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荼蘼1
晚上孟钦童请客，程子令姗姗来迟，原本父亲的病情已让人焦头烂额，结果她又处于风口浪尖。孟钦童看见她就从位置上起身，笑着跑上前拉着她的手，程子令尴尬的挣脱未果，幸好孟钦童这厮怎么看都没有非分之想，转而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她想赶紧吃完就走人，主要原因是最近被禁足，孟钦童却在后面拉着她往另外一个走去：“香港那事汪筠皓出面解决了，网上怎么会出现你跟徐西忱的帖子，我看有些内容还是你上大学时候的，能翻出来不简单啊，想到是谁干的吗我觉得肯定是熟悉你的人，这人做这事有什么意思”
程子令摇头，抓了抓头发：“我要知道那人是谁早跟她拼命了，现在我妈都知道跟徐西忱闹了那么一出，差点没被气个半死。不过真得谢谢那人，在沥州除了亲戚原来没几个人我是曾家老二，小时候算命的说我要是跟着爸妈生活长大会有劫难，所以我是上小学才回沥州的，先前一直都跟外公外婆生活。那帖子也没多少实质性的意义，不过是告诉一帮八卦的人，我是曾兆轩她妹妹。”
“你这劫难最后还是没躲开啊。”孟钦童幽幽的说，然后靠近一些更小声地提醒：“幸好徐西忱和她未婚妻的事没有公开，管他帖子里怎么讲，只要徐西忱不承认你是第三者这事没几天就过去了。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事对徐西忱不利，电视台竞争压力挺大的，他这么被停职就好像承认你们俩你们到底睡了没”
脸一下就垮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当然没有，你想什么呢”
“我那天看得清清楚楚，你穿得可是男士衬衫，你们俩被抓的时候场面是不是特别精彩”孟钦童搓着手，越说越来劲。
“你们俩在那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宣冉握着香槟酒杯站在他们身边。
子令扫了一眼，不禁瞪大了眼睛，宣冉今天的穿着略显嚣张，想到这她又自我否定了，那是人家身姿曼妙。她没好气的白了孟钦童一眼：“快把你们老板牵走，我现在特别想抽他。”
“那可不行，我现在是工作时间，听老板的。”宣冉笑得迷人。
门口又有人进来，正在跟孟钦童挥手招呼着，孟钦童对子令说：“周六我们公司十周年庆典，到时会在创意园开一场小型的晚会，到时会有果木传媒很多知名的签约作者还有一些娱乐圈的人过来，我引荐你们认识，对你将来的发展有好处。”
程子令客气的回答：“不用了吧，现在都一团乱了，我对成名这事不感兴趣，你饶了我吧。”
“哎妹妹啊，这人不能光靠才华吃饭，得让人知道咱不仅有才华还有脸，回头真火了，咱也能出一系列周边签收，指不定还能拍部大电影。”
那人说完就着急过去招呼别的客人，子令看了宣冉一眼，憋不住笑了：“我到现在才看出来孟钦童就是个生意人。”话说回来，孟钦童对她是掏心掏肺的好，好到程子令都不好意思去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回过神，侧头在宣冉肩上靠了一下，“我们也过去吧。”
宣冉抓住了她的手腕，程子令疑惑地看着她，所有人都变得怪怪的，耐心地等着她开口。宣冉松手，酒杯中的香槟不慎撒了几滴，她并没有注意到打湿在程子令手上，眼睛里写满了惶恐：“子令，你相信我吗”
“怎么啦”
“徐西忱找过我，他知道那件事是我出的注意，现在还怀疑是我让警察抓的你们。子令，你那天上去之后老板让我过去送资料，我就走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们出事，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糟糕，特别是徐西忱，我承认当时出此下策欠缺考虑，但是我真的没想过要让他停职，你们俩出事对我没有任何一点好处，他居然还让我离你远点。”
画风转太快，她有点难以接受，徐西忱这人越来越难以捉摸了，眼下只能先安抚好宣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欺负人漂亮姑娘呢：“这事让他受刺激了吧，逮着谁就咬谁，我当然信你，那事就是个意外，他们要抓的是别的房间的，谁让我们俩倒霉呢。”说然这个，她突然想到孟钦童说到熟人发帖的事，心里突然闪过的画面让自己受了一点惊吓，她怎么可以怀疑宣冉，“别放心上，他还觉得警察是我安排的，过去吃饭啦，我都快饿死了。”
才走了没几步，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程子令，你赶快回来把这人带走。”电话里，程向婉的声音已经气急败坏。
真让人心里咯噔一下，她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傻眼问：“妈，发生什么事了”她听得很清楚，说完第一时间想到“那人”很有可能是西忱。
“还能是谁”向婉的话还没说完，那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连手机都没有挂就在那喊着：“你给我出去，谁稀罕你在这假惺惺的。”
子令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心乱如麻彻底的不知所措，她拉着宣冉：“对不起冉冉，你跟孟钦童说一声，我家里突然有点事得马上回去。为了表示抱歉，星期六的活动我一定盛装出席，绝不给他丢人。”
“需要我陪你吗是不是你爸爸”宣冉不方便继续往下说。
“不是，一时说不清楚下次再跟你解释，我先走了，不好意思。”
眼下的憔悴让她倍感无力，她跑到休息间补妆，浓淡相宜的水红色唇膏瞬间提升了气色，她深呼吸着，让自己不要再去纠结那些事。看了一眼镜中光彩夺目的自己，她满意地露出微笑，准备拧上唇膏的时候膏体从指缝中溜走，留在指腹的颜色红的扎眼，她打了个寒颤，想到徐西忱的话“宣冉，你帮程子令献血却给靳然发了短信，可你不知道他的手机刚好在我手里。”
有人推门进来，宣冉捡起口红扔进了垃圾桶，脸上已经换回职业女性的从容淡定。她现在好奇的是，最近出现的帖子是谁发出去的，除了她还有哪个有心人收藏着当年的照片。
果不其然，刚到医院楼下就看见了徐西忱的车子，以百米冲刺的方式跑向病房，半路就被唐修截住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他俩都好多天没说话了，胡思乱想还没终止，她就被椅子上的人吓个半死：“你怎么在这”
没等徐西忱开口，唐修满脸抓狂：“赶紧把他送走，我是无能为力了。”他推了推子令，“我先出去，你想办法让他先回去，不然你妈妈就要疯了。”
听到关门声，程子令慢慢走到徐西忱面前，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就看见他抬起头笑得跟傻白甜似的，一时忍不住出手推了一下他的脸：“发什么疯呢，你来这干吗”
徐西忱抱住她的腰，侧脸紧贴着：“你不回微信，不接电话，我只能过来找你。”
“那也不能找我妈，没看见我爸爸还病着呢。”程子令压低了声音，叹了叹气：“你被人打了声音好难听。”她知道的，在布拉格的时候就已经感冒了，听上去好像更严重了：“吃药了吗”贴在她腰上的脑袋摇了摇，她推了推：“先放手，让人看见不好。”
“我现在停职了，说不定哪天就被开除了，你要对我负责。”
知道他在撒娇，破碎的声音让人揪心，呼出的热气贴在她身上痒痒的，子令忍不住摸着他的头发，也可能渐渐变成抓了几把：“行，我养你，放手”
“我们复婚吧”
她的震惊没维持半秒，世界还没神魂颠倒的旋转，有人闯了进来，子令扭着脖子转过去，瞬间脸色泛白，声音发抖：“哥”她推着徐西忱，那人却像唱反调一样两条手臂环绕的更用劲。
“徐西忱，你给我出去”
“西忱快跑啊”
什么情况徐西忱一副如梦初醒的朦胧状态，今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看见子令出现，除了激动地抱住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累瘫了。还以为程子令那声“哥”是忽悠人的，没想到曾兆轩真的进来了，更乱的是郁清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从身后抱住曾兆轩让其动弹不得。
看着徐西忱坐在椅子上发呆，郁清新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想什么呢，赶紧走啊。”
抱歉，他想走，可是两条腿像灌了千斤重的水泥，一点力都使不上。他握住子令的手，感觉到手温的子令转头吃惊的望着她，轻轻的问：“你在发烧”
“嗯，送我回家。”
曾兆轩寸步难行，郁清新几乎跪倒在地上绊住他，发作之前他只能再次提醒：“郁小姐，求你别这样，放手”最后两个字无奈到咬牙切齿，接着他眼神犀利的盯着徐西忱：“玩够了吗带着你的未婚妻赶紧从这儿离开，有病自己回家吃药。”
“我不是他未婚妻，那都是骗家长的。”郁清新探出脑袋解释。
徐西忱艰难的站起，紧紧握着程子令的手，一步一步经过曾兆轩身旁：“谢谢大哥成全。”拼死送给地上的郁清新万分感激的眼神。
曾兆轩愣了一下，知道徐西忱打着什么心思：“程子令，你敢出去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轩哥哥，你不要这样。”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特别是曾兆轩，被郁清新突然的肉麻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程子令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咽了咽口水，兄妹俩的眼神一样无助，然后她被徐西忱拉走了。
晚上有风，走到室外程子令就缩了缩脖子，黑暗中发现徐西忱的脸色已经彻底惨白，“去挂水吧，你这样可不行。”
他摇头，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送我回家。”
欺负病人，显得她太不近人情了。接过钥匙，徐西忱的身体靠过来，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好重呀你”嘀咕了一句，发现他已经没力气讲话了，这人何必呢，她还不忘损他：“你现在是行走的病毒，还敢到医院来，要是我爸被传染怎么办”
“不会的，你妈就没让我进去。”
忐忑的按响门铃，开门的是靳然，她松了口气往里看了一眼，靳然瞬间明白：“放心吧，他爸妈不在，让西忱安排出去旅游散心，得去一个月呢。”
“哦”关她什么事，“他发烧了，你扶他进去吧。”她顺手想把人丢下，西忱突然清醒，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
靳然砸着嘴嫌弃：“我的徐主播你怎么变成这样，人家压根儿不想踩你，你还死皮赖脸的缠着。”
话虽如此，偏就站在原地不动。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几秒钟，程子令妥协，“搭把手行吗你知道这货有多重”
既然眨眨眼：“我怎么知道，他又没压过我。”
“”
病人还算乖巧，吃完药抓着她的手迷迷糊糊睡着。偷偷躺在他旁边，一见钟情的是脸，日久生情的是心，难说她一直看中的就是这幅皮囊，思念的也是这幅皮囊，这样想来她的感情瞬间贬值到卑鄙。后来，她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西忱正在看着她。安静了几秒，她赶紧躲开：“烧退了吗”
“嗯”他浅浅的回应，“本来应该退了，现在又烧起来了。”
她傻乎乎的跑上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啊，已经退烧了。”却见他坏笑着，“不想跟你说话。”瞥见床头还放着他跟郁清新的合影，她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我走了。”
“我发誓，这床上没躺过别的女人，昕奥小时候都没躺过。”
跑出去的时候靳然做好了早饭，倒着牛奶问：“令公子，吃点再走。”他的表情肯定特别傻，“西忱，这姑娘脾气太大了，你还是好好考虑下。”
西忱坐下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面包，皱眉眉头推开：“给我来碗白粥，还是没什么胃口。”
“你大爷的，当我开餐馆还是给你当保姆的。”骂骂咧咧抱怨了几句，靳然走进厨房熬粥，合上锅盖后他走出倚靠在门边，西忱正在翻报纸：“你真觉得还能跟程子令破镜重圆”
西忱翻着报纸，波澜不惊的表情，最后又放回桌上，他认真的回答：“两个人之间有了隔阂，总要有人没脸没皮的站出来求饶。”
“你的自尊呢”
“这叫宠，跟自尊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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