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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人间自是有情痴(一)


  “天之道,利而不害。王爷,何苦伤及无辜?”南溪侧身而立,目不斜视,正前方似有什么不该看的。

  “南溪好讨厌,一大早吓着本王的美妾了~”多情美目瞥了他一眼,怨责道。

  怀中美人缩进软被里,在他臂弯中娇嗔连连。

  赵宣手指轻点美人鼻尖,亲昵调笑:“你可坏死了,晚上本王再唤你来,听话才招人喜欢~”

  婢女簇拥护着依依不舍的美妾离开,晋王套上锦靴,从软塌上爬起,只穿着中衣。

  昨日彻夜丝竹管弦,饮酒宿醉,纵情风月来不及回房,一早被南溪撞了个正着。

  唉,可惜了,他年纪轻轻就出家修道,扬言济世正道,太正经,白白辜负一副令人艳羡的好皮囊。

  他闭目以待,镇定自若,风雨欲来岿然不动的气势,就连素净齐整的衣衫都透露一股子仙气。

  晋王瞧瞧自己衣冠不整,感慨这才是俗世的风流啊!

  “你不要扳着脸嘛,世间最畅快之事莫过于把酒言欢、及时行乐,以君此等神仙姿容,繁花三千,任凭采撷。”赵宣眯着一双娟媚的桃花眼戏笑着,握着他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

  “......”南溪后退一步,十分严肃且坚定,像一只隐怒的狮子。

  “本王没有断袖的癖好,你躲跑那么远做什么,只教你及时行乐,莫辜负大好春光。”他觉得没意思,一摆手,大摇大摆坐回案几,敞开的衣衫半吊着,乱七八糟,显得不修边幅。

  “......”

  “你一大早来找我,莫非,昨夜送去你房中的美人不合心意?”

  “......”

  “你喜欢刚刚那个?这个不行不行,太来事儿的,怕你驾驭不了~”

  神仙公子挺直屹立,深深望着他依旧缄默,样子看上去有些落寞。

  赵宣停止说笑:“唉,成日里诸多人命官司,本王每日忙得很,你想问什么?”

  “当街行凶,枉顾法纪,纵马伤及无辜百姓,谋害朝廷命官家眷,你可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晋王恼怒:“谁允许你这么跟本王说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自当竭尽全力,让世间还你公道,谋诡秘之事泄私愤,背信弃义,恕南溪不能从命。”

  两两相对,僵持不下。

  “罢了,能让本王没办法的除了阿泽,就只有你。”

  晋王轻笑一声,眼中道不尽的悲凉,心底生出一股不甘和倔强:“年幼之间父母违,富贵王权不足稀,有弟无处问死生,异雁不作一行归......本王乃皇族嫡宗血脉,握丹书铁券,整个大梁无人敢动分毫!而我,赵宣,却一无所有,十几年来无人可依靠,偏偏遇上了你,也只有你了,南溪......”

  最后几个字听上去近乎恳求,出自一个孤独寂寥的灵魂。

  能被他人轻易拥有的都是虚妄,希望被什么照耀,偏与什么永远隔绝。

  一个人孤独而用力的活着,被命运不屑一顾,谁有资格批判他好与不好、该或不该。

  汝见鱼戏于池,言鱼之乐。子非鱼,焉知池水非鱼泪也。

  南溪公子平静看着他,长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久久不能平静。

  突然,赵宣玩世不恭的语调悠悠响起,十分破坏煽情氛围。

  “既然你说的是北街的案子,本王承认,命人放出风声‘刘谢联盟,欲取大理寺’,方老贼便坐不住了~”他一副“怪我咯”的样子,叫人哭笑不得。

  公子展开手心,是一枚银针,仔细能看见雕刻图腾,工艺奇绝。

  “此物是马暴动之因,旁人或许不知,一百零八枚银针,每一只雕有龙纹,藏于扇骨,是晋王独门防身暗器。”

  赵宣收回银针,高傲道:“方贼安排的人没能耐,正好本王有闲心看戏,顺手推一把,只要徐家小妞出点事儿,徐余思还不得跟刘氏拼个你死我活。谁晓得半路杀出个多管闲事的禁卫军。”

  “徐大人清廉刚正,持中立更是难能可贵,若一步失误,恐良材易折,国之痛矣。”

  “你知道徐余思的骨头有多硬吗?拉拢不了、打压不下,实在是顽固不化、不识抬举。当年本王特意将那刘氏强抢民女的苦主引于他,挫挫他的锐气,顺带给刘氏添堵,没想到他挺有能耐,被邹老狐狸拉拢,一把好刀差点便宜了方老贼。反正不能为本王所用,折损又如何?”

  南溪面带愠色,沉声道:“谢、徐两位小姐何其无辜?”

  赵宣跳起来,大骂:“呵,就凭赵冀小皇帝想把鬼见愁指给我,还黎月,呸!春宴上一眼,渗得本王三日不想碰女人。本王瞧不起方老贼,偏他几次三番招惹本王,诱他出手对付刘家,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也不该将无辜者卷入纷争。”

  “行了,本王答应你,只此一次,不过若是有人非要淌浑水,就怪不得本王了。”

  他的话让公子想起那个倒在北街慌不择路的姑娘,明明天真稚嫩,眼中有着令人着迷的静谧。

  随师父江湖飘荡十余年,见过晴川历历,越过十万大山。她是杏花雨中轻逸出尘的女子,茕茕独立如天上月,眉眼间有着说不完的悲悯,惹人怜惜,只消一眼再难忘怀。

  杏花零落春风摇,她窘迫地说,自己名唤,谢乔。

  “黎月”二字可谓十分恰当,拂晓之月,隐而不现,可见陛下是懂的。

  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

  明镜非台,愿她莫惹尘埃。

  “你说你,成天忧国忧民,瞧见那个后院了没,主位空悬多年,全天下都在议论本王的婚事,你也不晓得忧忧本王。”

  “许多人苦于不能选择,王爷至少有得选。”

  “正当年纪的,而又出挑的,除了被选进宫的淑妃......谢家另两个女儿倒是不错,一个妩媚多情、一个天真温婉。你觉得如何?”

  “在下不曾留意。”

  “弥弥浅浪,隐隐层霄,有美一人,宛在水中央。”赵宣不经意说着,轻哼小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心悦君兮,千盏宫灯点点清辉,明灭处是她的身影,浅唱越人歌,曲弦转合处是说不尽娇羞,勾起了心底的思念。

  自去年秋,落雁湖打马而过,湖上人吟唱了半首越人歌,声声镌刻在耳。

  那个羞怯的姑娘时时闯进梦里,她半掩姿容,闻人来惊慌躲进船舱,探出脑袋偷看,眉眼在笑......

  相思了无用,若及时问了她名姓,流缘或有迹可寻,不必再在心上流离。

  还好,苍天不负,又遇上了。

  不等几日,全城皆在议论一件喜事。

  晋王于明年二月初八大婚,迎娶殿阁大学士嫡长女刘绮真为正妃、翰林院掌院嫡次女谢婉为侧妃,同日完婚,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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