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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拿着这把刀,了结你自己


第33章拿着这把刀,了结你自己

        屋子里能够听到的声音只有王觉的喘息,虽说炉火暖暖的不叫人打寒战,但是气氛确实格外的僵冷,压得人胸口有股子沉闷十分难受。

        王觉虽然面色狠戾,但如今兰绍实在算不上有什么罪行,且南北两司本就对立,张屏又对自己这个从镇抚使降下来的千户颇有微词,早就恨不得寻个由头打发他回家种地去。若是今朝在这儿对兰绍有什么动作,一时心头上的气是出了,可往后来看,他和他一个儿子的仕途之路就算是彻底给断了。

        兰绍猜不准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明摆着今日这婚宴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会儿要思量的事情是如何将王觉给安抚下来,以及将外面一众看客给驱散。

        大喜之日出了这样丧气的事情,若是在城中流传开来,又不知该有多少污言秽语等着胭脂。

        早先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着实有些有些难以预料。两个人各怀心思,王觉瞧上去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的阵势,兰绍却胸有成竹能将他拿下一般,冷着了脸先回头冲着柳招远使了个眼色。

        他当年被柳招远的娘赶出来就是王觉收留了他将他养大的,这些年来耳濡目染。虽说看不惯王觉的行事方式,却也只能够忍气吞声,如今算上去对王觉做事的法子甚至可以用了如指掌来形容,就在王觉刚刚跨进这屋门的时候,他其实心上便已经有了主意。

        柳招远跟兰绍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一等的,自然晓得他说的话是何意,转身打算出门去,只是扯上胭脂袖摆的时候却没有料到胭脂竟奋力从他手中脱身,言语有些阴阳怪气,道:“怎么,难不成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如今人死在自己府上便要将事情压下来,想要借此脱身不成?”

        一句话后,屋中一众人都有些瞠目的意思,那两个力士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兰绍新娶进门的这个女子说话竟是如此口无遮拦。忙出言劝着:“姑娘,这话可不能这样说!”

        胭脂脸色不好,她话中的意思并非表面那般,而是心上不快,借而发泄的一种方式罢了。言毕柳招远依旧过来扯她,她倒好像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说,说完便转身出门去,大步流星迈得比柳招远还要快。

        几个人前前后后离开,左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等着屋中只剩下王觉和兰绍两个人时候,王觉脸上的泪痕都已经干了。

        兰绍明白胭脂发脾气也不过是一阵子,等着这桩事情处理了,将这一切说个清楚,再将她哄上一哄就没得什么大事,加上有柳招远跟着,所以并不担心她会出什么纰漏。

        没了旁的干扰,他双目专注看着王觉,忽然伸手将王觉手上的刀合掌夹在手心。

        “你要做什么?”

        王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吓了一跳,巴掌长短的胡须跟着一颤,双眼的轮廓有些凹陷,眼中虽然有经年的沉稳,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虽说兰绍的功夫少时是王觉所传授,可后来的这许多年,兰绍随他手下众武夫摸爬滚打,什么人都能够沾染的上,他心上有仇,着实不甘于人下,所以比寻常人要刻苦百倍,什么腰身手段都要学上一点,如今功夫早已经在王觉之上。

        莫说躲开他这长刀,眼下在兰绍的地盘上,他就算是反手杀了自己,再捏造些莫须有的罪名挂在自己身上,这事情定会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就连张屏也都不会多说什么,甚至还会对兰绍大加赞赏才是。

        这些手段,全都是他曾经交给兰绍的,他心上跟明镜一样。

        他看着兰绍,一步步陷入越来越被动的局面。兰绍表情却一直僵着,眼中的泪花比他还多,直到此刻也都还是湿湿的泛着火的亮光,喉咙动了好几下,张嘴说话却没有语气:“景禹知道师父心上有气。师父您说的没错,香儿现在这样子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我知道,师父您不敢动我!”

        明明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可那张脸上的神色却是笃然,说出来的话更是直接挑衅一般。

        王觉被他揭穿了想法,瞪大眼珠子看着他,将手上的刀微微往进一推,却注意着手上的力道不敢太使劲,兰绍却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更是重复了一句:“我说过,师父不敢动我!”

        王觉咬牙切齿,他既然这么笃定,自己这么绷着下去也只会是越来越丢脸,便干脆不争这口气,只问他:“你想做什么?”

        “想帮您,帮您出口气!”

        “帮我?”他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咧嘴一笑,皱着眉头将脑袋往前一凑:“你要是想帮我,你就拿着这把刀,了结了你自己。”

        那副面目从小到大兰绍见过无数回,每当他犯了什么错的时候,王觉总是这样狠戾,叫人害怕。

        “师父知道,您没有与我谈判的资本,我不过是看在香儿还那么单纯还那么年轻的份上,叫我能少些愧疚,所以施舍你罢了!”

        屋中两根红烛捻子似乎被蜡泪给浸了,烛光便得更加暗淡下来。兰绍那张几乎散发着光亮的脸依旧清晰可见,这会终于不僵硬,眉眼一抬,嘴角一提,瞧得出有几分狠戾的意思。

        “我做您想做的事情,您就这事情就此过去,也好叫香儿走的安稳平静些,她时最不喜欢吵闹的!”

        王觉神色一变,许是也大概猜出了兰绍的意思。那或许是今天对他最为有利的一结果了。

        他点头应下,松开刀柄俯身去揽起地上自己女儿的尸身,回身时候正听见一声闷哼,再抬头瞧的时候,见那柄窄刀的刀尖被兰绍戳进了自己的右胸膛。血水顺着双掌吧嗒吧嗒滴在地上。

        王觉面无表情与他擦肩而过,行到门口的时候他才补一句:“这事情到此结束,你若是知道我性子,做事就该小心点!”

        兰绍伤的不轻,失血不少有些昏迷,加上整个人高烧不退,躺在病床上睡了足足一天一夜功夫。

        人睁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婚事似乎都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屋中的大部分物件都已经被清了出去,只剩下床边上的幔帐和身上的这床棉被依旧是妖妖灼目的艳红色。

        柳招远立在榻前,见他醒了过来面色带喜色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兰绍却开口头一句便问:“胭脂呢,胭脂呢!”

        柳招远脸上的笑骤然一僵,视线一低没有搭话的打算,兰绍忙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起来,张望一番又见屋中无人,眼中微微有些失望。

        他以为是胭脂还在赌气所以不肯见自己,身手极快,迅速将长靴往双脚上一套,就打算朝门外去。

        脚掌着地撑起整个身子,才走了两三步,那力道却是已经扯着了胸膛的伤口,一阵刺痛之后脑袋有些犯懵,整个人都朝着身后倒过去。

        柳招远眼疾手快,扑上去刚刚接他在怀里,与此同时门扇子吱钮一响,两个人视线跟着一歪,见外头立着的人竟是之横。

        冷气随着敞开的门扇子扑进来,风声很响,沾了雪花的鞋底打在地上声音十分奇怪。

        “千户大人,人还是没有寻到!”

        之横语气略带失望与疲倦,进门来更是有一股子慵懒劲,本是低着脑袋将头埋在脖颈间的长巾中,说完话打起视线一瞧,才看见兰绍已经醒了过来,吓得即刻来了精神。

        “兰.....兰大人您醒了!”

        兰绍见气氛不大对劲,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稳了身子,又用手掌拍了拍混沌不清的脑门儿,推开柳招远扶着自己的手,知道柳招远不愿意说,便看向之横直接问到:“寻什么人?”

        事关重大,之横被这状况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上打鼓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话,只好暗暗瞧了一眼柳招远,支支吾吾吐不出一个字来,被兰绍厉声一喝:“看他做什么,问你话你且答来就是了!”

        还未及开口,柳招远该是心想着迟早也都是瞒不住的,便干脆抢他一步直接交了底儿:“大人,夫人她......走没有了!”

        话音儿一吐,两个人齐齐猫下腰身去,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柳招远还一边解释着:“下次官有罪,出了门就被夫人唬了,以为有人把着门她出不去,便先去前院疏散人群了,哪想着再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这边说完,之横浑身打了个颤,忙将身跪倒在地上,一脸的惶恐道:“不关千户大人的事,都是属下的错,夫人说府上出了事要出门躲躲,小的也没多想,见夫人身边有那丫头跟着,就着人备了轿子送姑娘出城去了,可人到这会儿都还没回来。”

        两个人一言一语,兰绍听得眉头皱得颇紧。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上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正扬起胳臂做出要打人的样子,还未等落下来,外头忽然一声划破长空的动静。

        簌簌破窗而入一根长箭,他顺势身子腾在半空回了一圈,一把将箭柄握住。

        定睛一瞧,那箭头上挂着一张纸条。柳招远伸手去够,不过霎那功夫兰绍已经一眼读完,继而连外衫子都顾不得穿,踉踉跄跄跨步出门去,只冲着偏殿管事的大喊:“备马!”

        他此刻身上有伤,是经不得颠簸的。柳招远低眉再瞧那条上字眼,惊道一句:“出大事了!”

        言毕顺手将他衣裳揽在手间,朝着之横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匆匆跟上去要拦。

        从屋中跟到门前的时候,兰绍动作却颇快,已经顺势上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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