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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鸟鸣涧芳草萋萋,桃花灼灼,瓦房精舍前两位青衣侍童正在分拣药材,俞白说明来意,侍童拎着齐腰高的话本入内通禀,少顷侍童出屋,手持厚厚的药材名录心不在焉道:“先生有请,茶壶里有沏好的果茶,渴了自己倒。”

        室内陈设杂乱无章,玄参瘫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翻看话本,头发用灰色发带松松绑了发尾:“卿书,给我倒杯茶,要奶茶不要果茶,还有把桌子上的玫瑰酥饼、绿豆糕、金丝芙蓉卷端过来。”

        俞白手指贴着茶壶外壁试了试奶茶温度,已经凉透了,他收起矮几上的残羹冷炙,替换成果盘点心,出门重新做了热气腾腾的奶茶,先倒了两杯给虞昭、闻阙暖手,后恭敬递给玄参:“劳烦先生帮师弟诊诊脉。”

        玄参就着俞白的姿势喝了两口奶茶,烫得他龇牙咧嘴,目光压根没从话本子上移开:“观南能允许凤歌在他眼皮底下出事?”

        虞昭摆弄着堆积在墙角的兽骨:“不是我,是师尊新收的小师弟,宝贝得很,他老人家再三叮嘱务必带来鸟鸣涧,请你诊脉开方帮忙调理内伤。”

        玄参枕着凌乱的医书瞥了眼闻阙,目露惊艳之色:“北宸尊上收徒是看脸吧?”

        闻阙见他抬手,忙躬身:“劳烦。”

        玄参行事疏懒懈怠,总给人十分不着调的错觉,他手指虚虚搭在闻阙手腕上,啃了两口矮几上的金丝芙蓉卷,既而翻开绘图话本品评其中人物容貌尚不及闻阙一二,虞昭专心致志挑选做骨笛的骨头,时而应和两句。

        玄参从话本子中虚构的狐妖东拉西扯至已故兰岐尊主言赭时话音忽然止住了,他收起戏谑,正襟危坐,合目探脉探了足有一刻钟。

        闻阙脉象虚浮,时有时无,并非内伤所致,更似灵针锁脉,灵针封的禁制太密,反给人以脉象与常人无异的假象。

        俞白见他面色凝重,担忧问:“内伤可是很严重?”

        玄参摸索到支狼毫笔,摊开一团皱皱巴巴的宣纸,执笔蘸墨,写了几行完全辨别不出写的是什么字的药方:“洗经伐髓医不了沉疴旧疾,须得经年累月慢慢调养,虽说小孩子摔打摔打并非坏事,但万不可伤及根本,身体一旦垮了,其他任何事都是妄谈。”

        “有何需要注意的地方?药膳进补是否对身体有助益?”俞白同样执笔蘸墨,郑重其事道,“你说我记。”

        玄参围着厚重的毛毯重新瘫坐在软枕上,东说一句西说一句,没头没尾,俞白条理清晰逐条细化,用蝇头小楷记了满满两页纸。

        闻阙略微有些愕然,他与俞白相识不过一日,纵然有师兄弟的名分,确实也没有必要尽心尽力到这份上,过度周全殷勤会让人觉得虚伪。

        可闻阙知道,俞白……他不是。

        虞昭没有选到称心的兽骨,神色恹恹,玄参侧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话本,并没有留他们三人用午膳的意思。

        俞白适时请辞,虞昭特别嫌弃三省堂清汤寡水的饭菜,于是提议去言徵仙尊所居之所“胭脂坞”用膳。

        玄参闻言对俞白道:“顺便捎上你父亲本月的药,省得他们再跑一趟。”

        俞白找侍童支取了十包草药,总计二百八十六金。

        “先生新增了一味迦叶。”侍童抓了几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枯叶,草草用宣纸包了一大包,“饭后温水冲服即可。”

        算盘声噼里啪啦作响,侍童摊开账本:“迦叶不在友情价内,另需支付一百五十三金。”

        虞昭无语:“药价可以离奇但不能离谱,你们先生就仗着言徵仙尊宠夫无度才有恃无恐。”

        几把不甚珍稀的叶子价值高达一百五十三金,而闻阙的诊金才九十九文,可见玄参医师衡量药价并无标准全凭心情。

        出了鸟鸣涧,闻阙坚持要回溯回峰,虞昭半搂着他的肩膀往前推搡:“师尊与百家尊主在赋云殿议事,无趣又冗长,一时半刻难以脱身。再说师尊即便在月满西楼,也不需要你陪,他喜静。”

        这话不知道触了闻阙哪片逆鳞,让他对俞白、虞昭勉强维持的友好瞬时土崩瓦解,他知容临喜静,他知容临无须陪伴,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特意提醒强调又是另外一回事,这让他产生了强烈的逆反情绪。

        他坚决道:“我要回去。”

        俞白劝慰:“凤歌所言不假,诸位尊主奏事冗繁且莫衷一是,在胭脂坞用过午膳后你再去赋云殿等候师尊也不迟。”

        闻阙既想做容临眼中温顺乖巧的徒弟,便不能同俞白、虞昭产生嫌隙,他比谁都清楚,同为北宸尊上的徒弟,若有取舍,最先被舍弃的必定是他,掩在宽袖中的手指死死攥着白玉佛珠,试图疏解积压在胸腔中的烦躁。

        虞昭拽着他往前走:“在兰岐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胭脂坞,言徵仙尊不讲究所谓礼数,不仅陪我捉鱼猎鹿,还同我一块研究拆解机甲傀儡,俞先生开明和善,甚至允许小辈在榻上喝酒吃零嘴,爱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

        寻常父母恨不得子女头悬梁锥刺股,发愤图强。反观他们,整日把勤学苦修的师兄往屋外赶,让听曲看戏,让熬鹰走马,让游山玩水……师兄还为此倍感苦恼,你说他有什么可苦恼的?”

        行至通往胭脂坞的青石拱桥前,恰好偶遇外出而归的言徵,初冬时节,她却穿着螺青色窄袖夹衣,乌发用竹簪草草挽了个单髻,背着竹篓,手中拎着两条鲤鱼:“哟!卿书总算带新的小朋友来家里玩了,模样长得可真俊。”

        “晚辈闻阙拜见言徵仙尊。”

        俞白向言徵简单介绍过闻阙,伸手去接竹篓,言徵左躲右避不肯撒手,说是还要用竹篓去装板栗,中午给他们炖板栗鸡汤。

        俞浥青体寒畏冷,胭脂坞地龙烧得很旺,他们掀帘入殿时病骨支离的俞浥青正坐在软榻上下棋,几人同他问安,俞浥青颔首应答,因终年病痛缠身之故,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太多生气,疏冷又淡漠。

        虞昭解了披风后,蹑手蹑脚跑去后院挖梅树下的青梅酒,俞白对照药方归拢药材,闻阙左右打量,殿内陈设更似下界书香世家,雅致温情,很容易让人卸下戒防,过于舒适的氛围会令他不舒服。

        “小朋友们比较喜欢吃香草麻辣烤鱼,炒板栗也要多加糖,糖心烟薯记得多焖几个。”言徵的声音暂时打破了内室令人窒息的安静,“淮安,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忌口呢?”

        闻阙道:“我不挑食,无忌口。”

        俞浥青看到言徵被水溅湿的裙角,剑眉微蹙,俯身便要帮她替换湿透的鞋袜,言徵温言制止,自觉去内殿换了身洁净的衣裙,之后认真研读玄参新改的药方及新增的注意事项。

        闻阙应邀陪同俞浥青下棋,他棋艺平平,堪堪一刻钟颓势尽显,忽然茶盏破碎的声响打断了闻阙的思绪,俞浥青先他一步跑到正殿半抱住额上冷汗涔涔的言徵,手掌覆在她额头上探查温度。

        言徵轻拍了两下他的手背以示安抚:“打鱼扭到了胳膊,方才拎茶壶时骤然脱力,热水烫到了手背。怎么还是这般好骗,鞋子都跑丢一只,你是要为妻抱你过去以示身体无恙呢?还是自己回去乖乖把鞋子穿好呢?”

        俞浥青沉默回去穿鞋,言徵死死咬着唇瓣,心口窒息般的疼痛令她头晕目眩,说不清究竟为什么,无病无伤,又无陈年旧疾,疼得莫名其妙,疼得毫无缘由,只是疼得厉害。

        闻阙压低声音问:“言徵仙尊,需不需要我扶你回房歇息?”

        言徵望着闻阙,眼泪不停往下流,怎么止也止不住,端着糖炒板栗进门的俞白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从他记事就没见过母亲掉过一滴眼泪,“哭”这个字似乎与母亲是不存在任何联系的:“娘,你怎么了?”

        言徵颤手触到眼角的眼泪,对啊,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哭?为何会难受?

        她强行用灵力压住不适之感:“你爹不知在同我闹什么别扭,哄也哄不好,娘只能出此下策博取同情怜惜,你瞧瞧娘演得的像不像?能不能顺利骗过你爹?有没有可能让他反过来哄哄我?”

        俞白无奈:“或许。”

        言徵皱眉:“午膳吃古董羹,热热闹闹又自在,你快去把衣服换一下,哪有穿着宽袍吃古董羹的。”

        “好。”

        闻阙本着不关己事不开口的原则不欲多管闲事,人家对丈夫、儿子还刻意隐瞒,与他就更没什么干系了。

        言徵剥了颗糖炒栗子细细咀嚼:“说来唐突,淮安,不知为何看到你后我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我年纪大了,比不上你们小朋友记性好,以前我们可曾见过?”

        闻阙道:“不曾。”

        “是吗?可我觉得我定然是在哪里见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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