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衡睎
在衡瞬面前，向来是家中老幺、备受疼爱的衡睎，总算找到了一点威严。
而衡瞬在最初的愕然之后，也很快地了解了这位“四姐”天真直爽的脾气。
“四小姐，王爷在等着五公子呢。”洛飞弛看衡睎像得了个新玩具不肯放手的模样，在旁提醒道。
“我带你们去。”衡睎说道，拉着衡瞬的手，就往后院蹿去。
洛飞弛摇头叹气，跟在后面。
后院大堂内，靖南王衡天珏与夫人林芸相对而坐。
“他就要到了，我好像听到了睎儿兴奋的声音。”林芸说道。
“她一直都想要有个弟弟。”衡天珏说道。
“这下子，心愿达成了。”林芸说道。
“你，真的，不生气？”衡天珏仍是满心地过不去。
“生气又能怎么样？”林芸叹了口气，“生气，就能够不让他入府吗？他已经过了两年没爹没娘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何其痛苦。我，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
又低声说道：“听说，他只是一个凡人，不具灵力？”
衡天珏脸上涌上一片愁意：“天意弄人，我衡家子女数代以来，基本上没出过凡人，所有后人全是灵士，哪怕生灵过程如何痛苦，付出多大代价，毕竟也生灵成功。可是他，偏偏是他这受过诸多苦楚，最需要灵力防身的，又不是灵士。”
“届时，我们可以像眕儿当初生灵成功时一样，用大量灵药为他打底子。”林芸说道。
“眕儿生灵时，灵药耗费过于巨大，府里的存货已经不多了。再需要的话，只能拿金元去买。”衡天珏说，“而且，眕儿的情况与瞬儿他完全不一样。眕儿是具备了产生灵力的条件，就差最后一道壁垒。而瞬儿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灵力产生的内外征候。”
“真要为他生灵，别说没有希望，就算是有希望，那耗费必然非常巨大。王府......根本耗不起。”
他勉力一笑，笑容有些苦涩，“或者当个凡人，远离尘世间的斗争和是非，也是不错的选择。”
二人正说着，脚步声近，接着门被推开了，衡睎拖着衡瞬跳了进来。
“父王，母亲。”衡睎嘻笑着向二人问安，然后暗中拽了一下衡瞬的衣角。后者躬身，同样问安：“父王好，大娘好。”
大娘......
林芸的嘴角暗中抽动了两下，伸手示意他起身，点头道：“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又问道：“来南华郡这几日，吃的睡的可好？”
“在南华客栈中，掌柜伙计照顾周到，一切都好。”衡瞬起身，安然回答。
不像是个乡下渔村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林芸心中暗中想道。本来，一个被父亲近乎遗弃在那偏僻地方的孩子，母亲也去世了，长于孤苦的环境，应该多少对于父亲的绝情要有些恚恨的。可他却，那么平淡......
没错，平淡得就像在演戏。
就好像现在这幕场景，在他心中，已经演戏般模拟过无数次了。
“听王爷说，你也会读些书，识些字？”林芸问。
“小时母亲教过一些，村里有个识了些字的人，我也向他请教。”衡瞬说道。
一个九岁的孩子，态度不卑不亢，问话对答如流。这让林芸心中的感觉非常奇怪。
“哎呀！娘，你老是问东问西做什么！”衡睎不耐烦地说道，“等会不是要开宴么，宴席上你问就好了！现在，我要带他去玩！”
“没规矩！”林芸一皱眉头，“我才说了两句话，哪里又算是问东问西了！你这小丫头......”
“行吧，让他们先玩去吧。”衡天珏怕她会把气氛弄僵，“这些孩子都大了，总是不耐烦跟父母说话。衡眩他们忙于修炼，总是不带睎儿玩。来了个弟弟，她正新鲜呢，让他们去吧。”
衡睎大喜，拉了衡瞬就跑。
厅中，望着他们的背影，林芸抚着额头，心头感觉颇为怪异。
“夫人，怎么了？”见她抚额，衡天珏以为她哪里不爽不舒服。
“这孩子......”林芸皱着眉头说，“那气度，给我的感觉，挺怪的。”
不止是我一人有那样的感觉。衡天珏心想，还是说道：“他受了很多苦，又是初来乍到，或许适应一段时间，会好些的。我想，要不把他从客栈里接到王府来，熟悉了之后......”
“王爷是一家之主，但凭王爷作主。”林芸说道，“我自然会把他视若已出，就怕他心里有芥蒂。”
“要不，缓几天吧，让他先适应适应。”衡天珏说道。
......
衡睎拉着衡瞬，穿庭过院，四下晃荡。
“这里，就是王府的训武场。”来到了王府东侧一片广阔的院落里，里面有大片的空地，上面放置着许多石锁，还有十来具伤痕累累的木人。
“府里的灵士护卫们，日常就在这里训练。”衡睎说，“有时候，还能看见他们比试，挺精彩的。”
二人走下两阶台阶，来到那片木人场边。
这些木人与常人大小高度无异，摆着不同的动作造型，周身呈紫黑色。
“别小看这些木头人，它们都不是用普通木料所制，而是用非常坚硬的铁檀木制作。普通人，普通刀剑，根本伤不了这些铁檀木一丝一毫。只有灵士的灵力和灵技，以及特别的灵矿、灵材制作的灵兵、法宝，才有可能损伤它们。”衡睎介绍道。
衡瞬抚摸着离它最近的一具木人臂上一处寸许长的创口，感觉木质确实坚硬如铁，“你是灵士，那你也能伤到它们了？”
“当然！”衡睎脸上呈现得意之色，“你走开些，我打给你看！”
衡瞬往后走了三步。
“不行，还要往后退，小心飞溅的木屑伤了你！”衡睎说。
又退了几步，衡睎才说好。然后，盯着木人，她左脚微伸，步法轻动，左手一比，右手捏起两指，暗中运起灵力。
只见她右手指尖上淡淡的灵光白芒闪动。随后她轻叱一声，右指疾出，一道淡淡的灵力如电芒一般击出，正中木人右臂上。
“咔哧！”一声，木人右臂出一声断裂之音，然后半截手臂从臂上分离，重重地跌落地上，将地面的石板甚至砸裂了几道裂纹。
这半截木手臂之沉重，以致于如厮。
“厉害！”衡瞬由衷地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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