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鏖战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突然间雷霆闪电尽皆消失不见。
下一刻，数座山峰，数十里方圆尽数被一只圆形黑幕所笼罩。
没有一丝光亮能够透入，远远望去，就像群山所在的空间突然被割裂开来，被黑洞笼罩吞噬。
一切声音都消失殆尽，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一头庞然巨兽轰破球形黑幕，露出它狰狞恐怖的身躯。
以及遮天蔽日的炽烈黑炎腾空而起。
才猛然爆出声传千里的巨响。
球形黑幕哗的碎裂成无数墨色碎片，四散飞溅。
一部分穿透狰狞巨兽的身躯，在上面留下数百道贯穿前后的伤口。
巨兽仰天咆哮，以山崩地裂之势挥出一爪，将一道纤细的身影狠狠砸落。
最终一切都平息下来。
岳霖面色惨淡，不时咳出大口鲜血，蹒跚前行在破碎不成体系的山林间。
从他口中吐出的血液并未落到地上，而是在半空中便伸出无数根丝线，连接上他的身体，分毫不少地再次融入进去。
短短十多里路，岳霖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算走完，终于来到一处看起来才刚刚形成的山洞旁边。
他没有任何停留，一步跨入山洞之中。
宽约丈许的山洞笔直、幽长，四周石壁都像是用模具打造出来一般，呈现出几近完美的圆弧。
岳霖面无表情，一步步深入，在死一般寂静的环境下只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荡。
不知道走了多远，他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带着莫名的香甜气息。
又向前深入百丈距离，岳霖停下脚步，黑暗中的双瞳内静静燃起黑炎，将山洞最深处的景象映照得纤毫毕现。
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安静坐在那里，背靠着后面平滑如镜的石壁。
她有些吃力地抬起头，看了看脚步声停下的方向，无声叹了口气。
“这里倒也不错。”岳霖的声音有些沙哑，“比起外面的大红大绿，黑暗幽静之所在或许更适合用来沉眠。”
“你很厉害。”黑帝徽夜喘息着，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倒下，“在黑帝一族降临的五位归虚修士中，可能只有戎大人才能跟你一决高下。”
“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岳霖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碰到了惹不起的对手，自然命丧黄泉。”
“我很好奇。”黑帝徽夜幽幽叹息，“你刚才究竟在我编织的幻境中看到了谁？”
“死到临头还有一颗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我很佩服你。”岳霖的指甲开始伸长，犹如五柄锋锐的长刀。
“等等。”黑帝徽夜忽然提高声音，“你不能就这样……”
噗！
她的身上陡然多出五道贯穿前后的伤口，鲜血欢快地喷涌而出。
岳霖收回刀锋般的指甲，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
他微微皱眉，“闻着腥甜，但尝一口才知道味道不是很好。”
“我还不想死。”黑帝徽夜剧烈咳嗽着，“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黑帝一族的修士，不都是视生死如无物的吗？”
“你竟然直接开口求饶，这很不正常，让我心生警惕。”
岳霖甩甩手上沾染的鲜血，五根刀锋般的手指闪电般又一次向前刺出。
扑哧！
黑帝徽夜再次被刺穿身体，然后高高挑了起来。
“我不想死。”她此时连挣扎的力气都已经消失，口中喃喃自语，眼神中的光芒已经在渐渐消退。
岳霖手臂回收，将她丢到地上，就像是在扔一只破旧的布娃娃。
“再见了，徽夜大人。”
利爪高高举起，就在落下的前一刻，他忽然嗅到一股极淡的奇怪味道，混在腥甜的血腥味之中。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黑暗寂静的山洞尽头听得异常清晰。
“我不想死。”
耳旁再次响起梦呓一般的声音。
岳霖沉默少顷，收回利爪，将她拽了起来。
“我忽然改变主意了。”他猛地低下头，用嘴封住了黑帝徽夜的双唇。
片刻后，再次将她扔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给你一次机会，能成功，你就可以接着活下去，不能成功，那就去死好了。”
黑帝徽夜已经昏迷，丧失了吞咽能力。
但从岳霖口中渡过来的一小团血脉精华有自主生命般，生出无数根触手，抓住她的食道内壁，飞快向下爬了进去。
轰！
黑帝徽夜体表陡然燃起黑炎，将破碎的衣裙顷刻间燃烧殆尽，露出下面满是恐怖伤口的身躯。
岳霖找了处地方坐下，一边向口中大量倾倒元晶石，一边沉默地观察着不远处的女体。
刚才恰好有一口鲜血涌了上来，他便直接将其送入到黑帝徽夜的口中。
只是……
和以往改造生命时有所不同，之前他都可以精准控制导入血脉精华的总量，但这口因为内伤喷涌而出的鲜血，似乎多了一些。
差不多是计算结果的两倍左右。
不过岳霖却没有任何表示，他说了给她一个机会，就会真的给她一个机会。
至于这个机会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还是百分之一，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黑帝徽夜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岳霖补充完能量，体表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大半，她还是一动不动。
“看来还是死了。”
他缓缓起身，来到黑帝徽夜身前，手中多出一柄长刀。
刀锋流光四溢，一抹黑炎渐渐燃起。
“我不想死。”
就在长刀落下的一刹那，蚊蚁般的呓语再次传入耳中。
咔嚓！
长刀刀锋在最后一刻改变方向，擦着黑帝徽夜的身体斩到地上，直没入柄。
“我不想死……”
“不想死！”
“不想死啊！！！”
轰！
黑炎暴涨。
黑帝徽夜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一层赤色鳞片覆盖上她的身体。
紧接着，在赤色鳞片之上，第二层紫色鳞片迅速成型。
然后是第三层，细密黑鳞。
终于，似乎安静了下来。
岳霖后退两步，嘴巴微微张开，连他都有些惊讶感慨。
三层防御能力极强的鳞片，这是不是意味着，在被硬生生击破内景天地后，这位其实很怕死的徽夜姑娘痛定思痛，开始给自己狂刷防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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