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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而今再试图矫正错误的情感,为时晚矣。

        谢殊走至赋云殿前,仔细端详闻阙片刻问道:“冒昧问一句,令尊、令堂姓甚名谁?”

        闻阙下颌线收紧,指节攥得咯吱作响,答非所问:“死了。”

        谢殊:“抱歉。”

        时隔多年,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那个女人的只言片语,闻阙依旧控制不住生理性的干呕,腹腔泛起强烈的恶心感,他俯身呕吐,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

        容临被人簇拥着出了殿门,谢殊上前见礼,他略一颔首以示应答。闻阙低垂着头谨小慎微跟在容临身后,不知是否因他心胸狭隘,明明所有人对容临毕恭毕敬,他却对他们生不出半丝喜欢。

        言御突然召集兰岐修士齐聚青鸾台,想必早已卜算出了天枢盘异动之期,集会可最大限度避免人员伤亡,兰岐掌权者对劫难听之任之逼容临现身,三顾茅庐请不到,便以此相胁。

        回到溯回峰,闻阙跪在容临面前:“请师尊责罚。”

        容临喝了口茶:“错在何处?”

        “我不该知晓溯回峰的来历后便对师尊妄加揣测,不该任性妄为、言语顶撞。”

        “还有呢?”

        “不该借由师尊之名给诸位长老施压。”

        容临放下茶盏,瓷器与青檀木相碰的声音在过于安静的正殿中清晰可闻:“我曾告诫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得修习任何术法,否则我察觉一次废一次。把手伸过来。”

        闻阙颤巍巍抬起手,容临直视他的眼睛:“傀儡星移术是由佛尊所创的北斗星移术演变而来,佛尊创立的初衷是欲通过截断气运的方式让生灵免遭涂炭,但因北斗星移术赖由意念操纵,微末灵力相辅,且威力巨大,便被贪功冒进者利用,修改心诀变成了如今的傀儡星移术。

        正所谓走捷径总要付出常人难以承受的代价,于是施术者用被害人的灵力作为交换,借由邪祟布阵,以达到转移灾祸的目的。故佛尊明令玄门百家不得修习傀儡星移术,修者诛之。”

        闻阙目光躲闪,面色苍白如纸,容临继续道:“北斗星移术给向善者一线生机,对作恶者斩尽杀绝,你操纵北斗星移术阻断陈氏一族的气运,并在九人死后结合书中对傀儡星移术的描述对死相进行改动混淆视听,意欲何为?”

        闻阙不知该从何解释,难道说因为那些人对他言语轻慢他就动了杀心?

        或许潜意识里他自知引以为傲的运筹帷幄终瞒不过容临的眼睛,他无法面对容临有可能知晓他用傀儡星移术戕害兰岐修士的境况,所以在潇湘殿发现有关北斗星移术的记载时他临时改变了计划。

        至于为何要还原傀儡星移术的死相?起先并未想太多,只是泄愤,他手下亡魂从无一刀毙命如此便宜的死法,后来在青鸾台面对质疑才起了混淆视听的心思。

        继续往下查总能查到北斗星移术,在青鸾台那些人有多么义正言辞以后就会有多么难堪,他太喜欢看他们想弄死他偏被反咬一口的模样了。

        他甚至谋算好了退路,唯一在他预料之外的是容临对他的回护。

        闻阙抬起的手规规矩矩,容临见他不答话继续道:“陈氏一族以占卜谋利,任由族中嫡系在外作威作福却不加以管束,借助北斗星移术阻断其气运小惩大诫并不为过,九名死者生前作恶多端,北斗星移术从不误判,他们实乃咎由自取。

        但究其因由,此事因你而起,罚是肯定要罚的,书案上的书每本抄写一百遍,另把兰岐门规戒律一字不落地篆刻在通往溯回峰的石阶上,半旬为期。”

        闻阙不可置信地抬头,这么多年无论孰对孰错从未有人对他说过“错不在你”,容临拉开青檀木抽屉,声音清冷:“为师也要向你道歉,是为师思虑不周才让你在兰岐平白受了委屈。”

        容临从青檀木抽屉中抓了一把饴糖置放在闻阙手中,饴糖用花花绿绿的彩纸包着,闻阙手指微蜷问出了从前不敢问的话:“师尊为何要收我为徒?”

        “自然是认为你可以继承佛尊一脉的衣钵。”

        容临话音刚落,虞昭抱着知见推门走了进来:“师尊,晚膳还吃三省堂的膳食吗?今日能否改善一下伙食?”

        容临未应话,闻阙悄悄把饴糖放入怀里的荷包中:“我去做饭吧,小厨房还有我清早采买的新鲜菜蔬。”

        虞昭眸光晶亮,连拉带拽把闻阙拖出了殿门。小厨房在溯回峰更像是个摆设,除了多出来的灶台,与其他房屋别无二致,一来俞白、虞昭鲜少长时间待在溯回峰,二则两人不通厨艺。

        现在的小厨房一应器物俱全,各式碗碟整整齐齐摆放在橱柜里,虞昭抱臂:“这个橱柜看着有点眼熟。”

        闻阙系上围裙和面:“是师兄丢弃在浮屠尽的橱柜,我瞧着损坏并不严重,便销了损毁单背回来了。”

        虞昭围着橱柜细细打量,他喜欢研究机关术,以至于拆解出来的零件乱七八糟丢得一枕芳华到处都是,连带着他寝殿中的物什也用起来特别费。

        橱柜柜格上原嵌了四块琉璃,全被他无意打碎了,其中一个橱柜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锯齿锯断的,立也立不稳,虞昭看着碍眼,搬到溯回峰结界外后找了兰岐侍者,给了些银钱,让他们搬到浮屠尽销毁。

        闻阙用镂花竹席填补了琉璃的位置,橱柜腿用榫卯连接方式做了修补,重新打磨后刷了层清漆,虞昭指节敲了敲柜门:“师傅的手艺不错,竹席花纹也别致,你哪里找的,回头我把殿中其他几件损毁的家具一并送过去补救补救。”

        “我自己修的。”

        虞昭愕然:“淮安,你好厉害。”

        “你不能帮帮忙吗?”俞白拎着竹篮放在桌案上,掀开用来遮盖的芭蕉叶道,“淮安,师尊说你要亲自下厨做晚膳,我去三省堂取了些鸡鸭鱼肉,凤歌与我不善厨艺,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你随意指派。”

        闻阙推拒:“师兄布阵除祟,耗费心神,去偏殿歇息歇息,用些茶点,晚膳我一人足可应付。”

        俞白道:“你灵力微弱,受到邪祟侵蚀,内伤比我们严重,怎能留你一人准备所有人的膳食。”

        虞昭随手拿了两个小土豆抛来抛去:“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还能有个小师弟,现在别提多高兴了,以后如再遇青鸾台之事自有师兄替你挡着,你就是太温顺了才会被他们随意拿捏,师兄我就脾气不好,他们若敢冤枉我,我就敢让他们给我磕头谢罪。”

        “谢过师兄。”

        两人话虽然说得好听,但确实并未帮到闻阙什么忙,反而给他平添了许多额外工作——土豆被虞昭削完皮只剩下鸡蛋般大小,一大筐小油菜硬是只择出来一小盘;俞白生火生了半天把小厨房搞得烟熏火燎,原本洁净的衣袍满是污渍——闻阙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委婉地把两人请了出去。

        暮色四合,闻阙端着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月满西楼殿外暗香亭中的石桌上,馄饨很烫,闻阙双手摸了摸耳朵冲长廊下的容临道:“师尊,你尝尝我包的蟹黄小馄饨合不合胃口。”

        虞昭、俞白把其余饭菜端上桌,开了坛陈年秋露白,容临把秋露白放在红泥紫砂小火炉上温了温,而后用白巾帕垫着擦拭干净酒壶外凝结的水珠,给每人斟了一杯酒,虞昭诚惶诚恐:“不劳烦师尊,我们自己来就成。”

        兰岐门规第八条为食不言寝不语,四人板板正正坐着,安安静静吃饭。

        蟹黄小馄饨似乎十分对容临的胃口,他吃完又添了一碗,其余饭菜倒是未动几筷,闻阙细致妥帖地给容临烹了岁寒三友的淡茶,但他摸不准俞白、虞昭的习惯,做了不会惹人厌的酪樱桃当作饭后茶点。

        虞昭连吃三碗:“师尊,你从哪里寻到的神仙小师弟,真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俞白推他:“晚上吃这么多容易积食,别坐着了,去庭院中跑一圈。”

        虞昭起身去拉闻阙:“一枕芳华中还有很多烟花炮竹,咱们抱出来全部给放了,也热闹热闹。”

        炮竹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烟花璀璨,火树银花,溯回峰从未有过如此热闹的时候。

        俞白接过容临递过来的古乐谱:“乐拂的《百陵散》!”

        虞昭攀着暗香亭的美人靠直接翻了进来:“师尊师尊,我的呢?”

        容临膝上盖着羊绒毯子,知见蜷缩成一团睡得很熟,他每次外出归来总会给他们带份礼物,算是延续了千灯佛尊对徒弟的特殊仪式感。

        送给虞昭的是千丝百缕锁魂匣、扶绛高阶机关锁,虞昭爱不释手:“我缠了璇玑长老大半年她也没有帮我弄来,还是师尊有办法。”

        闻阙在亭外止步,伪装的恭谨温顺在夜色掩饰下荡然无存,俞白、虞昭对他的善意抵消不了他对他们分走容临注意力的嫉妒,他们的存在兜头给闻阙泼了一盆冷水,粉碎了他自认为的独一无二。

        他偏执地认为容临只能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师尊,全然没有意识到拜师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他对容临的独占欲越来越超出他的预估。

        闻阙解开荷包,小心翼翼地剥开一颗白色饴糖,清甜的荔枝味道缓解了他的躁郁,他以手抵唇持续不断地咳嗽,容临隔着横斜梅枝遥遥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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