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苦练其术
<p>自北恒宗来已是三月，玉卿一直潜心修炼，且有了明确的方向——修炼剑术。</p>
<p>剑者；轻盈中求稳重，应当心神一致，整齐划一，顺应自然。</p>
<p>剑，短兵之祖，其乃近搏之器，讲究一剑一式之间合乎章法，且要点为“劈、刺、点、撩、崩”；而习剑者则需潇洒从容，如水无形可刚可柔。</p>
<p>水，无情；人，有情。寂寞，没人与之倾诉才显得孤独，无法与人分享自己的喜悦。</p>
<p>“看剑！”</p>
<p>“好！”</p>
<p>“叮……”</p>
<p>剑刃交错，金属碰撞间产生一丝响声。</p>
<p>须臾，少女反手引剑，往后跨回一步；随之，她又倾身向少年刺出一剑，仿佛燕子掠水般出奇不意。</p>
<p>少年自是悟性极佳，三个月来也是领悟了一些剑法门道。他定眼看着剑尖刺来，迅速侧身使出一招“旁敲侧击”，扼其攻势。</p>
<p>“穿针引线！”</p>
<p>少女见势不妙，挑开对方的剑刃，卸其力，绕过少年身旁，击向偏门。</p>
<p>“你输啦！”</p>
<p>少女以为自己能够出奇制胜，神情甚是得意。</p>
<p>少年笑了一声道：</p>
<p>“我看末必吧！”</p>
<p>少年反手悬直手中剑，侧开少女的剑招，规避其剑势，强行改变原本的攻击轨道。</p>
<p>两人稍作休整，竟是默契的看着对方。</p>
<p>“不错，”少女又道：“看来这些日子里，你定是悟得几分剑道真义。”</p>
<p>“看招！”</p>
<p>“还来！”</p>
<p>“不错……”</p>
<p>剑影纵横，身法交错，彼此之间对招竟是有声有色。</p>
<p>倏然之间，寒芒像流星，相互碰撞。</p>
<p>“叮……铛……”</p>
<p>作金石声，清脆优美。</p>
<p>两个人，互相对练不下百招，未曾分出胜负。</p>
<p>香汗淋漓，少女终于歇停，收剑入鞘，对着丈许开外的凉亭，喊道：“师兄，师姐看得如何？”。</p>
<p>两人行至几步，便是入坐于凉亭内的鹅项椅上。亭内，一名面容姣美的少女见他们入座，才开口道：“三个月来，玉卿的剑术已是初窥门径，到是舒敏你……”</p>
<p>她看着名为“舒敏”的少女，心里尽是有些苦恼，但又无可奈何，只好稍作叹息。舒敏对此也不好作声，免得师姐会更为叨唠。</p>
<p>良言，难免逆耳，不尽人意。亭内身处一旁的启越师兄，却对玉卿道：“你所使的剑招，虽然切合剑术要旨，但是太过于疆化！假若时日，你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就会容易被人猜透你所使剑路，而剑术则是讲究诡异多变，使人捉摸不透，方能可以出奇制胜。</p>
<p>其实，这不外乎一个人与剑的运用，讲究浑然天成，人剑合一。对此，他顿了一下，道：‘剑术大成者，掌控自如，要诀无非两点——轻如鸿毛，重则泰山。’他说此眼里充满了希冀的神色，道：‘真正的剑术，出则扶摇九天，收则龙入深海，随心而发，收放自如！’”</p>
<p>“剑道博大精深，我所学剑式，只是九牛一气而已，还应列身而静，感悟剑意，焉能夜郎自大，坐井观天，免得到时候害了自己。”玉卿感慨万分道。</p>
<p>他此时才知道窥豹一斑，终究难修得高深剑术，理应勤加翻阅其它剑法典籍，窥探其中利弊。勤奋，使人明智；这越是坚持勤加练习，方能够知道剑法中的好与坏。因此，他也不敢好高鹜远，只需坚持不懈的修炼剑术，希望可以提高自身的实力。</p>
<p>玉卿发自内心的向启越揖礼道：“多谢师兄指点玉卿，这实在使我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p>
<p>剑者，唯有苦修，别无它法。</p>
<p>玉卿和舒敏暂别了师兄他们，之后两人来到一处山谷，只见谷水潺潺，木落翩翩，乱石丛生，清秀而幽静。</p>
<p>景色怡然，美丽动人。舒敏坐在一块岩石，秀气的小手轻轻撩起衣裙，用脚拨弄着清澈见底的溪面，荡起阵阵涟漪，尽是惹很倒影变得歪歪扭扭，如同水面的波纹。</p>
<p>她一边嘻戏一边对着玉卿唤道：“师兄刚才所说的话，固然有些道理，需知弓满易折，理应张驰有度，而来这里就应该放松身心休息一下。”</p>
<p>这清幽的山谷，其实是舒敏带玉卿而来。舒敏最初的目的，却是想和玉卿分享快乐，放松心情；怎料，玉卿竟是在这里开始修炼剑术，且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自是很多时候忽略了舒敏。</p>
<p>反观玉卿，却是挥动着手中的利剑，练起了《基础剑诀》。他此刻眼里惟有手中的剑，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练起了剑招；其它事情一概不理会。</p>
<p>舒敏原本愉快的心情，开始变得闷然不乐。</p>
<p>“你……”舒敏这时对他怒目而视道：“难道实力就是如此重要吗？”</p>
<p>“你不懂！”玉卿舞动着手中的长剑，踏着岩石随身一蹬腿，手腕一颤，抖出一阵剑花，喝道：“荡剑式！”</p>
<p>——“荡剑式”。</p>
<p>乃剑式中“点式”，讲究的是快、准、狠，而玉卿已是领得其中诀窍。</p>
<p>可就算如此，舒敏还是对玉卿心有不悦的问道：“难道你就是如此强迫自己吗？”</p>
<p>衣襟不再飘动，剑却静了下来，玉卿顺势把剑收入剑鞘里。</p>
<p>“本年六月，宗门要举行以武会友，我想参加比赛，”玉卿抚摸着腰间的剑道：“这……我势必加倍努力争取这次机会！”</p>
<p>舒敏默然，片刻又开口道：“你才刚刚学会修炼，莫要以为自己现在懂得一些三脚功夫，就自视甚高，自以为是！”</p>
<p>“届时我自会量力而行，”玉卿又道：“我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路还有多远！”</p>
<p>修者，畏首畏尾，终将难成大器。之所以玉卿会疯狂修炼，因为他从修炼《太上应情诀》那一刻起，就无法再平静内心。可他又无法向舒敏解释，导致造成了彼此间的误会。</p>
<p>人；会变，变得开始无法正确审视自己，欲望就越发强烈。</p>
<p>“我就是想证明自己，仅此而已。”玉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里透露了一丝决然，还有一丝温暖。</p>
<p>他日以继夜地修炼剑术，并不是为了提升实力，其中也是出于了一些自身情绪。</p>
<p>莫名其妙，他本来试着去想，可有些事情总如影随形缠绕着自己，日积月累，心情就难以平静，无法重新自己的内心。</p>
<p>“你知道吗？”</p>
<p>玉卿向舒敏问了一句，一句连自己都无法知道为什么要问的话。</p>
<p>随后，他情绪错乱，道：“我实在无法忍受那种痛苦！”</p>
<p>舒敏听得一阵茫然，问道：“你为何这般胡言乱语，到底想表达什么事情？”</p>
<p>“我……”</p>
<p>玉卿想说出自己此刻的感受，却又无法说出口，只好寻一处地方望去，避开她的眼睛。</p>
<p>“真是莫名其妙……”舒敏接着牵着他的手，道：“你且坐下！”</p>
<p>顺着她的指示，他只好俯下身坐在她身旁。</p>
<p>两人一如既往，同坐在了一块巨大的青石上面，惬意地看着周围景色。</p>
<p>夕阳，像是醉酒般嫣红，普照着山间景物，凡见一切景色醉人。溪流在山涧悬挂而淌，流水像是染红的云霞，水声潺潺，让人心醉。</p>
<p>“很美……真的很美……”</p>
<p>舒敏跳动着小脚轻微地撩过水面，惬意的望着夕阳，嫣红的阳光抚摸着脸颊，让她的内心感觉了无比的充足；渐渐，也忘记了刚才的烦恼。</p>
<p>“是的，”玉卿恰在此时道：“我很想留住此刻，不想它从指间滑过。”</p>
<p>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舒敏惬时道：“我喜欢橘红色的日落时分，它让我感觉到了温暖。”</p>
<p>玉卿道：“真的吗？”</p>
<p>舒敏道：“真的，我想你也会喜欢夕阳。”</p>
<p>玉卿道：“我确实喜欢夕阳，但我不喜欢那种失去的感觉。”</p>
<p>舒敏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p>
<p>黄昏，终归落幕，靠近黑夜。玉卿道：“切实如你所言，夕阳再好，始终会被黑夜吞噬。”</p>
<p>他又道：“黑夜，确切让人孤独，但我喜欢那种感觉。”</p>
<p>舒敏疑惑道：“这是为什么呢？”</p>
<p>玉卿道：“这是因为黑夜，让我可以真正面对现实，认清虚妄。”</p>
<p>自幼他先天精气不足，身体虚弱，饱实折磨，也因此爷爷长年在外寻药，就是为了医治他的病；这漫漫等待的过程中，陪伴的人只有黑夜。</p>
<p>“三个月，短暂而久远，但那种思念愈演愈烈，可我不能太过于沉迷于思念之中，”玉卿紧接道：“执着过去，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所以离别的时候，我却沉默了，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p>
<p>舒敏道：“这……我知道。”</p>
<p>玉卿道：“多谢你，舒敏。”</p>
<p>因为珍惜，内心才不会感觉到寂寞。玉卿不想等待失去后，然后再后悔。</p>
<p>他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那个人，还有那虚伪的笑脸，心里竟是一片浮躁，但又怯弱道：“舒敏……”</p>
<p>舒敏道：“有什么事情吗？”</p>
<p>她的双眸如潺潺流水，泛着点点星光，很是迷人。他瞬间看见了这一刻美景，终于不再犹豫道：“因为黑夜让我懂了许多事情，所以我不想失去我所珍惜的人。”</p>
<p>舒敏嫣然一笑，没有说一句话，静静的看着他的脸。</p>
<p>玉卿道：“黑夜太过漆黑，我希望有个人能够点亮我的世界。”</p>
<p>舒敏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攥在心里。</p>
<p>这一刻，她坦然道：“我喜欢夕阳，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喜欢日出。”</p>
<p>事情总有两面性。她喜欢日出，就是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孤独；他喜欢黑夜，却是因为漆黑的夜色，可以让别人不知道自己的痛楚。</p>
<p>相视而笑。</p>
<p>“好的……”</p>
<p>“黑夜里你再也不是独自一人。”</p>
<p>“日出的时候，我会伴随你左右。”</p>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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