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已经…溃不成军
秦羽很温柔地替他清洗，再将他抱回到床上。
其余脏事，一律没做。
受伤以来，因小腹不能沾水，他没气力去浴池，早就自暴自弃，不管不顾了。
偏他总归有那么一丝求生欲，他喜干净，越是这般微小的事，越容易叫他崩溃。
他想念起韩正逸的温柔来，想念起父亲对他的宠溺来，可如此处境，他开口向谁求助。
就连洗澡，都成了奢望。
但这不宣于口的奢望，被秦羽满足了。
“这是什么，这算什么…”苏泽清侧躺在床上，翻个身连吱呀的声音都没有，静的发慌，好好的床沿被加固了，就连窗户都连夜加上了防盗窗，这儿像极了一个精神病院的房间，每处的设置，都在防止自杀。
他很在乎自己吗？
苏泽清眼角的泪，随着嗤笑滑落，秦羽的狠烈已然熟悉地包裹了苏泽清，可他忽然温柔起来，令苏泽清感到更大程度的恶心。
真是讽刺，真是可怜啊…苏泽清不是笨傻的，他豁出到这种程度，终于找到的秦羽的弱点，可他一点都不舒坦。
因为这个弱点竟然是，秦羽爱上他了。
他恨不得笑出声来，这算什么狗屁弱点啊，他稍有情绪，就扯得伤口疼，因为恨，秦羽折磨他，因为爱，秦羽囚禁他。
被他这样的人沾染上任何情绪，都是一件倒霉的事。
背脊柔柔地发抖，他忍着啜泣，又控制不住想哭出声的模样，被门口的秦羽看了个遍。
他凝着的心脏，像是被银针刺了一下。
防备筑起的高墙，不知不觉就被苏泽清崩塌，秦羽很清醒，他或许很快就会溃不成军。
他心底有个缺爱的小孩，那个小孩，本来在10岁的时候就死掉了。
可现在，那个小孩，总是时不时跳出来，嘲笑他，“你真是个失败者，他难受你也难受，你忘记了，是谁把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自我束缚叫秦羽启动身体的利剑，可他依旧想去靠近苏泽清，哪怕那是把比他更锋利的剑。
“没事，我不怕疼。”
“不打紧，我永远不会被打倒。”
这样安慰着自己，秦羽有了一种异样的释怀，他是个怪物，没人会爱他，爱是什么，他不稀罕。
“算了…”秦羽滋生了这样的念头，“等他生了孩子，就放他走吧。”
“不，我怎么可能放他走？”
他的拳头攥得很紧，隐忍的腮帮子发酸，他已经分不清，是舍不得放他走，还是不甘心放他走。
秦羽乱了，理智告诉他不能乱，可已经…在清晰得偏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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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尔找到秦羽的时候，他在喝酒，阴鸷的眸依旧写着可怕，可嘴角少有往下耷拉。
“秦先生，我扶你回去吧。”
酒气浓厚到了极致的边缘，陈尔沉暗的眸思忖着，他往不远处跟着的苏愠使了个眼神，苏愠深呼吸，轻步踱过来。
“不用，我再待会。”秦羽甩开他的手，揉着太阳穴，单手摁着，头疼使他皱眉，正想要舒展开些，一只冰凉的手附了上来。
柔柔的触感，从眉头往太阳穴的方向刮，很温润舒适，身上袭来的是熟悉的味道，那是苏泽清特有的香草味。
秦羽猩红的眼猛地睁开，捏住来者的手，短暂对视，某一瞬间，他瞳孔放大，模糊之间，自我挣扎的心，似乎要崩塌。
清晰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唇角的低喃声即刻变成了厉声，脸庞冷冽地叫人害怕，“滚开。”
秦羽气场实属可怕，苏愠吓得立刻移开了手，他求救地望向陈尔，陈尔拧着眉对他摇头，是叫他继续靠近的意思。
苏愠讪讪点头，憋回闪烁的泪光，他已无路可走，硬着头皮也要上。
“秦先生…”苏愠努力坐下，秦羽浑身像裹满了刺的刑具，令人自觉生畏。
这样的人，如果知道一切都是父亲的导演，恐怕…他们一家都将生不如死。
苏愠早就是被推上邢台的人，死不死，全在于他自己想不想活。
“听不懂人话？”秦羽凌冽地掐住苏愠的脖子，苏愠胆小怕疼，却很温柔又努力望着秦羽如旋涡般的眼。
秦羽的额头有冷汗，眼睫毛在抖动，他醉了，故意买的醉，如陈尔所说，他现下，如同受了伤的猎豹，最是脆弱的时候。
机不可失。
“我只是想陪陪你。”苏愠用手背擦拭秦羽的额头，即使秦羽快将他的手肘捏断，他也忍着不离开，发颤的眼泪活生生被他忍了回去。
“老子不需要人陪。”秦羽乏了，连狠都懒得发，他甩开苏愠，独自起身，醉意使他极致地舒坦，也令他糊涂中刻意清醒。
他拿下边市那么多垄断，靠的是什么，快准狠。犹豫，只会让他落入陷阱。
苏泽清是他的。
再难的生意他都啃的下来，一个苏泽清算什么？
秦羽要苏泽清的爱，要苏泽清的身体，有了孩子，就放他走？狗屁！
他有了答案，“不可能，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放苏泽清走。”
这个答案在刚刚他认错人那瞬间得出，如果刚刚来的人，真的是苏泽清，秦羽有一个澎湃的想法，他要在这吻苏泽清，吻到他脑袋发昏。
结婚，囚禁，还是生无数个孩子，管他什么法子，只要能把这家伙留在身边，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去他妈的优柔寡断。
站不稳的腿勾勒出颀长的身段，苏愠顺势勾在秦羽的臂弯之下，他俩长得有些相似，一个上赶着来，一个视他为瘟神。
秦羽喜欢烈的，苏愠越是这样倒贴，他就越确定，他就是喜欢苏泽清那个玩意儿。
“你就这么欠得慌？”秦羽狠狠地刮了苏愠一眼，破旧的心脏像是被打了一个孔，他也开始想要回家，苏泽清叫惦记，像小时候被大人夺走的玩具，他想抱着睡，抱着苏泽清睡。
苏愠也屁颠跟着上了车，这已叫秦羽的不耐值到了巅峰。
“秦先生…我听说泽清哥哥不吃不喝，我很担心他。”苏愠被秦羽的抬手吓到缩成一团，闭着眼睛怯懦地祈求，“让我去陪陪他吧，在苏家，他唯一待见的，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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