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唐老爷子与韩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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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大宅，主宅的一个厢房之中。
唐家的家主，享誉商界的唐老爷子如今浑身没有一点血色，面如白雪，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入气多，出气少，奄奄一息的，仿佛就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许医师，我爷爷情况如何？”
唐梦双手紧紧的拉着一个老郎中，有些紧张的问道。
“大小姐，对不起，唐家主本来就是已经重病在身，最多只能活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如今他突然中毒，而且毒性猛烈，若不是有良药护命，恐怕当场暴毙，而如今，他怕是也熬不过今天晚上了，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五旬出头的许医师站起来，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才回答。
“我不相信，爷爷不会死的！”
唐梦闻言，情绪一下子有些激动起来，她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在她的心中，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
“娘子，你冷静一点！”
韩川上前一步，双手有些怜惜的抱着唐梦的娇躯，此时此刻的唐梦，让他有一种想要呵护的冲动，他柔声的劝解：“爷爷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是我没用！”
唐梦泪水流淌而下，梨花带雨的，梗咽之下的声音有些低泣：“如果我能早点识破唐泰的阴谋，爷爷就不会中毒了！”
“很多事情是没有如果！”
韩川伸出手，轻柔的抹去了唐梦眼角的眼泪：“如今爷爷已经倒下来，你不能倒下，外面的唐家掌柜还需要你来给他们信心，你如果倒下了，唐家就倒下来，你现在必须让他们看到，就算老爷子有什么事情，你也能当家唐家，唐家可是老爷子的心血，你恐怕也不想爷爷失望！”
“嗯！”
唐梦咬着银牙，俏丽的脸庞变得刚毅起来，她使劲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我不会让爷爷失望的，许医师，我爷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
许医师闻言，目光有一抹异色，看了看老爷子，犹豫了一下：“晚上应该能醒过来。【愛↑去△小↓說△網w qu 】”
“娘子，今天的事情多少会让唐家的掌柜人心不稳，你现在必须要出去稳住他们的心情，我来守住爷爷！”韩川目光微微眯起，看了一样老爷子颤动的眉头，便对着唐梦，说道：“爷爷醒过来了，我立刻通知你！”
“好！”
唐梦如今很信任韩川，也许是因为韩川是她的夫君，她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出了厢房，去见刚刚定惊下来的唐家众掌柜。
“许医师，你去给老爷子开药吧，尽可能让他多熬点时间！”厢房之中，韩川突然道。
“这个！”许医师有些迟疑。
“许医师，老爷子应该想要和我单独聊聊，不是吗？”韩川若有所指的道。
“那我先去开药了！”
许医师离开了厢房。
韩川屏退了厢房里面的所有人，然后毕恭毕敬的跪坐在老爷子的床榻之前，对着唐老爷子，淡淡的说道：“老爷子，现在没有人了，你想要说什么，我听着！”
“唐泰算是有城府，有计谋了，能让老夫我也吃大亏，可是他却让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如此聪明有城府的韩子初，为什么会选择入赘一个商贾之家，老夫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唐老爷子睁开了浑浊的眼眸，目光落在了韩川身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临行在即，唯一放不下的不是唐家，而是唐梦。
对于韩川这个上门姑爷，他更是担心，因为他看不穿，他自问走南闯北，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隐藏着这么深的情绪，韩川是唯一的一个。
“老爷子，难道商人不好吗？”
韩川目光微眯。
唐老爷子是一个能给他很大压力的人，他自问自己所经历的那些困难和风霜恐怕在老爷子眼中只是一些挫折而已。
这心境是很难比较的，老爷子能轻易的就看出他的意图，这是人生的经历。
“市农工商，这是千百年来的天下制度，而在大秦朝，儒门当道之后，商贾更是不入流，我唐家虽然贵为咸阳八大商家，家财无数，富可敌任何一个世家，但是在世家豪门之中，唐家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唐老爷子声音有些沧桑，目光锐利的仿如刀剑，死死的盯着韩川：“而以你韩子初之才学，还有你今天表现出来的能耐，若能投靠明主，可入士之行列，却偏偏成为一个商贾赘婿，不奇怪吗？”
在儒门当道的时代，商就是卑贱。
哪怕他唐家万贯家财，在地位上也只是必普通百姓高一点点而已，遇到了仕途之人，只能是弯腰哈头。
“老爷子，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为了成为士，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就不允许我韩川看上了你宝贝孙女，为了美人而舍弃一切吗？”
韩川说道。
“你不是！”
唐老爷子目光如虹，言语如刀，直插入韩川的内心：“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很不喜欢你，因为你身上隐藏的太多的东西了，还有敌意，而刚刚醒过来，你身上那浓郁的杀气甚至连我都害怕，你还让我感觉到了一股诡谲，你入唐家，必有所图！”
“老爷子就是老爷子，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看来很多事情都骗不了你啊！”
韩川嘴角勾勒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其实我从北疆回来咸阳，发现自己在身在唐家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是灭了唐家的你们满门！”
他有这么想过，但是也许是因为唐梦的救民之恩，他放弃了。
“你到底是谁？”
唐老爷子的心中微微发寒，他感觉韩川这一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恨。
“老爷子，是不是人老了就会善忘，你真的很善忘，这么快就已经不记得我了，以前你看到我的时候，不是一直说，我是你见过最聪慧的孩子吗？”
韩川幽幽的说道。
“你不可能是他！”
唐老爷子闻言，面色巨变，眼眸睁大，死死的盯着韩川的脸庞，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丝的迹象，越看越像一个人，他终究忍不住浑身颤动起来：“这不可能，你们都已经死了，你们都已经全部死了，不可能还有余孽！”
“全死了，然后你就可以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了！”
韩川的笑容很璀璨：“老爷子，当年义父把白家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视你为救命草，可你最后把我们白家九族送上了绝路，你这些年睡的安好？”
“不是我做的！”
唐老爷子怒吼：“是皇上的圣旨，谁也逆转不了，我只是为了唐家，我只是不想让唐家陪葬！”
“很好的理由，我接受了，我现在最先知道的是，杀神令在哪里？”韩川突兀的问起。
“你进入唐家就是为了杀神令？”唐老爷子看着韩川，问道。
杀神令，那是一面能调动十万边军的令牌，当年武安君传承下来，代代相传，在军方之中堪比圣旨。
景佑二年，新帝要掌控朝政，想要从大将军手中夺回兵权，而白家家主也预感灭门之祸，但是但是的白家已经被黑冰台所监控，所以他把这块令牌托付给了好友唐老爷子，因为唐老爷子只是一个商贾，不入朝堂法眼，最为方面北上，他本想让唐老爷子利用这块令牌，调遣北疆十万精锐，南下逼宫，逼迫皇上收回成命。
可是唐老爷子最后却没有能做到。
“以前是！”
韩川想了想，说道：“现在吗？我更在乎唐家的万贯家财，还有唐家这个跳板，杀神令，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途，有了它，我也调动不了一兵一卒，白家，终究成为的历史的过去！”
“你不要伤害小梦！”
唐老爷子眼眸有些颤动，咬着牙：“你有恨，可以冲着我来！”
“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也不会找你们，我进入唐家也是只是缘分吧，这份仇恨不会延续到唐梦身上！”
韩川平静的声音有一股稳力，让唐老爷子放下了不少心情。
“令牌不在我这里！”
唐老爷子沉吟半响，才沉声说道。
“在哪里？”
“在端阳长公主的手中！”唐老爷子神色之中有一抹羞愧：“当年是她拿走了令牌，也是她保住了唐家，所以……我没有能尊承诺！”
“原来是她！”
韩川眼眸之中划过一抹冷芒：“我其实早该想到了，当年也只有她这个白氏门徒出身的皇族长公主才能压住白家麾下的战将，果真是大秦第一巾帼大将，釜底抽薪，断我白氏活路！”
“韩川，你为什么回来？”唐老爷子问道。
“当然为了死的人！”
韩川冷冷一笑：“我们姐弟已经逃了十年，结果还是没有能逃出黑冰台的最杀，我姐姐死了，就我活着，还这么巧让你宝贝孙女给救了，天注定了我要回来。”
“你回来做什么？”唐老爷子再问。
“你说呢？”
韩川俯首，目光之中氤氲这森冷的杀意，幽幽而反问。
“韩川，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要唐家的全部财产，都可以拿去，只要你愿意放过小梦，所有的罪孽，我唐天一个人承受！”
唐老爷子一生经商，经历大风大浪，手段也有过残酷冷冽，却一直能本着真心行事，唯独一件折磨他后半辈子的事情就是白家的灭门。
他如今只想把这事情到了他的逝去而结束，他不想让唐梦承受这一份罪孽。
“我说过了，此事和唐梦无关！”韩川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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