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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


  黎月公主的身份因交换给了桑桑,而彻底留在了羌国。重获自由的人是谢乔。

  旗开得胜,形势一片大好,可喜的是涂乐与冒充自己的假公主也在暗卫的保护下,活了下来,被关几个月后,重见天日,随谢乔一行一同回梁。

  她与公子等人带着冉时亲口招供的罪状书,以及从他府上搜查到的通敌书信等一干等证据,秘密踏上归程。

  临别的时候,赛兰、桑桑带着夜歌儿向神明起誓,他们将是她们一家永远的朋友。

  丽莎依依不舍与谢乔道别,跟她说自己刚刚学会了做桂花糕,现在还拿不出手,有机会一定做好了送去给她。

  万里长途,等送到了怕也坏了吧。

  谢乔没有扫兴,点头应好。

  阿佩金为防止王后暗下毒手,随同护送他们一直到了两国交界处,边界对面是谢乔的外祖安远候和她的两位舅舅。

  阿佩金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眼中是一潭死水,平静深不见底,藏着他的心事和过去的少年情怀。

  对面是温琼心心念念的地方,是她的心和灵魂永远的归宿。他想追随她一生,温琼想去的地方却是一块他不可以涉足的土地。

  面对梁国的将军们,他只有一声尊重。新王承诺了和平,如果有朝一日两国开战,他手里的武器也绝不会留情。

  道别后,辽远苍茫的戈壁上留下一只远远的、小小的坚定而苍桑的背影。

  谢乔拜见过外祖父,姚蒙、姚朗两位舅舅。几番寒暄,谢乔对答从容,老侯爷对她很是满意。

  姚朗看着谢乔的脸,只是远观却不敢靠近,深感世事不可思议。原来侄女长得是这般模样,再回头想想,那位王妃的脸确实不太像梁国人。

  到底是自己近亲情切,认错了人。

  回到豫州郡。

  阿楚和穆云飞早早在城外等候,彼此相见又是一顿激动与委曲。谢乔身心俱疲,这哄完了丽莎,哄小舅舅,回头还有阿楚和穆云飞一对冤家。

  怎么办呐,甜蜜的负担。

  公子笑着拍拍她的肩,谢乔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这般亲昵的默契,在微小的举动瞒不过老侯爷和姚蒙的眼睛。

  众人小住几日。

  谢乔的心情是格外的好,带上这些证据,方家必败。为陛下分忧,为无辜枉死的人报仇,先生的大仇总算要报了!

  六月天气开始有些燥热,入夜,几个姑娘睡不着觉,围在屋里说悄悄话。

  门外有背影在来回走动,也不出声,也不叩门,一副心事重重、犹豫不决的模样。

  阿楚贼兮兮笑道:“门外该不会是周大夫吧,没有周夫人在身侧睡不着觉呢~”

  “阿楚,你学坏了!虽然身高差不多,但这个人身材魁梧怎么可能是我夫君!”

  “外面何人?”谢乔别过脸问了声门外。

  “......”

  “那个、那个我是舅舅,姚朗,阿乔方便说话么?”姚朗在她门外左晃右晃,很是不好意思。

  谢乔一听,哎呀,是舅舅啊。辛夷和阿楚自觉起身,示意她们该回房了。

  于是,谢乔打开门,笑嘻嘻地请他进屋,“快请进。”

  姚朗看见屋内有人,更加难为情,作了揖:“嗨,既然有人,我就不打扰了。”然后准备逃走。

  辛夷连忙唤住他,拉着阿楚快步出门,“将军请留步,我和阿楚正准备走呢,你们慢聊啊~”

  “多谢多谢。”

  “舅舅!你怎么啦?”谢乔瞧他那神情,就知道肯定有事儿。

  “那个,咱们姚府除了你大舅母也没什么女子,这些话我也不好意思问嫂子......我就是想问问你,可是走到你门口,我觉得吧,更是难开口!唉,还是算了吧,阿乔早些休息吧。”

  双目含情,忸怩造作,这是硬汉为情所困的表情嘛。

  “舅舅莫不是想问关于心上人的?”

  姚朗一愣,神色摇摆,快速予以否认,“不是不是,我哪有......”心虚得就差脸上写着“为情所苦”四个大字。

  谢乔有些来劲儿,拦住他去路,拉着他的衣袖坐下,亮起好奇的眸子,问:“舅舅说吧,你是遇上了什么事儿?阿乔如能为你分忧,乐意至极呀。”

  “她......就是我从小的玩伴儿......”

  “哦~青梅竹马之谊。”

  “小时候他爹被派到豫州历练三年,那时候她七八岁吧,我也就十岁......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英姿飒爽的女娃娃,你是不知道,她穿身红衣裳,拿着双剑,那威风的神情......可爱极了!”

  姚朗说着说着,沉浸在旧日回忆里,露出欣慰、痴愚的笑容。

  “我为了接近她,故意挑衅她,装作打不过,她一得意,觉得我好玩,便愿意和我成为朋友,还说将来保护我......真傻~”

  可惜,三年很快过去了,她随父亲回京了,前几年两人还互相传递书信,后来突然断了联系。

  少年的他在葫芦峡抓了敌国细作,截获了通敌密信,立下大功,领旨进宫受封赏,以为可以再见到她。

  一进京,还未登门拜访,便听说她成亲了,嫁得是入赘的郎君。友人说,那是她父亲为了弥补没有儿子的遗憾,才招赘。

  姚朗伤情地回了豫州,一心扎进了军营,没日没夜的苦练。顶着外祖母、大嫂的催促,硬是多番吓退了来说亲的媒婆和心仪他的姑娘们。

  这次,二度进京。许是天公作美,他们再次相遇,彼此竟然一眼认出对方。而且,她已经与夫君和离,如今是自由身了。

  “当时我时间不多,仅仅续了一会儿旧,我便赶回豫州了。我想......”他双手合掌搓手,有些紧张不自然。

  “舅舅想和她在一起?”

  “嗯嗯!只是......”他紧皱眉头,无奈道。

  “既然想,就去表明心意呀!舅舅,你莫非是......介意她成过亲?”谢乔低声问。

  世人对女子多有偏见。婚姻大事于女子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赌注,有的人押对宝了,幸福美满,正如辛夷;有的人在踏出这一步后,更多是折磨、后悔、怨天不公,可举的例子太多太多了。

  在一段悲惨的婚姻里,勇敢主动脱离者甚少,多是隐忍、逆来顺受,被抛弃者更是可怜,又如连娘。

  可是,这一切并不是女子的过错。

  “我没有!我不是迂腐的人,只是......我怕她爹还想招入赘的女婿,我试探过大哥的口气,他对入赘者鄙夷。所以,万一......唉我怕爹娘、大哥他们不同意。而且,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想法?”

  谢乔觉得他想得太多,行动太少,瞻前顾后可不像威名远扬的少将军姚朗的作风,当即鼓励道:“既然不确定,那就先确定。未来遇到何种艰难险阻,只要两人齐心协力,定能踏过去。”

  “阿乔说得有理,我决定了,同你们一起返京。然后,有一事需要阿乔帮忙......”姚朗一转态度,直勾勾地盯着她。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不就是跟外祖父求情,允你护送我呗~为了舅舅的终身大事,这等小事,阿乔指定给你办妥!”谢乔信心满满打着包票。

  说了半天,他也没说心仪的对象是谁。

  一问,嚯,与谢乔还真有渊源。

  他心上人正是她二婶的亲妹妹,归德将军次女李曼贞。

  京城。

  方颐文得到消息,羌王将皇位传给了二皇子赛兰,说明冉时败了,败得彻底。

  沈意风表示,既然谢乔与羌国新王联手,暂时与大梁休战。那么,事不宜迟,开始下一步计划,否则,将困坐牢笼。

  方颐文联合刑部尚书邹宝兴,上奏参谢氏徇私舞弊、纵容包庇族人,呈上两样罪证。

  一封谢席生前签字画押的欠条,欠下五千两白银巨款,承诺替某京商巨头在翰林院谋一个闲职抵偿债务;另一样是十几年前金科状元谭祖斌,亲笔所书的陈情信,状告礼部尚书谢元扶植门人,排挤寒门学子。

  说起谭祖斌,满堂文武没有人有印象。

  只见参知政事迟承,从后排站出来自报家门,众人才得知自他高中状元后不得重用,消声觅迹后改名迟承,入赘归德将军府,一步步成为现在的参知政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堂哗然。

  吏部蔡尚书欲与之争辩,被谢元拦下。谢元三拜陛下,道士子视名节如生命,请公证廉洁,以昭清白。

  赵冀再三思忖下,命三司提案,将谢尚书暂且收监。

  一场危机悄然而至,谢府被方相派的人团团围困,一如当年齐伯候府。

  谢府内亦是人心惶惶,谢元被收监,谢营起先没有太大影响,没过几天也被要求停职在家待查。

  二房的人闹得是鸡飞狗跳的,隔壁的谢薇坐在屋内,两眼放空,听着二婶吵闹的污言秽语,心里一节一节凉了下来。

  母亲是早就料到这一天了,是吗?

  自叶姨娘病逝后,她和谢诺被托付给大婶子,一齐搬来了长房院里,房间紧挨着二姐谢乔闺房。

  谢家出事后,二婶隔三差五跑来长房骂三房的人,气不过时顺带连长房的人也骂。大婶婶让她们两个小姑娘别出去,陈妈妈每日像练兵似的,你来我往与之对战。

  娘亲,是真的不要自己了吗?

  谢薇越想越难过,那是一种被人抛弃、被人遗忘的委屈。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她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和一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真该被天诛地灭。

  过了几天,大婶婶告诉她,李氏托人来了信。谢薇忧而转喜,为母亲在这一刻想起自己感到欣喜雀跃。

  她没有忘记她的薇儿呢!

  打开信,优美隽秀的字洋洋洒洒诉说着母女分别的思念,满是对骨肉安危的担心。

  母亲她说有一个好办法可以将她救出困局,她还说她明白谢薇的心思......想要成全她的这点儿小心思。

  看到这里,谢薇有些局促地脸红了,母亲看出来自己是喜欢他的......他们都知道她的心思,但是依旧在她面前保持着难以启齿的关系。

  看完信,谢薇有些不知所措,汹涌的情绪在腹中翻江倒海,有一点儿甜蜜,有一点儿厌烦,甚至还有一点儿令人恶心。

  母亲将把她许给已经有十几房小妾的方居岳,做他的第十五房妾。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怎么也不愿让女儿给人做妾的,只有攀上方家,才可以逃出去。这个当口,谢家也没有哪个姑娘有机会风光嫁出去了,能悄悄脱身一个是一个。

  说是能把她救出困局的最好的办法,又两全其美,成全了她的心愿。

  这个办法是谁想的呢,会是他吗?

  他对我还是有些喜欢的吧。

  抱着满怀不切实际的期待,谢薇想自己应该是想答应的吧。

  她点头后,谢家其他人没说什么,毕竟是李氏的主张。

  谢薇很快被人接了出去,没有机会见到母亲说说话,就按照简单的规矩,算不得多隆重的仪式,进了方家。

  烛影摇红,她怯怯地板正着坐在床边,手指缠着手帕儿,鸳鸯戏莲绣面的花鞋一会儿交错,一会儿摆正。

  静待良人归来。

  他其实算不得良人,明知他作风不检点,自己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思念他。

  谢薇爱上他的从来就不是他的人品,或许吸引她的正是去年春日宴夜晚不可描述的声色犬马,令她在寂静深夜每每一边自责、一边迷恋的,深陷于那肮脏羞耻的幻想。

  快到三更了,门还是没有被人推开的动静。谢薇有些困了,失落混杂着期待,眼皮沉重得让人睁不开眼。

  迷糊中有人进来了,他稳健的步子靠近床边,娴熟得解开了绣着粉色并蒂莲的喜服腰带。

  谢薇又惊又喜睡意全无,羞得不敢睁眼,假意熟睡,等待着一场久候的恩泽爱护。

  他贴近至寸屡之间,在甜蜜兴奋冲昏意识之前,她突然嗅到一阵凌冽的梨花香,这个香味是......

  鹅梨帐中香,她娘屋中常点的香料。

  心里作祟,致使胃里翻滚着厌恶,她想要推开他,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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