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有没有男朋友这种问题，能问出来的就必然是对对方有意思。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单独相处，还放着暧昧的音乐。
祁尽虽然已经从和明俊那儿听说了苗知语的大概情况，但还是想听人亲口确认。
毕竟陈帅那件事确实挺膈应人，虽没给他留下多大阴影，但也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没有。”苗知语摇头，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看了一眼，“祁哥你怎么知道我……”
其实苗知语的长相看起来并不像gay，虽说性向也不是能单凭长相就能判断的，但苗知语确实长得太直了，以致于出门在外经常会被小姐姐拦住要联系方式，男生相比起来反而要少很多。
这也就经常会出现成嘉乐帮他解围的情况。
“直觉。”祁尽笑道。
苗知语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得到当事人确认的祁尽也总松了口气，跟人家解释：“就是想确认一下，有些事情可不能再发生第二回，不然就显得我这人品忒次了。”
有些事……
一语双关，这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但苗知语似乎只当他是在说陈帅的事，认真地转过头来看他，“那件事祁哥你也是受害者，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祁尽挑眉对上他的目光。
不得不说，这孩子说话他越来越喜欢了。
只是这话问得苗知语一哽，他眨了眨眼，慌忙避开与祁尽的对视，“我……猜你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不然当时也不会那么生气。”
“嘁。”祁尽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你当时就已经注意到我了，可是后来怎么就没印象了？”
他其实一直对这事存有疑惑。说得普信点，祁尽一直觉得自己是一眼就能被人记住的类型，甚至当时苗知语说不认识他的时候心里还挺受挫，挺郁闷。
这会儿眼看着人孩子被问得说不出话来，祁尽淡淡道，“别紧张，不跟你闹了。”
其实苗知语不回答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种几次拒绝后又主动找上门来的戏码祁尽见得多了，搁在别人身上他或许会笑人家幼稚，可谁让对方是这么对他胃口的小帅哥呢？
他还就吃这一套了。
老牛吃嫩草这事，一得不要脸，二得把握住机会。
眼下祁尽开车转了个弯，书店就在前面那条街。
苗知语的背包抱在怀里，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祁尽余光不自觉地往副驾驶飘，却又不敢完全转过头去看。
开着车也实在不方便欣赏帅哥，但好在他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节目，只要苗知语答应，两个人的关系就能更上一层楼。
说不着急是假的，只是相比起来更珍惜罢了。
毕竟这么一乖巧的小帅哥摆在眼前，不想扑倒的是傻子。
祁尽体贴地帮人开了车门，苗知语小声说了“谢谢”，两人一块儿进了书店的门。
“祁哥，你来早了，今天……”乔杉月话没说完就看到跟在祁尽身后的苗知语，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前几天你不还不着急呢，看来最近进展飞速啊！”
店里其他几个也跟着来凑热闹起哄，说得身后的苗知语脸色又开始泛红。
祁尽下意识地往人前面一挡，瞪了乔杉月一眼，“啧，你个小姑娘家的说话矜持点儿，别给人吓到。”
“妈呀，祁哥你这话是不是说反了，我是小姑娘还是你身后的是小姑娘？”
“行了，别闹了。”祁尽皱了下眉头，压低声音给人使眼色。
乔杉月他们是在开玩笑他知道，但这种玩笑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适他没法确定，这会儿还是保守点比较好。
众人赶忙闭上嘴散开了，耷拉着脑袋各自忙着，只是忍不住要往这边瞟几眼。
祁尽转过头去看苗知语，“不好意思，都我看着长大的，被惯坏了。”
苗知语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但显然对他所谓的“看着长大”很感兴趣。
“这里的店员都是你看着长大的？”
提起这事祁尽还有点自豪，“对，是我资助过的孩子，跟弟弟妹妹没区别。”
这件事从他上大学的时候开始，最初只是做的一个课题，他也只是资助那家福利院，但每次看到这些孩子们一口一个“哥”地叫着，他心里莫名有种自豪感，也就一直没间断过，几乎每个月都去一次福利院。
后来福利院倒闭了，孩子们也都不知道被安排去了哪里，他能找回来的就还一直资助着，到现在将近十年，早都成了亲人一般。
苗知语听他讲那些事的时候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些许羡慕，转瞬即逝，又被眼底的笑意所掩盖。
“祁哥虽然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乔杉月给他俩一人做了一杯咖啡递过来，还刻意到苗知语身边压低了声音，“实际上也是个花花公子。”
祁尽瞪她：“乔杉月。”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小姑娘赶忙改口，一本正经地跟人家解释，“其实祁哥是个特别好的人，心善，正直，性格好人品佳，还长得帅又有钱。小哥哥，入股不亏的！”
“悠着点，你再给我夸飘了。”祁尽老脸都红了，赶忙把人给支开，扶着额头半天没说出话来。
谁知道苗知语却笑了一声，朝着乔杉月点点头：“确实，入股不亏。”
他笑起来的时候，周正的五官带着少年特有的明朗，眉眼弯的弧度都能让祁尽心跳加速。
祁老板这会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正欲开口说什么，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芳姨的号码。
祁尽下意识地心头一紧。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女人焦急的声音：“小尽，你妈妈她……你快回来一趟吧！”
祁尽赶回家的时候，屋里一片狼藉，就连客厅里的摆件都被摔了个稀碎，地上全是各种残骸碎片。
屋里传来芳姨温柔劝导的声音。
他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进了祁晓云的房间，那句“妈”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卡在了喉咙里。
女人颓废地瘫坐在地上，轮椅也翻倒在一旁，她手边是破碎的玻璃跟被撕碎的照片。
祁晓云颤巍巍地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祁尽，歇斯底里。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回来做什么，你还要这个家做什么！你给我滚！杨建文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出去！”
眼看着她要去抓地上的玻璃碎片，祁尽赶忙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妈，我是祁尽，我是您儿子。你看看我，我不是那个混蛋，你看看我。”
“你放开我！放开……”
任凭祁晓云怎么挣扎，祁尽都不放手，他直接把人抱起来去了自己的房间。
手腕被人狠狠咬了一口，祁尽吃痛下意识要松手，可怀里的人疯狂挣扎着，头直接朝着床头撞去——
“嘶。”他皱了下眉头，收回护在祁晓云脑后的手，又忍着疼摁住她的手腕。
“妈！”
祁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底红了一片。
祁晓云被吓得一怔，像是终于认清了眼前的人，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辰辰……”
她慌忙要去拉儿子的手，却见祁尽抖了一下，这才发现他左手的手背已经肿起老高，腕上还有个渗着血的牙印。
她一时慌了神，不知所措：“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辰辰……对不起……我，我去给你拿药。”
见她恢复正常，祁尽心里松了口气，这会儿拉着祁晓云的手笑着摇头，“妈，我没事。”
他轻轻搂住祁晓云，右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妈妈的脊背安慰着，“没事了，妈。”
“对不起……对不起……”祁晓云还在不停地道歉，眼泪都湿了祁尽的衣服。
等到把人安慰好，祁尽又拿了药给祁晓云吃，这才得空到隔壁的房间收拾东西。
芳姨刚把卧室里的玻璃碎片收了，这会儿正在客厅打扫。
“芳姨，辛苦您了，这个月的工资我会多加20％。”
“不用。”芳姨说着看到他肿起来的手背直拧眉头，“我去给你弄条冷毛巾来敷一敷！”
祁尽扯了扯嘴角：“麻烦了。”
趁着芳姨去卫生间的空，祁尽到了祁晓云的房间，桌上放着被芳姨收起来的照片碎片。
他随意拼凑了一下，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那是祁尽小时候一家三口的照片，那会儿他才三岁，被杨建文抱在腿上，祁晓云也挽着丈夫的手，一家三口笑得十分开心。
现在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祁尽都没多看一眼，直接把照片扔进垃圾桶，眼不见为净。
刚好芳姨拿着冷毛巾进来，看到他把照片扔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你妈妈今天本来是在收拾出去旅游的东西，我那会儿在厨房准备晚饭。她在客厅的柜子里翻出了那个相框，当时就把东西都砸了个遍，又回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我实在没办法才给你打了电话……唉。”
“这事怪我，那照片我应该早扔了。”祁尽目光冷冷略过垃圾桶里的照片，转而赔着笑去看芳姨，“您没受伤吧？我妈她……其实已经挺久都没这样了。”
芳姨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北方人，这会儿摆摆手，“我没事，就是担心你们娘俩。要不要给找个心理医生？”
“她年轻的时候不肯看，现在让她去看，以她那脾气……还是再等等吧。”
祁尽说着感觉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看到屏幕上显示着的名字跟消息内容，他心尖不由一颤。
苗知语：祁哥，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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