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双标
宋久攸与齐千悠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咸湖，已是有不少的人在上面滑冰了。有的父母甚至还为子女做了辆冰车，车的下面装了刀片，可以在冰面上畅意滑行。宋久攸看了心动不已，心里想着自己也要做辆冰车之后带齐千悠来兜风。
齐千悠看着这么多人，心里痒痒的很。“快快快，穿上鞋子。”
宋久攸解开风帽，换上鞋后马上向湖面跑去。她今儿梳了个双螺头，像是小牛犊的两个幼角，又瞧她在冰面上那横冲直撞的样子，当真是虎的如同小牛一般。
齐千悠在一旁看了，拿着手帕掩面一笑。看她玩的如此开心，她心里也欣喜的很。
宋久攸看齐千悠换好了鞋，忙向她滑过来，这一心急，却摔了个大屁股墩。齐千悠吓了一跳，忙滑到她身边，想扶她起来。
“你没事吧？也不知道慢点滑嘛。”
“哎，没事没事。啊——”正说着呢，扶她的齐千悠也一个没站稳，两个人随之一起摔在了地上。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瞧着彼此狼狈的样子，抱着笑作了一团。
“哈哈哈哈哈。”
到最后，还是宋久攸将齐千悠拉了起来。她们二人手拉着手，在冰上转着圈，自在非常。一旁的人看了，只道这二位是湖上精灵。谁家的儿女如此俊美？谁家的儿女又如此灵动？
齐千悠向宋久攸展示着自己近日来新学的冰舞，宋久攸在一旁看了艳羡不已。
待她一曲舞闭，宋久攸连连鼓掌道：“太好看了！千悠你这是在哪儿学的？我也想学！”
与其说是舞，倒不如称之为武。在冰面上不似小女子般娇柔，反倒颇有大气磅礴之姿。
齐千悠抹了抹额上的薄汗。“我兄长教与我了些比武的招式。他说我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但不代表能骄纵，这才教了我一些，好去磨磨我的性子。我呢，就索性将此与舞蹈相融，创了我这独家冰舞。”
“千悠的性子本就是极好。要是我，恨不得将你天天放在心上哩！”
“就数你油嘴滑舌。”
她二人又在冰上玩了一会也累了，宋久攸更是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
齐千悠看了，忙拉她道：“哎呀，你累了就去岸边休息。咱们索性就回去了。这冰面哪是你能坐的。”她见拉不动宋久攸，又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小心将来不好生养。”
宋久攸一听这话，滋的一下就涨红了脸。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个刚烧开的水壶，面上沸腾不已。低声骂了一句道：“齐千悠，你不知羞的！”
就在她二人玩闹之际，一个男声传了过来。“千悠！”
齐千悠回头一看，见是自家哥哥，忙跑了过去。“兄长！”
‘真是个重哥轻友的家伙。’被甩在一旁的宋久攸暗自想到。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也随之向岸边滑去。
慢慢靠近岸边，她突然想到，不对啊，现在自己身着女装啊，这下不是要掉马了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齐千屹是个睁眼瞎，认不出女人，所有的女人在他的眼里都一个样。对，没错，就是这样！
齐千屹见宋久攸像只小乌龟一样慢慢走过来，忍不住一笑。齐千悠见了，好奇地问：“今日哥哥心情这么好？”
“嗯，今儿难得冬日暖阳，心情极好。”
齐千悠听了扁了扁嘴道：“我可不希望这太阳再大起来，不然这冰都要化了。”
“你可知这冰一日不化对国家的经济影响有多大。水车，天钟等等都无法运作。身处陋室的百姓又有多么艰辛。身为都水使者的女儿，更该懂这水之道，水之利。”
齐千悠被她兄长这一通炮仗般的教育给弄怕了，忙拉过一旁姗姗来迟的宋久攸向齐千屹介绍道：“兄长，这位是我的好友宋姑娘，是宋太傅家的小姐，以前在府中的时候你也见过的。”
齐千屹见她那埋头地鼠的模样，笑着道：“见过宋姑娘。”
宋久攸一直低垂着头，道：“见过齐公子。”
“瞧着宋姑娘脖子颇有不适，是否需要医师针灸？”
“啊，不必了，不必了。”宋久攸讪讪道。
“是啊，久攸，你这脖子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宋久攸一把转过齐千悠，背对着齐千屹，磕巴地说道：“没事啊，没事。你看，我这脖子不是好好的吗？”
“那你方才何故一直低着头？”
“哦。”宋久攸随手指了指明明在自己背后的太阳。“太阳太大了，照得我睁不开眼。”
齐千屹见她这样，也不好意思再逗她。
“太阳这般大，怕是这冰面就快化了，真是可惜。”
“你方才明明说这太阳——”齐千屹一把把齐千悠拽了过了，又命小厮端来了两碗糖水，递给了她们，这才堵住齐千悠的嘴。
“方才在南市清贤坊买了点糖水。”
“哇！清贤坊的糖水吗？我一直想去吃，可实在是太火热了，一直都没买到！谢谢兄长！”齐千悠兴致冲冲地接过喝了一口，笑道：“哇，果然清甜无比。”内心却暗自吐槽自家兄长的两面派。
宋久攸也接过，背对着他们喝了一口。嗯，果真味道很好呢。
晚上一回到家中，宋久攸收拾了一下自己，便风风火火地跑到了姐姐的屋子里，却发现居然只有如云一个人在屋。
“姐姐呢？”宋久攸像如云问道。
“小姐今早去了黄姑娘那，便没回来过。估摸着是要在那过夜了。”如云伏身说道。
“这家伙！说好等我晚上回来的！”宋久攸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远在黄府正看着话本的黄雅芙突然打了个喷嚏。“糟糕，不是感冒了吧。”她赶紧命侍女浮莲将窗户关上。
“小姐！我就说大冬天的开什么窗嘛！”
另一边，楚斯年同久安两人乘着夜色，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陈府的围墙外。这北墙，面朝泰阳街，是摆早市的地方，到了晚上便没什么人了。最近又下了几场雪，更是没什么人来这儿。借着这夜黑风高，楚斯年打算带着久安翻墙进去。
“这就是你说的助我一臂之力？”久安满脸不相信地看着楚斯年。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年轻的楚斯年竟也是出这种馊主意的人。
“我刚去过齐府，又怎可再光明正大地来陈府拜访，自然更加不可能将你带进去。”楚斯年冷冷地说道。
“那你好歹买通个看门嬷嬷什么的呀！”
“在下身无分文。”
瞧着他着理直气壮的模样，久安是又气又心疼。气他竟然想带她翻墙，还如此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又心疼他目前穷苦的处境，连炭火都烧不起的人，哪有闲钱去打点下人呢。
见久安没有在说话，楚斯年就当她已经默认了现下的处境。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下抱起她，将她抛到了围墙上。却也没想到今日日头烈，围墙上的雪都化了，实在是滑的很，久安更是直接从围墙上滑的摔了下去。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助自己一臂之力吗？’久安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眼花。她甚至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当楚斯年抱起她时，她惊呼出声，然后谁想又能想到自己竟然被丢了过了。
索性这北墙背荫，地上的雪还没有完全化，这才给了久安一个缓冲。
久安躺在地上，见楚斯年一人身轻如燕地翻墙过来，气得抓起地上的残雪直往楚斯年身上扔。
“哪有你这样的人！”
借着月色，楚斯年看着她被自己气红的眼睛，单膝跪了下来，道歉道：“失礼了。”
这哪是失礼！久安摸了摸自己摔疼的屁股，这简直就是谋杀！
“我是个人！不是个沙袋！你就不能将我抱过去嘛！”她拍了拍身上的雪，站了起来。
又见楚斯年那一副愿打愿挨的小媳妇模样，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是自己欺负他。她气的牙痒痒，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这一踢更是让自己没站稳，又摔了个大屁墩子。久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又摔了一跤，感受到屁股上的疼痛，只得又气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哪有你这种人——”久安也轻轻地哭着。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偷偷溜进了陈府，可不能发出声音引人耳目。可就这般想着，她却是觉得愈发委屈，哭得泣不成声。
“男女授受不清，楚某又怎能抱你。”他蹲了下来，伸手理了理久安被雪打湿的头发。
久安气的一把拍掉他的手。“你不能抱我，倒是能扔我了！”
“是楚某的错，姑娘打的是。”
久安向来吃软不吃硬，见他这副认错的态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含着泪珠，扁了扁嘴道：“本就是你的错。从未见过如此强词夺理之人。”
楚斯年拍了拍她发丝上的雪，将她拉了起来。“那我这次扶着宋姑娘，你再多踢我几脚？”
‘老天啊，两年后那个温润如玉，嘘寒问暖，对自己关心备至的楚斯年究竟是怎样炼成的啊？’久安听他这么一说，火气又蹭的冒了上来。就没见过这么欠的人，久安狠狠地在他的鞋上踩了一脚。
她在他那双薄薄的布鞋上留下了一个灰灰的小脚印。她这才发现，原来他穿的竟然还是秋天的薄底鞋吗？以前一直被衣袍盖住，自己竟都没有发现。上辈子遇到他时，已是鲜衣怒马少年郎，高中探花，翰林画院中最出色的学生，又哪见过他如此这般穷书生的模样呢？
楚斯年见她怔住的样子，笑了笑道：“姑娘消气了吧。你进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她抬头，看进了月光照耀下他清澈的眸子。
“嗯，那你就在这等我。去树后面躲着，可别被人发现了。”
“好，我就在这儿等你。”他说着，隐到了墙边的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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