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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俎上鱼肉


——“景霖,此次计划的推进不得不借助南楚皇室之手,蔺晨说南楚来使为陵王宇文暄。这是个狡黠野心之辈,你需时时盯牢他,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警告,不要叫他对大梁的江山生出觊觎之心来。”

        ·

        宁国侯府之内,数百名全副武装,持刀带剑的府兵包围了梅长苏等人藏身的湖心小亭,一道弯月拱桥,便成为了众人的最后防线。

        蒙大统领与岳秀泽以两人之力抗百人之师,豫津看着焦急冒火,挚友景睿又是一副心死如灰的模样,他点了点亭内的人数,现不见了宇文暄,忙问宇文念道:“你堂哥呢!”

        “我不知道……”念念一心放在景睿这个亲哥哥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宇文暄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暄哥说他不参与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你们南楚人,心可真宽!”豫津此刻又是气愤又是堵心,满腹情绪竟无话可说。

        此时此刻,就在湖心霖铃阁对面的屋檐上,那个因不知所踪而被豫津埋怨的宇文暄正蜷腿侧卧,单手撑头,舒舒服服地看着眼下的免费好戏。

        刀光月影中,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少女向他缓缓靠近。长长的头全部绑成了一个高马尾,春风微拂,丝扫在她明丽的脸庞上,妩媚动人。

        景霖见宇文暄没现她,有些扫兴,故意用脚踢一踢瓦片出一些异样的响动,想吓他一下,结果宇文暄还是故意躺着,头也不回。

        这种明明自己是来威胁对方却被对方视若无物的感觉……真想一刀做了他。

        景霖强压怒意,挤出一丝笑容,温和道:“你不是货商啊,陵王殿下。”

        “那你也不是哑女啊。”宇文暄镇定自若从怀里掏出一袋酒,小呷一口细细品味,“啊,爽!”

        可恶……真是太气人了,一点点即将成为俘虏的自觉都没有。景霖的右手颤抖着握住剑柄。

        做掉呗,哥,我能把他做掉吗……我可以杀之后快吗……

        不行不行,冷静冷静。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虽然是第一次做刺客,我也是一个优秀的有专业素养的刺客。

        “陵王殿下,你我二次相遇,当是缘分,殿下随我移步寒舍,让小女子煎茶烹露招待一二,如何?”

        “你都说是寒舍了我为什么要去?”

        “你猜。”景霖利索地抽剑出鞘。

        宇文暄回头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蹲坐起来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要么在人前装哑巴,要么舞刀弄枪地威胁人。就那么一点点姿色,还都给你作没了。一定嫁不出去吧?可怜,可怜啊……”

        “是啊是啊,不比殿下,年纪轻轻就有了三房娇妻美妾,鹣鲽情深令人羡艳。虽然没有子嗣,白璧微瑕,但并不是什么药石无医的大疾。大梁多得是杏林圣手,陵王殿下在京期间也不必羞涩,讳疾忌医啊。”

        景霖毫不示弱,以退为进酸了宇文暄一把。其实宇文暄成婚不过两三年,暂无子嗣也是正常之事。

        宇文暄想不到会受这样的挑衅,眉毛微立,语调软软透出一股暧昧:“小丫头,这样跟男子说话,你会后悔的哦。”

        “殿下现在身不由己,还是不要过多关心他人为好。”景霖娇俏歪头,拇指指向身后,“相信陵王殿下是识趣的,我不愿为难你,也不愿让刀剑代我下请帖。”

        宇文暄虽贵为南楚王爷,但南楚皇室素来不领兵打仗,他从未修习过武艺。力道虚浮,岳秀泽与念念此时在下面与宁国侯府兵纠缠,分身乏术,哪里顾得上他?亏他自以为聪明提前翻至屋檐之上打算作壁上观,明哲保身。谁知黄雀在后,竟等着他自投罗网……

        “唉,那就走吧。有佳人美酒相伴,也不负这朗月清风。”宇文暄负手大摇大摆地前行,路过景霖,袖子一挥,“哑女,带路!”

        “切……”景霖一个白眼翻过去。

        宇文暄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处楼阁。掀开布帘,眼中所见皆堪称一个雅字,青墙红廊,白屏雕窗。家具素雅而不单调,物品以书卷古籍居多。颇有品味高度。

        “地方还可以。”宇文暄四处打量一番,挑了个倚窗的软垫坐下,手指蜷起敲敲桌案,气派十足,“看茶。”

        等候在此处的阿元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在景霖耳边问道:“郡主,他不是你抓回来的俘虏吗?”

        “嘘,”景霖用手遮住嘴,耳语道,“你去……”

        阿元捂嘴偷笑,跑出房去,不一会儿取回一物,悄悄递到景霖手上,在外守门放风。

        景霖贼兮兮地笑着,缓缓靠近宇文暄。

        “你这茶可太慢了啊,哑女。”宇文暄懒懒地赏着月色,无人应他,他便回过头来,只见景霖负手而立,笑容灿烂到瘆人,“你干嘛!撞邪了?”

        景霖笑而不语,亮出一大捆麻绳,缓缓向宇文暄走来。

        “喂,男女授受不亲啊。

        “你别过来,走开啊!

        “喂!!!”

        半盏茶之后,宇文暄被景霖捆成了一只大粽子,动弹不得,只能勉强坐起来,看起来委屈巴巴。

        景霖心情大好,坐在他对面斟好一杯香茶,细细品味:“爽。”

        宇文暄破罐子破摔,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处境,抢先问道:“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梁人啊。”

        “你说过不会为难我,”宇文暄用下巴比比身上的禁锢,“梁人就是如此不讲信用?”

        “小女子看殿下有些不顺眼,这是在泄私愤罢了。”景霖放下茶杯,略转正色,“不过陵王殿下也要好好思量一下,怎么刚来了一趟金陵,就得罪了那么多人呢。”

        “说良心话,本王爷待你不薄,还叫你骗去了一顿饭。”

        “哎呀,不过是一餐粗茶,楚人就是如此小气抠门?不过说起来……”景霖身体前倾倚在桌案边,增强了对他的压力,“陵王殿下没有跟着南楚的使团走6路,而是绕过云南,从蜀地过嘉陵江,沿长江流域走水路入金陵的吧。”

        宇文暄微愣,他觉得自己的行程已经十分隐蔽,莫不是在路途中便被梁人现了?他双眉微敛,神情略有防备。

        “殿下可是在想,自己入梁已经十分隐秘,怎会被人跟踪?”景霖像是会读心术似的,观察着宇文暄的神情变化,“其实殿下不必惊慌,殿下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身边也没有我们的内应。只是殿下出行当日,是在万众拥护的情况下离开南楚,你本应与使团一同入京,而我却在南楚使团到达前十日见到了殿下。除了水路,南楚到金陵再无第二条能省出十日以上的捷径。想到这些,我才敢有此推测。”

        “大梁上行下效,从皇亲贵胄到贩夫走卒,举国都是这样攻于心计之人。真是当世之盛况啊。”

        “呵,”景霖反应快,立马反驳道,“若真如此,那殿下为何会屈尊在此?那日霓凰郡主出城,殿下又为何不敢拔剑与穆小王爷一战?我们梁人的心计当真厉害,竟能让堂堂一国亲王任我们摆布。”

        宇文暄嘴角上扬,好像零星捕捉到了什么有趣的信息:“本王原本还奇怪,是什么样的人,不以杀我或要挟南楚为目的与我结仇。原来是穆小王爷当日辩驳不过,心有愤恨,叫自己的相好来给他出气喽。”

        景霖暗想,这个人是不是傻,怎么扯上穆青了。但转念又想,南楚与云南穆府多年对阵交战,他们怕是想不把穆家人往坏处想都难。

        因为这一时的沉默思索,更叫宇文暄坚信了自己的判断,他现在是一只高傲的粽子,扬起了下巴:“回去跟穆小王爷说,他若想抓了我要挟南楚,那根本就不可能。劝他早些死了这条心;若是想捉我泄私愤,那这格调实在是不高。活生生地在给穆府丢人。不敢杀我,最好趁早把我伺候得好好的,送还南楚驿馆,否则南楚得了理由,全面开战,他区区一个外姓王爷还担不起这个责任。”

        “谁说这个责任需要穆府来担?”景霖眨眨眼睛,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在众人眼中,殿下到底是从哪里消失的,殿下自己不清楚吗?”

        宇文暄此时耳边嗡鸣如炸裂。

        他意图观察巡防营、宁国侯府兵与誉王府府兵三方之乱,借此参考大梁兵力如何。这些事情他没有与岳秀泽或是宇文念提前商议,都是自己做的决定。他敢放心大胆地跟景霖走,是因为他知道没人敢在大梁的地界上对他一个外国王爷动手。

        但若那人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呢?若大梁皇帝舍得将一个地位足够高的人送给南楚,作为替罪羊呢?

        “殿下消失在宁国侯府,大家有目共睹。宁国侯府的情况殿下并非不知,谢玉这个一品军侯已经注定废了。我若有意取你性命,不过是明日一早,宁国侯府的湖心之上多了一具浮尸而已。所有的矛头指向谢玉,大梁为了一个闲散王爷,赔南楚一个堂堂一品军侯,南楚可会欣然接受呢?”

        宇文暄笑得有些凄然,自嘲道:“当然,这可是赚了几十番的大买卖。像我这样只能干出使敌国这类危险丢人之事的人,拿出百十个来,他们都愿意换。”

        “并不丢人。”

        “什么啊?”宇文暄疑惑地抬眼向对面看去,那个女孩格外漂亮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虚假与安慰。

        “我说你出使大梁并不丢人啊。虽然有些危险,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谋利,不是吗?”

        确实,他想起此次出使大梁,让他这个并不得宠的王爷见识到了许多待在那个闭塞的府门里永远接触不到的。比如大梁各处的真实民情,比如与金陵最得宠的皇子之一——誉王的交集。

        那个女孩子虽然只是在陈述事实,不是在安慰他。但他的心里竟也多了浅浅的一丝暖意。

        “陵王殿下特意提前半月入京,到底打探到了些什么消息,不如说出来让小女子也涨涨见识啊。”景霖单手捧着脸,一副小女孩求听故事的样子。

        “凭什么?本王就不说。”那些他半月以来辛苦打探到的消息,才不会如此轻易地告诉他人。

        “凭什么?噗嗤……”景霖掩着嘴笑着,透出来一股坏坏的淘气,“陵王殿下真会说笑,还能凭什么呢?”

        景霖的手指在她与宇文暄之间轻轻缓缓来回打着旋儿,语气竟有了几分漆罂似的妖娆软糯:

        “我说过了,陵王殿下身不由己,你最好认清现在的情势。

        “就凭我为王,你为虏;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到了周末,我又回来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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