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惊魂2：第一次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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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以后，沈追再次提审了姜明磊。&1t;/p>
提讯室依旧微冷。关迪捧着她的电脑，先一步走了进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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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到那把刀了”紧跟着关迪，沈追大步跨进了提讯室。&1t;/p>
姜明磊猛地抬起头、愣了一下。他抿了下薄薄的嘴唇，仔细地盯着面前这个对着自己出声音的年轻男人，是前两天来过的那个男人。他使劲地朝这个人脸上看去，希望在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然而他失望了，年轻男人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充满自信。&1t;/p>
真的，完了吗？姜明磊心中的弦一下子绷紧，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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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迪兀自摆弄着带进来的一些材料，一时间屋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出声音，只有墙上的摄录机闪着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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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们在哪里找到的吗？”沈追的笑意让姜明磊喉头一紧，没等他回答沈追便继续说下去，“在你上班的那家饭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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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姜明磊心中的弦“啪”地一声断了，紧握的双手再也抑制不住微微颤抖起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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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磊的表现沈追很满意，他两下就走回椅子边，在关迪身边坐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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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在提讯室空荡荡的屋子里产生了巨大的回响。没等对面的男人做出什么反应，沈追把手里的材料重重扔在桌子上，然后看着他：“你应该自己的处境。我就不跟你废话了。说说吧，怎么做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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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拷在椅子上的男人仿佛被刚才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整个人瑟缩了一下，显然紧张到了极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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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T市度过了乍暖还寒的时候，现在已经有了些许春天气息。但是提讯室里，因为久无人气又在一楼阴面，依然有些微寒。而此时的姜明磊额头却布满了汗珠，狠狠地低着头。他不停地搓着双手，几次抬头看向沈追，却只见眼前的年轻男子不动如山，目光灼灼地盯着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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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沉默许久，彼此无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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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追很清楚，眼前这个狡猾的魔鬼已经快要败下阵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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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在极度寂静的提讯室回荡，让人觉得分外诡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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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交代。我都交代。”临近崩溃的嫌犯向前伸着双手，带着些许乞求的眼神看向沈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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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关机了。”关迪一脸抱歉的赔笑，“你们继续、继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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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第一句话之后，姜明磊沉吟了一下开始交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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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老板早早关店回家了，他加我半个月工资让我有空多去店里看看，还我留下了钥匙。三十那天我准备去店里弄点吃的、再拿点酒，我一个光棍没什么亲戚朋友一个人很无聊，就在店里喝酒看电视。然后来了一个女的，穿的特别漂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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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饭店前面走过去，我当时喝的有点多。看见那双白花花的大腿，我、我就鬼迷心窍的跟了上去。为了壮胆，临走之前进后厨拿了把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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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拐进街角，我没忍住，扑上去，把她给、给上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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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捅她。”沈追的声音干净而硬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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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没想杀她的，真的。我真的没想杀人的，我、我就是为了壮胆才拿刀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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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提裤子准备走人了，那女的又叫又骂，还冲我狠狠地说‘我记住你长什么样了，我一定会报警的，让你蹲一辈子监狱’！”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一反之前的懦弱形象，“我心里想，既然她都记住我了，那还留着她干什么？而且她声音那么大，引来了别人怎么办。于是我就给了她一刀。当时那血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呲了我一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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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磊神情激动：“后来我怕她没死就又补了两下。哼！他来找我们老板儿子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明明是个婊子，她却偏偏看不起我，我就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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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你又做了什么。”沈追换着问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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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以后我其实有点害怕。然后我感觉好像有动静就急急忙忙跑回饭店了。”他拍着自己的额头，“我冷静下来以后换了衣服，把带血的衣服扔到了隔壁店后面的垃圾桶里，又倒了很多垃圾在上面。我想垃圾第二天早上就会被收走，拉走就一了百了了。刀是老板的，少了肯定能看出来，所以我不敢扔，我之前在监狱里听说警察有个什么药水，无论多长时间的血都能验出来。后来我想，这个刀天天切肉，粘上血就测不出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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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我就回家了。我怕小区保安看见我大半夜回来，1o号楼边上因为修花坛有个破口，我就从那进来的。”他抬起头脸上又有一丝得意，“我16岁从家里出来，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事都干过，有一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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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明明之前寡言少语，在交代了第一句话却之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的事，不停地向沈追和关迪倾诉自己这些年的心路历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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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个小时了，关迪早就听烦了，她一脸不耐烦的盯着面前这个神采奕奕讲的眉飞色舞的罪犯，意念几乎把姜明磊洞穿。当她转过头看沈追的时候，关迪无奈地现自己这个搭档正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注意到她。关迪快疯了，她不知道再聊下去对起诉还有什么意义，她觉得自己的笔录快写成一本小说了，深度地刻画了罪犯姜明磊一生的大起大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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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天人战斗了四个小时的关迪终于等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结束。当关迪同沈追一道出来，跟看守打招呼的时候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1t;/p>
疯了疯了，被这俩神经病逼疯了。关迪使劲拍着自己的脑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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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沈追瞅着关迪的样子笑了，“犯罪心理学研究生？你对杀人犯的想法不感兴趣吗？这样面对面谈话的机会不是经常有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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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学犯罪心理的没错，那也用不着一下午听那神经病讲他当年怎么暗恋同村小姑娘，他爸他妈怎么离的婚，怎么死的，他怎么考的厨师！”关迪气鼓鼓的，面带委屈，“跟杀人犯聊人生，会有这样的人吗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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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女孩跳脚，沈追只轻轻一笑。关迪的话仿佛让他想起了什么，笑意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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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这么一个人，在看守所里一待就是一天，只为跟嫌犯聊天，记录下那些人的声音和表情。那个人说自己将来要成为格罗斯和龙勃罗梭那样的人，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那个人身上闪闪光。想到这，沈追叹了一口气，他打开车门招呼关迪：“你不是想知道陈莳是谁吗？走吧，我们去见见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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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器真的在饭店找到了吗？&1t;/p>
沈追又是怎么知道凶器在饭店的呢？&1t;/p>
陈莳又是谁？&1t;/p>
关迪带着一肚子疑问坐在车里，车窗外的景物飞的向后倒退。马上要见到沈追经常提起的陈莳了？他是什么样的人，跟这件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1t;/p>
带着好奇与疑惑，关迪踏上前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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