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古老的戏码
虞芙在小六背上，轻声问道：
“不知道二位小公子是哪里人士?”
小六背着个大活人走了这么久，居然也不见丝毫气喘，听得虞芙问话，咧嘴笑道：
“哪里人士？我也忘了，这些年走过的地方算算也不少了呵呵……”
见虞芙望着自己，子殷道：“以前么倒是一直待在家中，如今和小六一样，也要浪迹天涯了。”
虞芙柔声道：“想不到你们年纪不大，却经历了那么多……”
三人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走走停停，太阳下山前终于见到了城门。
三人寻得一间客栈住下，小六看着虞芙道：
“姐姐，天色已晚，要不在此歇息一晚，明日我们在陪你去找你伯父。”
虞芙沉思了一会，便点点头。
毕竟男女有别，子殷开了两间房。小六在背着虞芙入房后，便退了出来，直言有事就敲敲墙。
回到房内，子殷含笑望着小六，“你是不是喜欢芙姐姐了。”
小六往榻上一倒，神色正经了不少，眼神有些迷离。
“喜欢倒是没有，只是从未与陌生女子这般接触过，稀罕倒是真的。”
喜欢一个人哪会那么轻易，再说小六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子殷也躺了下来，突然问道：
“小六，你想学武么？”
“嗯?”小六眼睛睁大了些，“当然想，不过我只是个没有姓氏的小百姓，哪有机会……”
子殷拍了拍小六的肩，“日后有机会，我找个人教你。”
“真的?”小六直起身来，低头看着子殷，“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你不是普通人，至少唤作其他任何一个不会武功的少爷，都没有你这般镇静。”
子殷笑了笑，“有人说我不会死，那便不会死。”
小六不懂，但他显然对学武来了兴致，“你准备找来教我的人，厉害么?”
“厉害。”
“天下一等一的厉害?”
子殷愕然，这个他还真不知道，讪笑道，“不算一等一，但应该是一等吧。”
想起蒙田总说自己不比公孙落差，那应该算是一等吧。
“说真的，你到底要去哪啊？”小六又问道。
“邱城，我没告诉你么？”
“没有……”
子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坐起身来。
他想起小六一直在民间厮混，应该知道这天下的高手有哪些吧，便问了出来。
小六一愣，道：“这你不知道?”
子殷摇头。
小六站了起来，边走边摇头晃脑：
“民间有人给天下英雄做过排名，公认天下第二当属韩玄，还有剑客殷离与刀鬼黑夫，这三人，其实没有见他们出过手，但却一直排在前五……”
子殷听得韩玄居然是第二，想着那个爱喝酒的书生，有些吃惊，问道：“那第一呢?”
小六想看白痴一样看着子殷，心说你也太无知了……
子殷与小六在房里聊着人间，聊着江湖，没发现屋顶有个黑影轻轻盖上瓦片，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小六敲开了虞芙的房门，虞芙早已收拾妥当，休息了一夜，已经可以轻轻的走路了。
“姐姐，你伯父家在何处？”
虞芙看着小六，慢慢道：“在城南。”
城南开了一家衣店，店主却是五大三粗，若不是里屋确实放着衣物，旁人单看站在门口的汉子，还以为这是个肉店……
“伯父……”
汉子坐在门口，听见声音，转过头来。
小六不知从哪弄来一辆拉车，此刻正拉着虞芙站在店外。
子殷暗暗咂舌，心说他们真是亲戚么……
“你是……芙儿……”
……
……
城南一个宅子内，虞芙的伯父在那长吁短叹。
伯父名唤午力，只见他叹了一口气，道：
“哎，想不到乃弟家中竟是出此变故，芙儿莫急，我这些年还存了些钱什，你且在这等着，我安排一下店铺的事情，便同你一块回去看看，想一想，也有些年未曾回去了……”
虞芙含泪点了点头，子殷与小六站在一旁，脸上有些感动。没想到她伯父长得凶神恶煞，倒是心肠不错。
午力刚起身，前屋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午力有些疑惑，便说便走向门口。
“谁啊？”
子殷看着去开门的汉子，心中一阵烦躁，皱起了眉头。
“小东家？您今天这是……”
“你怎的开门这么慢?”一个白面后生边说边走了进来。
“你明年的租金该交了。”
午力一愣，道：“小东家，上个月我才交了这年的，怎么今日就就收起明年的来了，当时说好……”
“当时是当时，如今是如今！”小东家一脚径直踏进屋子，正好瞧见梨花带雨的虞芙，眼前一亮，声调低了不少。
“这位小娘子是……”
“哦，这是我侄女，虞芙，过来看望我的。”
“你侄女?真是什么怪事都有，你们血缘至亲，却是如同……哈哈！”
小东家没有明说，众人也知道说的是相貌上的差异。
“在下管乐，有礼了。”小东家正正式式对着虞芙行了一礼，虞芙却又向后躲了躲，小六不自觉的上前了些。
“午力，你侄女可曾婚配?”
“额，不曾。”
“好！那明日我便来提亲，这聘礼嘛，便是你店铺与这宅子明年的租金，你准备准备，哈哈哈哈……”
管乐大笑而去，剩下众人面面相觑，待反应过来，小六一脸怒容：
“岂有此理，这就把芙姐姐的终身大事定了?”
午力又叹了口气，“哎，闺女，你赶紧走吧，晚了，便来不及了。”
虞芙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呆呆道：“为何？刚才那位公子，说要娶我?”
午力脸色悲愤，道：“哪里是娶，这几年，他纳的小妾没有一个活过半年的……”
小六问道：“这是为何？莫非他有虐待小妾的习惯?”
午力摇摇头，“这便不知了，总之他不是好人，你们快些走吧。”
“那伯父你呢？”
虞芙问道。
“我没事，大不了，不租了，换个地方。”
话虽如此，脸上的表情却让人感到一阵肉疼。但语气甚是坚决。
午力一阵催促，三人也没有再耽搁，直接起身向门外走去。
由始至终，子殷都未发一言。
三人刚到门口，却被两个人堵住了。
其中个头高一些的中年男子出声道：
“不好意思，小东家来之前，谁也走不得。”
小六低沉着脸，吃不准这二人深浅，但另一个老头给他的感觉却是更加危险，他看了一眼子殷与虞芙，阴沉着脸转身拉着二人回到院内。
院外两人见三人回了屋，又重新在门外站定。
回到里屋，子殷看了午力一眼，道，“为今之计，只有先等明天再说了。”
打又打不过，过上一晚还不是一样，只是现在确实没个法子，也只能如此了。
子殷对于三人只有愤慨却无意外的情绪还是有些吃惊的。想来是以前见到过这样的事了。
看来，小叔说的对，人间确实需要规矩。
子殷与小六睡得一间房，小六睡不着，睁着眼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子殷摇了摇头，自顾自睡去，他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否准确，只能等明日验证了。
翌日，小东家管乐来得挺早，听了手下两人汇报，哈哈大笑。
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开，管乐脸一沉，中年男子便伸手一推，也不见有多用力，门便碎裂开来。
子殷四人早就在厅内等候，见的门被打烂。小六不由嗤笑了一声：
“真是蠢笨如牛，这打烂的还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子殷轻笑出声，虞芙也难得的笑了一下。
“怎的？昨日还想逃走么？”
管乐一副胜券在握，语气轻浮道。
午力在一旁不敢出声，只低着头，看得小六一阵心急，他上前一步，横在虞芙身前。“小东家，你这般强抢民女，怕是犯法的啊！”
虞芙轻轻扯着小六的衣角，只抿着嘴唇不说话，看样子，是一夜没睡，事到临头，开始更加害怕了。
管乐咦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少年，年纪应该不大，这身板却是挺像样子。
不过管大少爷在这小城里还未曾怕过谁，轻蔑道：
“你这小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识相的就别管闲事，给我滚开。否则，本少爷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小六正要说话，却被子殷一把拉住：
“这位小东家说的是，如此，我们这就走，不妨碍你了。”
全场突然寂静，管乐更是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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