如今怎么说,我现在没机会接触赛兰,接下来的任务总要交差的,想来问你也是一样。”

  谢乔见他狐疑望着自己,立即补充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在套话,确实是有任务来的,况且对你来说,大梁内讧没什么不好,而我也只是想借机邀功,壮大我谢家门楣罢了。”

  冉时沉思了半晌,道:“羌国并没有相爷要找的人,至少二十年内重要官员内没有同名之人。”

  “或许不是在朝官员,是他人心腹隐藏暗处或是化名也未可知呢?”

  “我问过一些族内老人,都对'托图'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托图?是方颐文要找的人。不知道跟她目前的各种事件又什么关系,总归是个线索,她偷偷记下了。

  “好说好说,安远候那里,你需要我怎么做,尽管开口吧。”谢乔大方地拍拍胸脯,心里百转千回,谜局一重又一重,不知源头在何处。

  他突然变脸阴笑:“既然是安远候的外孙女,挟持你在手,叫他有所顾忌,羌国对战再添利势,恐怕要委屈公主在小王这里长久了。”

  谢乔心惊一愣,长留......那不行,事态易变愈久愈难了解得全面。这大皇子也不易糊弄,当下还是先稳住局面。

  故而,谢乔表面故作镇定,“留下我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咱们商量商量分程之事,你也考虑考虑,看羌王什么意思,成不成一句话,我好给大梁皇帝陛下回句话。”

  他缄口不言,只是静静看了看她,挥手让人带谢乔回去。

  他母亲春姬派人传来口信,大王是真的快不行了,她能笼络的各部落也已经差不多了,最令人担忧的正是东部草原的阿佩金,如果转变观望态度,从而支持赛兰......

  那就该趁早下手。

  冉时嘲笑母亲担心过多,阿佩金那老家伙忠心的人从来不是父王,而是那个他求之不得的温琼郡主。

  桑桑与赛兰之间那段令人不齿的违禁之恋,叫那个女人今生今世都恨毒了他,阿佩金叔叔再没有与赛兰说过一句话。

  星霜荏苒,斗转星移,羌国东部的势力真是令人垂涎若渴。

  十日后,羌王昏迷,不省人事。羌王后派人拿下春姬,以摄政、祸乱宫廷之罪,欲绞杀之。冉时率领己方人马围宫对峙。

  羌后以赛兰王储之名,以谋逆之罪,一并拿下大皇子冉时。各部落首领各占一边,旗鼓相当,分毫不让,形成僵局之势。

  冉时、赛兰二位皇子分庭抗礼,不得大王亲口认定,继承者不明,谁也奈何不了谁。有人提出有请皇叔阿佩金来主持公道。

  羌后闻之勃然大怒,强烈反对。以她与温琼之间的旧怨,阿佩金决然不会支持他母子。

  纳西上前一步说话,大王只是昏迷,未必没有好转的可能,紧要的还是等大王醒来,亲自确认王储。羌后同意,冉时一方也没有异议。

  有人附在冉时耳边说道,那公主身边似乎有两名行医之人,是大梁出类拔萃的医者。

  冉时眼睛一亮,心上大喜,派人将他们带来,向各位领主介绍府上的宾客。

  大梁医者儒雅而立,青、白衣一左一右,分别是周章吟还有南溪公子。

  赛兰不屑地问:“这两位就是大梁的医者?”

  “没错,在下周章吟,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弟南溪。”身处异国他乡、对面外邦蛮夷,周大夫正气凌然、不卑不亢,有杰士风范。

  赛兰凶狠地盯着南溪看,此人在云韶府与自己交过手,出手迅猛、武功卓绝,眨眼间便从自己眼皮子地下将梁国公主抱走。

  南溪仅回敬了一个平淡的目光,没有做声。

  他清楚记得,雅致峬峭的白衣公子是大梁晋王爷身边的人,如今怎么又成为冉时的座上宾,难道......

  “二弟还有什么问题?”

  “呵,没有,大梁国人才济济,是我小瞧了。”

  周章吟点头向各位示意,跨步上前,走上台阶,被羌王身边的侍卫持刀强硬拦截,把他吓了一跳。公子紧跟其后,稳稳托住他的胳膊,示意其莫要慌乱。

  侍卫眼神示意羌王后,得肯定才让开前路。

  行医问诊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周章吟瞧那羌王气息微弱,面色黑黄,已经是行将就木,奄奄一息,救了也活不得多长时日,只能先以丹药吊着予以续命。

  “人非昆山玉,安能长璀错。我且用此剂药将他唤醒,你们该准备什么就去办吧,羌王还能有多少寿元只能看天意了。”周章吟写下药方递给侍者,深沉的说道。

  冉时扶着母亲春姬,低头小声商议。

  父王醒了一定会支持自己吗,冉时没有这个信心,都说君心难测,羌王是个喜怒从不形于色的人,自有自己的心思。

  春姬似乎很有信心,拍拍他的手,让他放心。

  羌王意识模糊时大骂赛兰是狼心狗肺的不孝子,亲口说要把皇位留给冉时,羌王后也是知道的。

  不然遮莫她春姬独占帝王,得意这么二十多年,也不会急不可待在此刻才要诛杀她母子。

  次日,天色昧旦,羌王弥蒙着双眼醒来,手指轻动,一时不能言语。

  春姬眼疾手快扑倒在他身边,大哭求救:“大王,您可不能有事啊,春姬无依无靠,可要怎么活!”

  “真是个妖孽,大王一向身体底子康健,这几年变成这样,还不是你这个妖孽害的!”羌王后火冒三丈,抽出腰间匕首,目露凶光。

  她好恨,她琥师本是南部一方领主,掌握精兵百万,是羌国最为尊贵的女人,是草原上的赤焰马,骄傲一生。

  唯一的心愿便是要嫁给全天下最英勇的男人,自信唯有盖世英雄才足以与她匹配。

  后来她千挑万选,嫁给了他,以倾巢之势拥护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工于心计的虚伪男人,怎么也想不到,就连自己一生的幸福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薄情的帝王,好色的丈夫,成于女人,毁于女人,这就是命,是天上神明给予的惩戒。

  在她眼里,冉时算什么,一个妾生的,春姬又算什么,不过是个爱慕权势的下贱女人。

  琥师贵为羌王后从不将她放在眼里,却打从心里害怕那个看似什么也不在乎的女人,不争不抢成为他一生挚爱。

  她凭什么,不过是东部草原一个小小的郡主,羌国第一美人?笑话。

  温琼她就是个心思坏透的女人,一身大梁女人的娇弱毛病,扭捏做作,成天里装模作样,假意天真,在男人面前柔情似水,实际上就是一个风流成性、人尽可夫的荡妇。

  偏偏男人总是沦陷于这种楚楚可怜的多愁女子,他和弟弟阿佩金哪个不是被她玩弄在手掌心,还有别人不知道的那位......

  妖孽生的女儿更是祸水,那个卑贱的私生女竟然在背地里勾引她的儿子,叫全羌看尽她琥师母子的笑话。

  羌王后冷眼睥睨看向华美的床榻,大王啊大王,如今你躺在这里如同残废一般,而她又在哪里。

  温琼对你爱答不理的滋味儿好过么,一如你对我的残忍决绝,这是报应,是我们三个人的报应。

  髯须大汉阿佩金匆匆进了皇宫,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单手抱胸半跪在床前,“大王,您醒了,您交代给我的事已经办妥了。”

  办妥了?羌王秘密交代了他什么是事?冉时、赛兰等人不自觉走近一步。

  那奄奄一息的人面色轻动,想说什么却不能表达。羌王还是不能言语,冉时示意周章吟近前看看。

  周章吟把了脉摇摇头,对羌王交代道:“您是否觉得四肢僵硬,如灌铅一般沉重?是就眨眨眼睛。”

  羌王未必听得懂大梁话,周大夫尴尬回身求助。身侧的阿佩金拉住他,点点头,用羌国话翻译与病榻上的大王听。

  羌王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复而缓缓睁开看着他们。

  周章吟念着口诀,掐指盘算着,再三肯定后,道:“大王是中毒,日积月累,毒已经侵入骨髓,恐怕无力回天。”

  阿佩金脸色一沉面向众人,锋利如刀刃一般眼睛审视在场各位,平静地用羌国话转述着周大夫之言。

  春姬手足无措,矢口否认。

  没用的,谁不知道成天占着大王恩宠的春姬时时着手操办大王的饮食,每每喂些他人难以启齿的助兴之物。

  罪证当前,哪怕毒不是她下的,也难辞其咎。羌王后抓住机会将春姬押下,阿佩金没有说话,其他领主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周章吟细心的发现羌王又闭了一下眼睛。

  闭眼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羌王知道自己中毒之事。事关羌国皇室机密,当场不便言说,他立刻缄默不言。

  没有人为他母亲求情,如今只有羌王后坐镇,权势倾天。母亲被拖下去,虽不至于有生命之虞,想必要受苦的,冉时心里慌了。

  他一遍一遍在心里重复,还没有输,手上还有几张牌,只要忍住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周章吟与南溪被羌王后留下,他似逃一般回到自己的地盘,找到谢乔。

  有人突然疯狂冲进包房,穆云飞不在,辛夷第一时间护在谢乔身前。

  冉时随手一擒,抓住了跑慢一步的阿楚,掐住她的脖子威胁道:“大梁的黎月公主,我命你现在就去找大梁搬救兵,只要大梁的军队打过来,我的人不出手,赛兰他们必然抵挡不住。”

  “你竟然......为了争皇位,连国家子民都不顾,你这是叛国!”

  他眼神里迸发着烈火:“我用不着你这个梁国公主来教训我!如果我得不到帝位,就会死,那我宁愿让整个羌国与我冉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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