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牺牲
“理由很简单，他触犯到了我的利益。”
“什么意思？”
程山双手别在身后，绕着曲熙然走了一圈，边走边道：“齐致修不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这一点我从很早就知道，与其老了之后被一脚踹开，倒不如另辟蹊径，找点赚钱的方式，所以我暗地里拉着陈强，开始做起了走私的生意。”
“为什么找他？”陈强好吃懒做，而且见钱眼开，根本不是个好的合作对象。
“因为他那种人很好控制，稍微给点好处就愿意不顾一切的卖命。”
“那你为什么又要剁了他的手指？”
“刚刚被绑着的那个不是告诉你原因了么？他借着知道内情的理由威胁我，想索要一大笔钱。”
这下所有的事都串联起来了。
早年这两人一起联手做了走私生意，程山很有头脑，所以做到了老大的位置，之后他们因为钱后反目成仇，这才闹出了剁手指的事。
“那他出车祸时怀里的那封信是谁写的？”
“是我逼着他写的，有了那信，警方就有理由怀疑你是杀人犯，就算不坐牢也得关上几个月，这算是对你的一点惩罚。”
曲熙然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看起来程山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你明知道我背后有人跟着，为什么要亲自过来？难道不怕被抓捕么？”
“抓我？”他不屑道，“这儿是我的地方，别说警察，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抓不着我。”
“你想怎么样？”
他残戾的笑着，“说实在话，我很敬佩你的专业水平，但你不该踩着我往上爬，要是毁了画图的手和这张漂亮的脸，首席设计师的位置还会是你的么？”
对设计师而言，灵活的手比什么都重要，哪怕脸也比不过，曲熙然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扭头往草丛外跑去。
“哼，落到我手里还跑？”
程山给身旁的人示意了一抹眼神，壮汉点头，几个大步冲上前抓住了她的头发。
曲熙然没有防备，身体不受控制的重重摔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地面。
壮汉将一只脚踩在她的侧脸，单手拽着扎成马尾的发丝，用力在满是细碎石子的地面上拖拽着。
细嫩的皮肤被划出了一道道口子，血水不断渗出，左侧脸颊一片血肉模糊。
她很想尖叫痛呼，可痛感已经侵蚀了她的脑子，就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连挣扎都很吃力。
不是说会有人保护她么？
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出现，她快撑不住了。
“砰！”
千钧一发之际，踩着她脸的壮汉突然被踹飞了出去。
如天神降临般的男人面色阴冷如铁，看了奄奄一息的曲熙然一眼后，目光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陆桀？你怎么会在这？”程山一眼就认出了他，被这种修罗恶煞一样的气势给吓唬住了。
“你他妈的，找死！”男人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点，他箭步如飞，抡起拳头朝程山的脸砸了过去。
“唔！”
程山反应迟缓，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头。
曲熙然手脚乏力的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对方被打的眼眶充血，鼻梁骨弯曲，一百六七十斤的大男人，就这么被打飞了出去。
陆桀摆明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被怒火支配的男人像极了一头残暴的野兽，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不停朝着程山的脸上砸去，拳拳到肉，血沫横飞。
原本看着还挺解气，可越往后形势越不对，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
“陆桀，够了！”她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陆桀脖子僵了一僵，染满了血迹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
“我……好疼，你快送我去医院。”这话并不是装的，她半边脸已经疼得失去知觉了，不用想都知道丑的难以入目，要是再不尽快处理就该毁容了。
男人放开了半死不活的程山，扭头走到曲熙然的身边，小心翼翼扶起了她。
望着这张鲜血淋漓的脸，他喉咙哽咽了一下，责备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明明嘱咐过不许参与这种事，可她就是听不进去。
不知死活的女人！
“忍着点，我们去医院。”
“嗯。”她依偎在男人宽敞的怀抱里，血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颈窝，衣领已经被染成了猩红色。
中心医院。
最近三天两头就往这儿跑，外科医生已经认识她了。
“曲小姐，这脸是怎么弄的？”
“车祸。”未免抓捕的事泄露出去，她只能随便编了个理由。
“唉，你最近也太倒霉了，改天去寺庙里上柱香去去晦气。”
曲熙然扯开嘴角想笑一笑，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她一阵抽气。
“老实点，不要做表情。”陆桀按住了她的肩，过度的紧张让他变成了一根紧绷的弓弦，仿佛稍微触碰一下就会断裂开。
医生用棉花球替她擦拭着伤口上的沙土和小石子，每碰一下都疼的要命，就跟皮肤被割裂开往里面倒盐水似的。
“再忍耐一下，伤口不清理干净很容易造成感染。”
“我，我忍得住。”能保住手她已经很满意了，不就是一张脸么，又不靠着这个吃饭。
煎熬了半个多小时，曲熙然脸上被绑着厚厚的纱布，被推进了普通病房。
她疲乏的躺在病床上，眼皮子直往下耷拉。
“我是不是变得很丑？”
“不丑。”男人搬了张凳子坐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很快就能恢复的，别担心。”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方队长呢？”为什么警方这么久都没动静？抓捕行动还算顺利么？
陆桀沉默了几秒，“方队长做了很多准备，但并没有料到对方早就知道了他的全部计划，，这次剿灭走私团伙，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你说清楚一点，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方队长……牺牲了，有两位警察受重伤，还在抢救，五位轻伤，正在住院。”
牺牲！
曲熙然被这两个字砸懵了，半晌都没回过神。
怎么可能会牺牲？那可是方队长啊，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跟那么多的罪犯打过交道，怎么会轻易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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