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剑法(上)

“单小哥，你可知道行门？”白昭开口问道。“行门，不就是李道所在的宗门吗？”“没错，李道确实是行门中的一员。不过，行门其实并非一个宗门。据说行门内部并没有其他宗门那样完整而严格的等级体制，行门成员除去夫子师徒外，尽以兄弟相称。而行门成员，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只要愿意加入，并得到至少两位行门成员的认可，便可以成为行门的一员。在行门之中，每一个成员都会将他们的知识相互分享，不断增强个人能力，从而实现他们的目标。”白昭解释道。“唔，如此说来，岂不是人人都能学习少冲九针，那世间会使少冲九针之人便不会很少，为何你们要我瞒着此事呢？”单十三疑惑道。“恰恰相反。”单文丘接道：“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一人会使这少冲九针了。相传数百年前，即使行门中人能人异士众多，除李道外也只有区区六人真正地学会这少冲九针。然而，这七人中也只有李道安度晚年，另六人及其徒众尽皆莫名消失于世！”白昭点了点头，开口道：“世人皆不解其事，民间盛传是因为少冲九针活死人肉白骨，违了轮回之道，所以遭了上天的惩罚。不过，世间鬼神之事十有八九是胡言乱语，不可尽信，只是其中隐秘被人瞒住，所以世人不知罢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吧，那时瞒着这事的人想来老也老死了吧，你们又怎么会害怕别人知道我会少冲九针呢？”十三笑嘻嘻地问道。“单小哥，你知道十二年前的谋逆案件么？”“啊？那是什么事儿？”“十二年前……”“白大侠！”白昭见十三不知此事微微一诧，瞧了瞧单文丘，正开口解释便被单文丘打断了:“此事当中另有隐情，白大侠无需多言，日后我自会告诉三儿。”白昭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走到了十三面前，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包裹递给了十三。十三瞧了瞧单文丘，此时他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眉头紧锁，也没注意到十三在看他，白昭朝十三递了个眼神，十三也就接过了包裹。白昭笑道：“如此白某受人所托之事也算成了。丘先生，单小哥，白某就此别过！单小哥，白某回去便行苦练，至阴内力之人我也会尽力去找寻，还望小哥莫要懈怠苦练医术，他日我们在九原城相会，为绾儿治病！”十三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白昭渐渐远去。

        “老爹？”十三朝着单文丘喊道。“啊？臭小子你叫些什么！”“咱该回去了吧？我现在可还饿着呢。”十三没好气地说道，掂了掂手上的包裹。“行，走吧，路上你小子得给我说说你在哪学会的少冲九针！”

        “如此说来你这臭小子当时非但没看我给你那些书，反而在那些书上涂写乱画？”单文丘瞪着眼睛颤声问道。三年前，十三在镇子上闯了大祸，单丘文大怒，将十三关在书房里，责令他读圣人之书以忏悔改过，后来见十三安静地待在屋里，还以为他当真收了性子改过自新，却不料今日听他说道那日之事竟是如此这般：“你知不知道那些书里有很多绝世的孤本，我大半辈子的心血。”“你别插嘴行吗，你那些破书不重要，现在少冲九针最重要。”十三瞧了瞧咬牙切齿的老文，心里一乐继续说道：“我把你那些书涂了个遍，正觉着无趣要翻窗出去戏耍，不小心就把窗边那花瓶碰掉了——”“你说什么？你不是说那花瓶被老崔拿走了吗？”“我不推给老崔你会饶过我吗？”十三理直气壮地说。“你，你，那可是前朝官窑精品啊……算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单文丘哭丧着脸说。“哦？你知道啥？”“我知道你这臭小子现了我放在花瓶里的《行典》。”“我说呢，原来那书是你藏的！”十三拍手笑道。“呸，早知道是你这臭小子把书拿走了，我那段时间也不用每晚去县衙找寻了。”“那我倒要给你赔个不是了。”十三嘻笑道，忽地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老爹，没想到你武功那么高呢！”单文丘依然瞪着十三说：“我当年好歹也是个文武双全翩翩公子哩，江湖人称“剑玉公子”，乃是天下四公子之一呢，不知多少姑娘排着队要见我——”“可如今只有隔壁王寡妇念着你”十三捏着嗓子插嘴道。单文丘愣了愣，举起手作势要打，十三抱着头作讨饶状，单文丘觉得有趣，忽地放声大笑起来，十三瞧得他笑了，也放下手插着腰笑了起来。

        “老头，你的书我没涂，骗你玩呢。”十三笑着说。“嗯，我知道的。”单文丘轻轻点了点头说：“你这孩子淘是淘了点，心地却是很好的。”十三默然。单文丘接着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我也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没有教你武功，也没有好好教你读书是对是错，我一直都想着让你这一生平平淡淡地过了就算了。”十三还是没有说话。“这十二年来太平淡了，我也慢慢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可是——”“我想出去走走，出去看看。”十三忽地说道。单文丘拍了拍十三的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向往外面的世界，有些时候我也很怀念以前的日子。轻剑快马，且行且歌，我都快忘了是什么样儿了。”单文丘叹了口气。“到家了，早些休息吧。明天早晨你带着《行典》来仇王山上找我吧。”说完，便进了屋子歇息了。

        十三低着头，站在院子里，手里紧紧地提着白昭给他的包裹。忽地，他抬起头，打开了手中的包裹，只见一本古谱静静地躺在包裹中，上面用正楷写着四个大字——浩然正气，正是白家不传心法。十三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只拿起了书旁的玉镯怔怔地瞧着，脑子里想着齐绾软糯糯地叫着“十三哥哥”，想着白昭与单丘文精妙绝伦的武功，想着他所向往的、幻想的外面的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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