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章 换血
巧儿在厨房正嘱咐厨娘们做如意喜欢的菜，突听着一声炸响，一道红色的光束冲天而上。
“啪嚓”
手中的碗丢落在地上，她看着落地，破碎的四分五裂的饭碗，心猛的一紧，似刀剜般的痛，让她紧紧凝起黛眉。
“巧儿，快来，如意服毒了。”子月冲进来冲她大叫。
“如意，服毒？怎么……怎么会服毒呢，怎么……”
巧儿惶恐的叨念着，人已冲现厨房，急急向如意的院子跑去。
战马狂奔入郡主府，直接停在如意的寝院。
龙玥不等鬼王相扶，跳下马，站立不稳重重摔倒。
“龙玥。”
鬼王伸手去扶她，龙玥爬起，踉跄着冲进寝卧。
“小姐。”子晨看到她进来，跪地：“对不起，是我没有看护好如意。”
龙玥冲到床前，看巧儿正一边哭，一边给如意施针。
如意的脸色已变得青紫，任由巧儿摆弄着，没有一丝生机。
泪水模糊了龙玥的视线，她扯下面具，上前抚上如意的脉搏，盈泪的眸子里充满极度的愤怒与悲恸。
“滚开。”她一把推开巧儿，从发髻里抽出金钗，在如意的手腕上划下深深的伤口，立时黑红的鲜血在锦被上晕开大片。
她下手极快，几乎挑开了如意身上几外大血脉，黑红的血缓缓流出，将如意包围。
“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这血再放出去，如意就真活不过来了。”
“她已经活不过来了……”
“不，小姐，我们还可以救她的，如意，她，她不会死的，她，不能死……”
巧儿冲过去，用手使劲压着如意手臂与腿上破裂的血口子。
“不要流了，不要再流了，小姐，您快想办法，快救如意……”
龙玥不理会巧儿，在医箱里翻出两瓶药，打开尽数倒进自己的嘴里。
巧儿看到她狂吃药，她哭着扑向龙玥，去抢药瓶。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赶紧救如意，你吃这么多药干什么，你是想和如意一起去死吗？要死也是我去，小姐，不要，您不要吃了……”
龙玥躲开她，将所有的药都吃下后，拿出针包，手飞快的给向如意身上施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龙玥持着银针的手开始颤抖，她的眼神有些涣散，她倒在床上看向惊惶无措的巧儿。
“快拿出血袋采我的血。”
“哦。”巧儿应声，吸了吸鼻子立从医箱里拿出血袋给她采血。
龙玥虚弱的倒在床上，说：“子晨，将如意的伤口全都包扎好。子月，给我拿血参来。”
“是。”子晨与子月皆应声，立照她的吩咐去做。
巧儿采了三袋血，龙玥又让她采了两袋。
巧儿摇头说：“不行，不能再采了，再采小姐您会死的。”
“快，再采，然后给如意输血，快。”
龙玥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嚼着血参。
血采完，龙玥脸色通红，翻着白眼，浑身剧烈的痉挛着。
她刚吃下的药太多，身体承着强烈的药性的腐蚀，已近崩溃的边缘。
巧儿看着无比痛苦的龙玥，又看着人事不省的如意，悲声大哭。
等在屋外的鬼王听到巧儿喊着小姐大哭，他冲进房间，看到床上并排躺着如意与龙玥。
当他看到龙玥，他一把抱住龙玥，抚着她滚烫的脸，惊惶的说：“龙玥，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巧儿哭着说：“小姐，吃了很多药，然后采了好多血给如意，小姐，应该是想以自己的渗了药性的血，输给如意，以换血之法解如意身上的毒。
可是，小姐，这么做，她若有个好歹……，我救不了她们，我谁也救不了，怎么办，老天爷，快救救小姐和如意吧……”
“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鬼王的话语带着颤声，他看着怀中已失去神志的龙玥，惶恐不已。
“我，我，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才能救她们……啊……”
鬼王瞪向哭嚎的巧儿，大吼：“想不也，也要想，龙玥若死了，谁也别想活。”
巧儿被鬼王如雷的吼声吓得住了声，她想了想，说：“子晨，快，快去准备药浴。”
她爬起来，立刻写了个方子递给子晨，吩咐了如何去，然后，拿出针包，怯然的看着鬼王说：“鬼王大人，请您放下小姐，我为她施针。”
鬼王将龙玥放下来，让于一旁紧张的看着。
黑夜中，郡主府里灯水通明，如意的小院里婢女们进进出出忙碌着，几乎所有人都彻夜无眠。
墨枭与柳子珩，柳明珊坐于前堂中焦急的等待着。
天边亮起一丝光亮，黎明驱走了暗沉的黑夜。
鬼王抱着龙玥出了院子，匆匆向偏院而去，子夜紧随在他的身后。
将龙玥安置好，鬼王为她盖好被子，抚了抚她惨白的脸颊，安静的看着她。
“幸好，幸好，你没有离开我。”
片刻后，他站起对子夜说：“好好照顾她。”
“是。”子夜应。
鬼王走出房间，与站于院中的萧楠说：“去准备棺椁吧。”
萧楠沉沉一声叹息，拱手说：“是。”
鬼王看着离开的萧楠，昂着头，长长一声悲叹。
等在前堂的三人，看到管家带着下人走进来。
柳子珩立上前，问：“怎么样，龙玥和如意她们怎么样了？”
墨枭一把推开柳子珩，看到管家手中的白布，一把抓住管家的手，说：“这是什么，你拿是这做什么，难道审龙玥她……”
“白巾，你们这是……”柳子珩这才看到管家与下人手中的白布。
“啊，不，龙姐组，如意，不可以，别这么残忍……”柳明珊说着，捂着脸哭起来。
管家叹息一声，一脸愁容，说：“是，如意姑娘，去了。鬼王大人让我立刻布置灵堂，请三位移步到偏堂去坐吧。”
“如意，啊……我还没有见她最后一面，……”柳明珊大哭着转身跑出厅堂。
鬼王走进来，说：“你们，不必去看了，如意……”
他顿了顿，沉沉一声叹息，说：“龙玥以换血之法，也没能将如意救活，她被巨毒侵蚀，皮肤已开始溃烂，我已叫人将如意入棺，还是不要见了。”
“如意，如意，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如意，我的如意，好可怜，如意好可怜啊……我不能接受，大哥，昨天如意还好好的，今天人就没了，我无法接受……””
柳明珊扑在柳子珩怀里，伤心之极的大哭。
墨枭与柳明珊低垂着头，眸中充满汹涌的愤恨。
“是皇后，生生逼死了如意。”
“皇后，这个死婆娘，还真是阴毒。”
“先把愤恨收起来，这笔账，我们一定会去清算的，现在，大家先帮着布置好灵堂，让如意风风光光的走吧。”鬼王说。
灵堂很快搭起，所有人都穿上了披麻带孝。
如意的排位摆于桌上，柳明珊趴跪在灵案前哭得伤心之极。
巧儿跪在一边，象失了魂般，目光呆滞，木讷的脸上没一丝表情，机械的将手中的黄纸丢进火盆里。
墨枭与柳子珩沉寒着脸，低着头，回想着与如意往昔一相处，心绪无比的沉重。
消息传开，张刺史与官吏们纷纷前来吊唁，就连老世族们都赶来送如意最后一程。
平阳城，被悲痛的气氛笼罩，举城皆哀。
三天后，龙玥醒来，她因为如意熬去太多血液，气血大亏，整个人虚弱得连坐都坐不起来，一脸惨白的脸，就似见了鬼一般。
她知自己睡了三天，明天如意就要出殡下葬，她坚决要去送如意最后一程。
鬼王拗不过她，便让她坐在轮椅上，推着去了灵堂。
“龙姐姐。”柳明珊看到龙玥进来，拉了拉身边的巧儿。
巧儿看到龙玥，呆滞眼眸立泛上泪光，起身走过去，：“小姐，您怎么出来了，您的身体……”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来送送如意。”龙玥虚弱的说。
“龙姐姐……”柳明珊唤了声，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墨枭关切的看着龙玥，说：“你怎么样，可还好？”
柳子珩也一脸忧色，说：“你这几天都在昏睡，我们都好担心你。”
龙玥微微一笑，说：“别担心，我没事了，你们先让我去看看如意吧。”
几人都给她让出路来，看到她的出现，每个人那悲伤的眸子里盈动着有了一丝欣慰。
鬼王推着龙玥到如意的灵案前，龙玥看着如意的牌位，一滴滴晶莹的泪划下她无血色的脸颊。
她只是默默看着如意，默默的落着悲痛的泪。
好一阵，她强撑着从轮椅上站起，鬼王立扶着她。
她看向巧儿，伸出手去说：“给我些纸钱，我烧于如意。”
巧儿递给她一叠黄纸，扶着她跪坐在蒲团上，她将黄纸一张张的送进火盆中。
红色的火苗在奋力向上跳跃着，将一张张黄色的纸钱燃烧成灰烬。
张刺史，程老爷还有韩水生及一些官员与百姓走进灵堂，先是向如意行了礼。
然后他们跪于龙玥的身边，张刺史双手奉与龙玥一张折子。
“郡主，这是平阳城所有百姓自发上万民表，请您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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