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矿山（三）
听到以后矿山将设有酒馆，一枚孤币可换一杯烈酒的消息，面前这些监管人员的议论及轰动达到了更高的程度。
这个主意，还是来自于富海的提议。这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提议，尽管这混蛋将每杯酒的价格，提到了市价的两倍，但还是非常有诱惑力。
即使每杯酒价格是市价的两倍，可是从矿工方面来说，是要一百铁原铁矿，一斤原银矿，以及一两金矿石或精铁矿石才能够换得的。
这样价格的差距，简直是令人指。
但对于矿工们则无所谓了，他们本就是囚犯，每日在做着无回报的免费劳作。即使没有换到一杯烈酒的时代，他们也得每天辛苦劳作。现在，同样的劳作，只是能够多得一些回报罢了。
衡瞬宣布的这三件事，在这些监管人员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大家不断议论，商讨着。
“可是，小王爷，如今矿内存粮不够，即使按照每顿每人一个馒头的量来说，也只够维持一个来月。如果要另外采购粮食，则需要大量金元。”黎杞在身后低声提醒道。
“粮食的问题，我来解决。”衡瞬高声说道，“现在，大家需要做的，就是把我说的这三件事，传达到矿山内每一个矿工的耳朵里。而我也将加强监管，如果你们这些监管之人，中饱私囊，被我抓到现行，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现在，大家散去，各自执行去吧！”
众人议论着逐渐散去。小厅中，只余下了衡瞬、富海、黎杞以及洛飞弛四人。
“少主，你真有办法解决粮食难题？”洛飞弛不敢相信地问，“即使王府，也没有太多存余了，解决这近千人的吃饭问题，不是易事。而且，即使解决得了一时，解决不了长远。”
“走一步，看一步吧。”衡瞬说道。
......
衡瞬宣布的这三点新政，引起了整座孤山的巨大轰动。从监管人员，到矿工们，无不在底下长时议论着。
三点新政引起了矿工们的极大兴奋。新政将他们的称呼统统改为矿工，摒弃了原来的战俘、罪囚等说法，让他们名誉上感觉到受到了尊重。伙食改善，是最实质的改变，让他们不致于总是半饱或者饿着肚子干活，让他们从心里感激。有了医师保障，也不再为干活中的受伤，或是疾病而整日忧心。
这些，都给他们基本的生存提供了保证。
更让他们兴奋的是，在保障了他们的生存之后，这位新来的少年主管竟说，允许他们用劳作的产品兑换相应的孤币，可以用来换酒！烈酒！
这些人，都多长时间没有沾过酒的滋味了？最少的人，也有个五六年了吧。孤山苦寒，有时候寒夜时在监房苦熬，很多人不禁想着，这个时候，若能喝上一碗滚烫的烈酒，那该多舒坦啊，死了也值。可是，以往的时候，即使死了，这个念头，想也别想。
现在，那少年主管说了，酒，烈酒，可以有！
涅扎罗，是越族叛军的一名偏将，虽然官阶不高，但是为人处事公正，很受越族军士的拥戴。在恨天涯一战中，在受到靖南王府军队包围的时候，他率领下属的一千一百人投降。现在，孤山铁矿中，有五百多名矿工，都是他曾经的下属。
被囚于孤山，每日辛苦劳作，已经七年多了。他一直是五百多名越族矿工的主心骨。各处越族矿工的骨干，遇事时，总要想办法与他商议。
此前，衡天珪主管矿山的时候，极力克扣矿工粮食和药物，矿工们苦不堪言，因病饿致死者不计其数。对此，越族矿工们恨之入骨，私下达成协议，无论是谁，挖到价值较高的金矿、精铁，都要找地方掩埋，决不白白送给折磨他们的衡天珪。
这个方法很奏效，相当长的时间内，矿内伴生金银以及精铁的产量，都维持在一个极低的、非常低的水平。衡天珪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变本加厉剥削矿工们，以弥补损失。
衡瞬的到来，以及宣布这三条新政之后，越族矿工之中也引起了轰动。当天，在食堂吃饭时，看着碗里比平时多出一个的馒头，还多了盐巴、蔬菜，几个越族矿工骨干，想办法凑到了涅扎罗附近。
“将军，对于新来这个少年主管，你怎么看？”一名越族矿工骨干，低声问。
“从表面上来看，他与那衡天珪老匹夫不一样。可谁知道，这不是先收买人心，取得我们的好感，然后我们为他挖出那些隐藏的金银精铁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大家暂时别轻举妄动，一切如常，先看看再说。”涅扎罗说道。
众人称是。涅所罗说的也确实非常有道理，如果仅因为这少年主管的一番示好，仅为了喝口烈酒，就轻易将金银精铁挖出献上，万一日后那少年翻脸，怎么办？
于是大家口口相传，意思只有一个：不要妄动。
没过几天，衡瞬让人从南华城里拉来了一具铁匠炉，还有一应的打铁用具，甚至还有铸钱模具和几车煤炭等。两名受聘而来的铁匠，在矿洞口向内十五丈远处的一个石洞里，很快就建起了一座铁匠铺，钉钉当当地干了起来，建造模具，开始铸造孤币。
与此同时，在铁匠铺对面的另一个石洞处，富海指挥着几个矿工将其挖大，到里面与另一处矿坑会合，形成了一个足有二十丈方圆的巨大矿洞。大量的桌椅板凳、酒坛酒具，被络绎不绝地搬了进去。及至最后，矿洞外还挂了一个大大的“酒”字的幡旗，在矿洞外顶上，也刻上了“孤山酒肆”的招牌。
这两处地方，距离矿工们的大食堂都不远，抬眼可见。矿工们吃饭的时候，远远望见那杆幡旗上的“酒”字，都禁不住两眼直，喉头咕咚一声。然后再望望热火朝天的铁匠铺，那里正堆着一堆堆新制的孤币，眼神更是火热。
越族人已经串通好了，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但是其余的矿工，尤其是些势单力薄的矿工，可不讲那么多。从押入矿山那一刻，直到现在，历经磨难的他们已经心若死灰。
现在，新来的少年主管，让他们多少能吃饱点，能有点指望了。反正，矿山里的矿藏，他们是没法带在身上的，如果被现私藏身上，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反正带不走，不如献给这位少年主管，换点酒喝。
矿山的苦寒，让他们似乎骨子里都充满了寒意。多少年了的苦苦煎熬，他们再也不想忍了。
终于，在孤山酒肆开张后第一天的中午，矿工们午饭后的休憩时刻，一个一脸苦相的矿工，带着刚从监工处兑换的孤币，走入了酒肆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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