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子鼠（十二）
靳暄看着叶山溪从头到尾一身黑的打扮，欲言又止，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又不敢说话，叶山溪瞧着他那模样，便叫他有话就说。
“朋友，我们这是什么社会了，大晚上的出门搞事情还穿黑色的衣服？”靳暄把自己的不理解说了出来。
“你懂什么？”叶山溪白了靳暄一眼，“这叫做氛围感。”
靳暄手指划过嘴前，示意他闭嘴了。
下午叶山溪和靳暄又对许晓意进行了询问，主要就是询问关于人体异能实验的内容。
根据许晓意的回答，叶山溪才决定夜探一番的。
郑威的父亲郑虎本来是富城的行政长官，当地说一不二的一把手，他当年和许家联姻做交易就是看中了许家的财产，在他的帮助下，许家能够赚到更多的钱，也就自然会给他更多的钱，许家夫妇极为自私贪婪，和郑虎那是一拍即合。
郑虎拿那么多的钱来做什么呢？人体异能实验。
他悄悄地办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明面上套的是生物制药，实则在暗地里搞人体实验，郑虎是富城的行政长官，想要掩盖这家公司在暗地里的勾当实在是太容易了，那么多年愣是没有被看出端倪来，这也说明郑虎的确有两把刷子。
那家公司被发现有问题，还是有一个实验体跑了出去，这个实验体之前似乎接触过特别安全局总局的人，被弄去做实验之后就一直在策划逃跑，前不久终于逃了出去，郑虎派去的人没有能杀掉他，那个人直接举报到了总局那边去。
也就是五个月前的事情，不过五个月前叶山溪还在海边抓鱼呢，对这件事也就不知道，更何况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归档了，大家又会有新的任务要做，谁没事儿会提一个已经过去的案件？
直到四个月前，叶山溪突然接到上面的通知，让他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到富城来任职，那是叶山溪第一次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安全区域的富城，也出现了怪物。
郑虎的那家公司已经被查封了，实验数据肯定也已经被销毁了，不过说不清楚有多少实验体还是人，而没有变成怪物。
局里有专门负责研究如何清除人体污染的人员，针对的是感染程度很严重的那种，比如说许晓意，叶山溪只能够抹除人还没有被感染成怪物的污染，要把许晓意变回正常人，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实验体的数量不少，像许晓意这样彻底变成了怪物的多半也少不到哪里去，要是救不了他们，那么也只能清理了。
说起来要不是许晓意当时没有被郑威带去实验室，而是被关在了别墅里，许晓意也不会有机会逃出来找吴书予，只会被特别安全局给一块儿带走。
当时特别安全局两面出击，直接把郑虎和郑威这父子俩给堵住了，当场给押上了警车，车上全都是特别安全局的人，个个身负异能，这作恶多端的父子二人插翅难逃。
许晓意在郑虎和郑威被带走之后，让小老鼠给自己啃坏了门锁，这才逃到了东城路找吴书予。
“虽说郑虎的那家公司已经清查过了，可到底是做异能实验的地方，不知会不会成出些异变来，我还是要去看上一眼才放心。”叶山溪戴上一双黑色的手套，把自己裹得只剩下脸，“那家公司离我们这儿还有点远，我用异能带你过去。”
也不光是距离远的问题，现在是下班时间，高峰期，哪哪都堵车，开再好的车出去都没用，靳暄这位大少爷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忍受得了地铁拥挤的人。
“你其实可以不喊我出门。”靳暄挑眉，“我很乐意在局里守门。”
叶山溪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握住了靳暄的手：“他们都没有你厉害，我当然要带你了，你说对不对。”
明明隔着一层手套，靳暄竟然觉得自己感触到了叶山溪手掌的温度和柔软，连到嘴边的一句“你说得对”都没有吐出来。
他不是没睡醒就是疯魔了。
靳暄面无表情地想。
叶山溪没功夫关心靳暄此刻心理进行着什么样的心理活动，拽着人发动异能，直接冲了出去。
靳暄完全没有准备，被叶山溪拉着就开始移动。
这是靳暄第一次感受瞬移，除了脚不用动，别的就跟跑起来了感觉差不多，就像是一个晕车的人第一次坐车，靳暄也挺晕的，眼前花得不行。
叶山溪的瞬移也不是平地瞬移，他可能这一秒在马路边上，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楼顶，他自己已经习惯了瞬移，可是靳暄没有啊，等他们抵达目的地，靳暄已经和一条濒死的鱼一般无二了。
看着靳暄脸色发白，叶山溪十分心虚：“那什么……你还好吗？”
靳暄指了指自己的脸：“朋友，你看我这像好的样子吗？”
“不像……”叶山溪扶着靳暄，“那要不我们先找一个地方歇会儿？”
这家公司周围所有的有人活动的场所都给清空了，不敢让普通人踏足这里，所以他们现在想去小超市买瓶水都做不到。
“算了，回去的时候麻烦不要再用人力了，求求你，走一段路出去打个车吧。”靳暄双手合十。
“好的好的，我们打车回去。”叶山溪怕自己要是再拖着靳暄来一趟，靳暄怕不是没有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公司被查封过后一直就没有人过来，满是灰尘，叶山溪开了一扇窗和靳暄翻窗户进了里面。
这家公司地面上有三层楼，一楼看起来和别的公司差不了多少，不是能藏实验室的，所以叶山溪和靳暄直奔二楼去。
二楼和一楼就大有不同了，二楼都是一间又一间的牢房，每个牢房不算大，叶山溪左手边的牢房门上是以字母a开头作为编号的，a001、a002这样，右手边则是以字母s来编号的。
“回去之后找许晓意问问，看她会不会了解一点情况。”叶山溪道。
编号肯定不是随便取的，必然有着其特殊的含义。
“往尽头走走看。”靳暄出言，“这里还是有属于怪物的气息。”
叶山溪赞同，于是两人又并肩往前走，速度放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查看两旁牢房的情况。
不过到底是总局的人过来处理的，没有留下任何残存可用的信息，只是牢房里面的墙面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血迹，看得人悲悯。
那些被郑虎弄来当实验体的人，被关在这里时该有多么地绝望。
二楼没有发现异常，二人又转去了三楼。
三楼是半开放式的实验室，身处一个实验室可以看见别的实验室里面的情况，把实验室设计成这样的人，约莫也是一个变态，喜欢欣赏被抓来做实验的人看着别的人绝望的同时自己也陷入绝望。
而三楼也是气息最为浓郁的地方，而且叶山溪还从残留的怪物气息中感受到了怨气，这倒也是，任谁成为实验体都会怨气滔天的。
“等等。”靳暄一把拉住叶山溪，脸上竟然出现了凝重。
叶山溪停下脚步，他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不禁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靳暄目光慢慢扫视着前方，几十个实验室分布在整个三楼，他也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个实验室。
“我感受到了和我的异能如出一辙的波动。”靳暄双手并排摊开，手心上浮现出一个绯色的符文，符文高速旋转着。
叶山溪听闻靳暄此话愣住了，靳暄很明显不是动物类的异能，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能量一类，而这里分明做的实验是动物和人类相结合的异能实验，发现能量类异能的波动就已经很诡异了，波动还和靳暄的异能……
敢再往下想，叶山溪发现郑虎暗地里搞的这家公司，可能远比许晓意口中描述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藏不露。
符文停止旋转，在靳暄的手掌上空消散，靳暄沉着脸往前走，在暴怒的边缘。
叶山溪跟上靳暄，到了三楼正中间的聚能灯下。
靳暄手一挥便拆了灯，灯泡落下来砸到地面上，砸了个稀碎，露出了里面的一截灯丝。
此时叶山溪都能感觉到那截细短灯丝隐藏的能量波动。
靳暄蹲下身，把灯丝从灯上给扯了下来，紧紧地攥紧了手心里。
“我当时捡到小米的实验室是依靠一只身形巨大的爬行类怪物来做能量转换的。”叶山溪道。
想要把普通的人类和普通的动物结合在一块变成异能者或者是怪物，那么都需要能够提供能量的中质，而这家公司的中质，搞不好就是那一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灯丝。
“这是我异能的一部分。”靳暄站起来，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的异能他不可能弄错，可是他以前都没有来过富城，更不认识郑虎，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异能抽取出来一部分？
叶山溪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靳暄，很明显这截灯丝的出现跟一个鬼故事一样，靳暄自己都不得而知，他就更猜不出个一二三了。
“靳暄，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做打算。”叶山溪放软了语气。
靳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叶山溪往外走，从进来的那一扇窗户又翻了出去。
还好，电力局没有因为这个片区已经无人居住就把电给断了，路灯还是亮着的，只是空荡荡的大街上就只有两个人沉默地走着，怎么看都很诡异。
“靳暄，不如我请你坐游船吧！”叶山溪绞尽脑汁，终于从同事们日常的交谈里想起了一项靳暄这个吃饭都没有味道的人可以去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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