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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湖中有四家三派之说。四家,指的是四大家族。人才辈出,剑术出众的李家;武林盟主所在的沈家;钱庄遍布天下的刘家;还有镖局开遍江湖的周家。

        三派指的是少林,武当,峨眉。当然,江湖中还有数不胜数的其他门派势力,比如说崆峒派,又或者是方宏大侠的不为山庄等等,数不胜数。

        但是势力最为庞大的,自然是四家三派。中原之地一向富饶,是江湖众多势力集结之地。但是唯独周家是在偏远的北方一带。

        如果说最近江湖中最为热闹的事情是什么,那当然是金刀的七十寿辰。金刀,又被称为北方第一刀,不仅他自身武力高深,还因为他与周家是姻亲关系。他的外孙女柳思思,江湖四姝之一,嫁与了现任周家家主周持的胞弟周恒。他的徒弟兼女婿柳老九,虽然说在江湖中甚少出手,不如金刀有名。但也刀法出众,算的上是个有排名的高手。他的太孙女柳久久,也听说是天资极为出众。

        如此一来,此次的大寿,也不单单是为金刀一人祝寿。前来贺寿的人,更多的是冲着周家势力,又或者说是金刀背后代表的周柳两家而来的。

        金刀寿宴的请帖早已经在三月前就派发了出去。当然,寿宴地点定在了周家主城。最近几月前来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就连十里之外的柳家庄都比往日热闹许多,人来人往。

        柳家庄虽说只是一个私人山庄,可是规模却不小。这里原本是金刀成名之后的定居之处,吸引了无数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渐渐的,这里初具规模,慢慢成为了一方势力。

        可是,他却在柳思思出嫁之时,将这庄园送与她当嫁妆。如此大的手笔,当时被众人津津乐道,在江湖中流传了两三月才停息。并且也让柳思思这位在四姝中,以美貌著称的,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江湖人,被众多江湖中人感叹命真好。

        当然,在江湖中,无论你长的多美,不会武功,注定是无用的。但是柳思思却又是个幸运的人。她的祖父,父亲,她的丈夫,女儿,武功皆不俗,都有能力保护她。她没有武功,难以御下,管理不了这所庄园,所以便交给了柳久久。

        柳久久是个少年老陈的,明明年纪很小,说话做事却像个大人一样。柳久久又是个天才,她天赋极高,武功深厚,可是却因为太过于优秀而恃才傲物,眼里容不下任何人。柳思思觉得柳久久千好万好,可唯一有些让她担忧的就是这一点。

        柳家庄内,柳久久听下人禀报说夫人让她过去。她自然知道是今日的事情被柳思思知道了,不过她是干正事,哪怕不是正事,她也不惧她这柔柔弱弱的娘亲,不过又是些唠叨,她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阿久着一身便服,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人还未走进房间,声音就先传来:“思思叫我何事啊?”

        看着缓缓走进来的阿久,又是一副男子装扮的模样,腰间别着一副面具,柳思思就知道她又出去做了些荒唐事了。

        最近金城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阿久时常在前往金城的道路上拦截江湖人士,与人比武。倒是仗着武功好,至今还没有输过。虽说阿久总说只是切磋武功,思思却猜测她有什么事情瞒着。只不过阿久一向主意大,再加上有周辰那孩子护着,消息也没有传入周家人耳朵里。要不然闹大了,柳思思都不知道如何收场。

        柳思思先无奈叹道了几声“你呀”,又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点着阿久的额头,劝诫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可不能骄傲自满”。

        这话柳思思已经说了无数遍了,说的自己都厌烦了,可每次看到阿久这样一副模样,柳思思就觉得自己真忍不住,她总担心阿久刚愎自用,太过于骄傲自满。

        阿久嘻嘻笑着躲开思思的手,捂住耳朵,摇着头,一副“你说太多,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这招对柳思思的思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看的柳思思心里发堵的同时,又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惹孩子心烦了?想到这里她连忙转移话题,对阿久说道:“你也知道一月后是九月二十,是你太祖父七十大寿,这次会宴请全江湖的正派宗门。你来年就及笄了,可想过自己的事情?”最后几句话,柳思思真是问的有几分忐忑。

        阿久看了柳思思好几眼,心里暗自嘲笑周恒果然有手段,这才多久就将柳思思又给劝服了,不仅能完全让她改变主意,似乎还有了什么新打算。她这娘亲啊,总是夹在她与周恒之间,左右摇摆不定。真是一物降一物,柳思思也不是愚蠢之人,为何总是栽在周恒手里。看来周辰这挡箭牌无用了。阿久细细思量自己到底该选谁合适,只盯着柳思思,一时间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阿久,阿久?”柳思思见阿久这幅模样,虽未说话,但也盯着她有些发憷。她是阿久的娘亲,可是一向阿久比她的主意大的多了,两人的身份地位,有时候尽有些颠倒。

        “父亲是如何打算的呢?”阿久反问道。

        “倒也不全是你父亲的想法,是我们俩商量了许久。”柳思思知道阿久对周恒有意见,自然不敢说是周恒先提出来的建议。

        踌躇了半天,她才又继续道“此次祝寿的人中,有好几位俊美的公子,你看了肯定喜欢的。比如说南方李家的……”

        阿久直接打断道:“那是南方大家族的公子,又怎么会同意入赘我柳家?”

        柳思思犹犹豫豫想说些什么,这话说出来阿久肯定会生气。

        见状,阿久倒是猜到她想说什么,不由得气笑了,反问道:“您们不是在考虑的要让我嫁过去吧?”

        柳思思不敢直答阿久的问题,反是顾左右言其他的说起了周辰的事情:“我知道你喜欢周辰,但是他毕竟出生不好。况且之前说的入赘的事情,也不过是你们小辈说的玩笑话,周家那边不一定同意的。你也知道周家小辈中,就周辰出众了些,他们又怎么会放任周辰入赘我柳家呢。这事我认为还是这样比较好,你之前说的那些还是不妥,我不想你太过辛苦。我整理好些资料送到你的房间,你抽空可以看看,都是按照你的心意挑选的。”

        阿久见她说的颠三倒四的话,知道她心里是慌了。她本以为柳思思是最心疼她的,毕竟她们是骨肉相连,可是如今她明知道这些话会让她生气,她依旧要说。可是即使这样,她依旧对她这柔弱的娘亲,在心里比旁人多了几分迁就。阿久内心想了很多。一时之间没有开口。

        柳思思见阿久还是不接话,硬着头皮继续道:“这次生辰席上,待客的事情都交给你父亲去办吧,毕竟你还年轻,若放你去接待客人,怕人家说我们怠慢。这一月你把手上的事情放下,好好准备一下。你的大事更重要一些。我给你准备了好多漂亮的衣服首饰。”

        柳思思还准备继续说着,就见阿久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柳思思急了,不由得说道:“阿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以后周辰他送的那些东西都还回去,毕竟你们该避嫌的。父亲祖父那边我也会这样说的。阿久,我是认真的。”柳思思最后一句话说的都有些气急败坏了,实在是阿久的态度,让她想到了一些事情,她感觉,真的有些难堪。

        阿久懒得浪费时间听柳思思说这些话,或许她是真心觉得这样做对她比较好,可是她是什么性格的人难道柳思思不知道嘛,不过还是选择相信周恒的那些鬼话。

        阿久一边向屋外走,一边随口敷衍道:“知道了,随你”。柳思思毕竟才是名义上的柳家庄的主人,阿久没有反驳她。不过她管理山庄这么些年,不是柳思思随口一说就能桎梏住她的。

        柳思思无奈的看着阿久起身离去。刚才的话她说的有些重了,心里正忐忑,这时也不好继续再说什么。说实话她虽然是阿久的母亲,可实际上却是阿久比她成熟很多,大多时间都是阿久照顾她多一些。有时候都会让柳思思恍惚,两个人的身份是不是对换了。这次如果不是周恒反复劝她,按照她的性格,她是任由阿久自己拿主意的。柳思思本想找金刀和柳老九商量阿久的婚事,可是想了想以往的经历…

        “唉!”柳思思深深叹了口气。她不由得想到,祖父金刀只会惯着阿久,跟着她胡来。还是按照周恒建议的那样做更好些。她也觉得阿久虽然主意大,但是毕竟年纪轻,有时未免考虑不周。她认为女儿家到了年纪,成亲嫁人是必须的。

        阿久是真无所谓,周辰只是挡箭牌而已,这事周恒看的出来,金刀柳老九也看的出来,甚至周辰自己都看的出来,只有柳思思天真固执的以为她真的对周辰情根深种。

        至于寿宴交给周恒又怎样,一个武功平平的废物,哪怕风头再盛,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他想要柳家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阿久早已将柳家庄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任何与她作对,与她为敌的人,哪怕是她父亲,她也绝对不会手软。

        什么狗屁婚事,什么世俗,还有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她这里都行不通。她要的柳思思不懂,或者说她不想懂。她也懒得再和柳思思废口舌。

        阿久踱步走了出去,径直去了后山练武场。最近她也准备再闭关一月,寿宴之前,她不再准备出门了。

        她不由得对柳大吐槽:“哎,女人啊,唠叨起来,再美的人都让人望而却步。”

        柳大也不敢接话,故意当做听不见。

        阿久不由得感叹几句后便作罢了。至于柳思思说的那些话,全部被她抛之脑后。什么是骄傲自满,阿久想周家那些废物,是有谁比的上她嘛,还妄想和她做兄弟姐妹,他们配吗?

        阿久一边走向后山练武场一边想着。

        或许是没有喝孟婆汤,她生而知之,从五岁开始习武,至今已有十一年。如果不是柳老九觉得她年岁尚小,压着她不让她出手,她早就准备去登门挑战,那些江湖中的各路高手迟早是她的踏脚石了。她早已准备好了扬名江湖了,又怎么能不自傲!

        周家的那些所谓的长辈,所谓的叔叔伯伯,别以为她不知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周家这一辈已经没人了,周家也迟早是她的。

        至于江湖中那些所谓的好汉高手,阿久这些天见过的太多了。不过是多活了些年岁罢了,等她再大些,江湖中,谁人能是她对手。

        她心里知道柳思思没有坏心思,可是柳思思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了,甚至有些天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况且阿久要的,又岂止简简单单的生活。特别是在她见识过此次的盛况后,问鼎江湖的决心更加坚定了。阿久绝不甘心屈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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