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风云暗涌
<p>六月，芒种。</p>
<p>雨水之季刚过，正是劳作的时候。</p>
<p>远处的两人，一大一小，渐行渐近，来至篱笆外，推开了柴扉，</p>
<p>“吱！”</p>
<p>没有想象中的期待，反到是几分淡然。“你们终于回来了。”竹屋内的妇人看了他们一眼，道。</p>
<p>随后，玉卿两人走入屋内，其中的中年男子开口道：“是的。”</p>
<p>妇人忙着手中的农活，挑捡出一些品质完好的谷子，随口对玉卿，道：“舒敏，正在偏室里里面织布！”</p>
<p>“谢谢阿娘！”玉卿又道：“我先进去看了一下舒敏。”</p>
<p>“今日猎到了一只白斑麋鹿，在悦兴斋兑了些钱。我在镇上给你们订了两件深衣，”中年男子看着眼前勤劳的妻子，道：“这些年，确实辛苦你了。”</p>
<p>“何必那么破费呢？”妇人道。中年男子道：“我只是想补偿你而已！”</p>
<p>确实，他心中有一个坎，一个无法逾越的心坎。</p>
<p>“这是命数，也是我们这些庶民的命，”妇人叹道：“只是可惜了……玉卿与舒敏……这两个孩子……要受这番苦难。”</p>
<p>“村长这种决择，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他们还小啊！”妇人又开口道。</p>
<p>中年男子道：“今日中午，我在悦兴斋遇到了梁正才这败类……”妇人闻言担忧问道：“他没有对你怎样吧？”</p>
<p>中年男子自嘲道：“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夫，又怎够引起他注目呢？”</p>
<p>“唉……”妇人叹息了良久，眼泪竟不知不觉中滴落谷子上。</p>
<p>“阿娣，”中年男子安慰她，道：“恶人有恶报，终有一日老天会惩罚他们梁家。”</p>
<p>战乱纷争，各大帝国的帝王，为了自己的春秋霸业，拼命使唤座下各路诸侯，攻打其它帝国。可想而知，随着战线拉长，外加战事吃紧，导致资源供应不足，而诸侯惟有吩咐下属(例如：各地方的官吏，还有各路豪强等)，提供金钱还有粮食。</p>
<p>各地方的官吏，顿时间不知所措，只好便不断压榨百姓，上缴公粮。</p>
<p>诗引：</p>
<p>“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p>
<p>酒肉临池，醉生梦死间又有谁知道百姓的苦不堪言。</p>
<p>有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p>
<p>李家村。</p>
<p>依山而傍，又以“野兽森林”相伴，乃是一个富饶之地。但始料未及的是却成为村民的灾祸，反倒是成为他们借题发挥的理由。</p>
<p>猎杀，本是有违天道；你不断从自然掠夺一分，自然就反馈你一分报应。</p>
<p>正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p>
<p>两年前，因果相报。终于，野兽森林的王，不断看着自己的臣民倒下死去，勃然大怒，引发了一阵史无前例的兽潮。</p>
<p>那一日；</p>
<p>群兽正在蓄势待发，犹如急弦之箭，准备瞄准村民。</p>
<p>报复，疯狂的报复。</p>
<p>一时之间，李家村村民看着几只野兽急驰而来，奔腾的巨大身躯犹如遮天蔽日的山岳，碰向村民。</p>
<p>这时，李家村一行人中的一名十六七岁青年，紧握着手中的破刀，首当其冲站了出来，双目一阵坚决，望着那只巨大野兽，爆发一股惊人气息，随后转身对着众人，高呼道：</p>
<p>“——快走！”</p>
<p>那些村民本想留下应战，不料那青年再次劝退众人，道：“你们不是这群野兽的对手，留在这里，只是给我徒添麻烦！”</p>
<p>“快走啊！”青年撕裂嗓子道。双脚一蹬，随手架起砍刀，使向那几只野兽。</p>
<p>“慷慨赴义！”</p>
<p>这不失大丈夫所为，终于为众人搏得一线生机。</p>
<p>可就算青年，以一己之力救众人于危难之中；但是兽潮还在继续进行，肆意破坏邦城境内，残杀百姓。</p>
<p>最终，北恒宗闻迅，出面制止了这场暴动，与之制定了“和平协议”。</p>
<p>顿时间，北恒宗的做法深得民心，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p>
<p>两年，日以继夜的过去，人们一直都铭记那青年的赴死救众的恩情；可是，每当夜里，一名妇女默默流泪，伤心愐怀。</p>
<p>时间的折磨下，青丝愁成了白丝，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妇人，道：“你知道吗？他疾首蹙额道：‘我今日真的很想杀了梁正才……这个罪魁祸首……可是……’”</p>
<p>可是，又是可是；纵使有实力杀了那仇人，他也不能，也不敢。因为他不能为自己而活，所以不能为一己之欲，于村民死活而不顾。</p>
<p>——生来为人，就要被七情六欲所困。</p>
<p>中年男子竟然心感无助，无力的低吟了一声，紧握着拳头，却保持沉默地走入卧室。</p>
<p>玉卿他们在侧室内，并未听到中年男子与妇人的谈话，只顾谈及到织布手艺上的问题。</p>
<p>舒敏从衣柜拿出的一匹青色麻布，小心翼翼递给玉卿，道：“这布匹纺织的如何？”</p>
<p>玉卿仔细看了一会，还用手轻抚布料，道：“手艺确实好……非常漂亮！”</p>
<p>舒敏笑了笑，随之又坐在有梭织机前，用手摆正梭子，脚踩踏板，片刻之间又推动打纬，往后又一拉，便打好一排纺线。</p>
<p>她再次推动着打纬，道：“那匹布是阿娘所纺，真的很漂亮。”这看似有些随意的话语，其实已经流露出她的羡慕之意。</p>
<p>“会的，你迟早会拥有阿娘那般手艺。”玉卿鼓励她道。</p>
<p>“嗯！”舒敏莞尔一笑道：“我会尽快学会纺布。”</p>
<p>“是的，”玉卿看向她道：“我们以后也只能靠自己了。”</p>
<p>身世浮萍，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何处，又归向何处？他们只有相依为命，迎接美好的明天。</p>
<p>词云：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p>
<p>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p>
<p>孔家；乃是祝镇”三大家族之一，其中还有蒋家和方家。</p>
<p>这孔家早年是贩卖盐巴为生，最后历经几代人的经商维持之下，百年后终于在祝风镇占有一席之地。这靠的就是良好信誉，还有真实不作虚假的货物。</p>
<p>如今，孔家上下一派繁荣景象，家族人丁兴旺。虽然重操旧业，不忘祖宗根本，但是更加多的是插足于丹药行业。这正因如此，难免受其它两大世家打压，遏止其势头上涨。</p>
<p>蒋家。</p>
<p>高堂处，两名花甲老人正坐于上座，各执一杯茗茶，正在四目对，没有说话。</p>
<p>(这两名花甲老人：其中一位是蒋氏，名中平；另一位则是方氏，名忠。)</p>
<p>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此番气氛，只见是蒋中平率先开口，叹道：“天要变道啊！”</p>
<p>方忠也是感慨道：“谁教孔家生了个好女儿。”</p>
<p>蒋中平道：“想那梁正才，其人不学无术，极好女色。”</p>
<p>方忠道：“这梁正才确实如你所言，”紧接又道：“只可惜是他老爹却是本镇县令，为人作风干练，手段狠辣。”</p>
<p>蒋中平道：“这孔家掘起于微末，百年间已是发展到这般境地，”他接着看了一眼方忠，又道：“如果他孔家能够傍上梁府这棵梧桐树，想必我们两家以后会举步难行啊！”</p>
<p>“听蒋兄出此一言，”方忠道：“如今我们两家已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不知蒋兄有何良策？”</p>
<p>蒋中平顿时倍感无奈道：“我也是正在想办法啊！”</p>
<p>方忠道：“毕竟，这梁正才纵使平庸无能，却是梁胤的唯一儿子，经不起丝毫折腾，否则整个祝风镇会天下大乱啊！”</p>
<p>经方忠一提；蒋中平突如其来的灵机一动，开口对他道：“既然这梁正才杀不得，哪孔家丫头未必就死不了？”</p>
<p>“蒋兄，”方忠道：“我曾想过此策，可是孔家现在把那丫头当作宝贝一样看待，那老伙必定是对她严加看守啊！”</p>
<p>闻言，蒋中平眯起了双眼，沉着一脸，突然发生一阵干笑，“呵呵……”</p>
<p>“既然一般人不行，我们何不借刀杀人？”他向方忠道。</p>
<p>“难道……”方忠面色惊变，脸上浮现出恐惺的状态。</p>
<p>“不错！”蒋中正道：“哪就有请‘无’出手……”</p>
<p>“可是……”方忠道：“据说，他们只需要灵石，亦是奇珍异宝！”</p>
<p>“方兄，请看这是什么？”蒋中平从袖口掏出一颗灵丹。</p>
<p>“这似乎不是俗世的丹药，难道是修士界的灵丹？”方忠双目紧盯那一枚灵丹，不禁问道。</p>
<p>“不错，”蒋中平追忆道：“还记得两年前的兽潮吗？”</p>
<p>“记得，最终还是北恒宗制止了这场暴动，”方忠瞬间反应过来，突然有些羡慕道：“难道你在那时救了一名北恒宗弟子？”</p>
<p>“两年前，我取得出令符节，本要去东离帝国办点差事，途经野兽森林。不料，遇见了一名受了重伤的北恒宗弟子，只见身前有一道狰狞的爪痕，深可见骨，像是一只极强的妖兽所伤，我不禁吩咐下属打住马车，随后才把他抱上马车。”蒋中平回忆道。</p>
<p>“原来，蒋兄还有这等仙缘。”方忠这时才明白他的孙子为何能够拜入北恒宗，做了一名记名弟子。</p>
<p>即使是一名记名弟子，也是他(方忠)不能够奢望的，心里不禁感慨万分。</p>
<p>“如今我已经告诉了你一些秘辛，望方兄能够保密啊！”蒋中平看着方忠，提醒他道。</p>
<p>“我必是以蒋兄瞻前马后。”方忠对着蒋中平坚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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