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晚宴
“灵士的灵力果然厉害。”衡瞬说道，“这一下打在坚硬的铁檀木上尚且如此，如果打到血肉之躯上，那人又岂能受得了？”
被他这样夸赞，衡睎显然非常开心，说道：“还是因为我们衡氏血脉的关系，灵力之强，远于一般灵士。而且，我们自小有各类灵药滋养身体，有父王和府内的高手指点修炼，一般灵士哪里有这等境遇？”
听她这样说，又想起自己从小至大的境遇，衡瞬有些不开心，毕竟，这些待遇，他是丝毫没有享受过的。
“呃，放心吧，父王现在既然认了你了，日后也会全力助你生灵成功的。”察觉到了衡瞬的情绪低落，衡睎急忙安慰。
“哈哈哈哈！”
一阵轻蔑的笑声从旁后侧传来，一个矮胖少年，带着两个随从走上前来，毫不掩饰神色中的傲慢之意。
只听他继续说道：“这乡下南蛮女子所生的货色，血统不纯的臭蛋，还想生灵成功？做他娘的千秋大梦去吧。”
衡睎怒目相视，叱道：“衡睦，我们两人说话，关你什么事！而且，你怎可如此侮慢人！”
又低声向衡瞬说道：“他是明州一品判官衡天玢大人的第二个儿子，名叫衡睦，性子很野，老干些出格的事，我不喜欢他。”
她刚低声介绍完，对面的衡睦见他们相互间私语，神态亲密，斜眼中透出一股妒忌之意，冷声道：“睎儿妹妹，你离这小子远一些吧。听说，他还不是灵士，只是个凡人。我们衡家，到现在为止，还没出过一个凡人呢！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们衡家的种！”
衡睎大怒，担心地朝衡瞬看去，她怕这个新来的五弟，因为受不住衡睦言语的挑衅，而生出什么事端来。看衡睦那副生意神态，只怕早就有了生事之心了。
大伯衡天玢，是祖父的长子，本是靖南王位最有力的继承者。他满心期盼着在祖父百年之后，能够顺利接任王位。可是，祖父祖母却将王位传给了衡天珏。
大伯心胸本就不是如何宽广，长年以来，以此为借口，多次向王府生事。父王碍于兄弟情谊，一向都忍了，这让大伯一家的气焰反而更回嚣张。
“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们衡家的种！”
这句话，像钢针一样刺在衡瞬的心上。他想起幼年时，自己也不止一次地问母亲：“母亲，我究竟是不是父王他的亲生儿子？”
母亲当然说是。然后他自己又问：“既然我是父王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他把我放在这个偏僻的小渔村里不管不顾，让我们的生活过得如此艰苦？”
母亲无言以对，无法回答。
现在，面对着这衡睦的挑衅，少年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他握着拳头，愤怒之极。
“衡睦，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要去告诉父王了！”衡睎的小脸气得煞白。
“我说的是事实！”衡睦狞笑道，“你往上查查我们衡氏族谱，自建立族谱以来，衡氏子孙，成千上万，何时曾出过一个凡人！”
衡瞬原来紧握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刚刚愤怒的眼神也慢慢地平息着。
衡睦的侮慢，无非建立在自己不是灵士这个事实之上。可是，此前自己已经从虎骨上获得了那神秘的力量，那便是灵力了吧。
只要，当众展示这种灵力，衡睦所说的这一切，马上就不攻自破。
自己，又何须与他计较？
“衡睦公子，这里是王府，还请你注意一下。”洛飞弛不得不走上前来了。本来，王府衡家子弟间的事，他作为家将，是不便干涉的。可是，衡睦的话实在很难听，他还是要上前，主持公道。
“洛飞弛，你不过是王府养的一条看家狗而已，我们衡家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条看家狗来插嘴了？”衡睦斜着眼睛看着他。
心里很有股想一拳将这家伙揍扁的冲动。可是，天权王朝，极讲究尊卑礼节，上下秩序，血统贵贱之说深入人心。洛飞弛只得忍住了气，说道：“时候不早了，家宴马上就要开始，还是回去，准备赴宴吧。如果去得迟了，少不得被几位大人们说是不懂礼仪。”
衡睦的一名随从看了看天色，估计了一下时辰，也上前说道：“二公子，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还是先去大人之处，准备赴宴吧。大人可不喜欢匆忙无礼之人，去得晚了，大人只怕真要生气。”
衡睦一想也是，重重哼了一声，扭头扬长而去。
衡睎气得直跺脚：“这衡睦，真是白瞎了他这名字，哪有半点亲睦之意，总是惹是生非！”
洛飞弛脸上忧色更甚，向衡瞬说道：“小王爷，哦，五公子，今日晚宴之上，千万更要小心。衡睦敢这样对着五公子挑衅，晚宴之上，衡天玢判官大人只怕更要难。”
“该来的，总要去面对。”衡瞬说道，“走吧，我们也不要迟了。”
说着，便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这小王爷，真不像个九岁的孩子，不像。
洛飞弛紧跟上去，心里想道。
......
王府虽然破败，可胜在地方够大。
晚宴设在一个大殿之中。据说，这是前任靖南王爷当年建造，用以储粮的地方。后来王府需要一座殿堂，便加以改造，成了一个宴会、接待及重要议事的大殿，改名为南华殿。
这时，南华殿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量仆役下人手捧酒食及各类用品，不时进出。
靖南王衡天珏及夫人林芸坐在大殿上正中，下左侧为他的六位兄长及夫人，各人的子女依次排在他们身后。右侧为衡天珏的三个儿子、衡睎，以及衡瞬，还有王府的一些重要家将、幕僚。
左侧人多，右侧人少。
衡睎与衡瞬来得晚些，到来时大殿上的席位基本上已经满了。他们在洛飞弛的带引下，来到自己的桌案之前。
大殿中原本人声鼎沸，大家互相攀谈着，各叙旧事。可是衡瞬一到来，大家的眼光一下子就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去。
及至最后，殿内寂静一片，鸦鹊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还是集中在衡瞬身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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