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中计
伏黑甚尔：“好啊。说来听听。”
孔时雨：“暗丨杀星浆体。不，不是诅咒师的活。是盘星教。先过来面谈吧。地址是……”
千寻：“！！！”
见男人电话一挂就要动身，她立刻揪住他头发，像格列佛游记里的袖珍小人那样用力往反方向拉，“不行！你这人是喜欢自虐吗！为什么要照着他的人生走啊！！又没人强迫你，他接下来就死了——”
伏黑甚尔：“有钱不赚王八蛋。”
千寻：“……”
千寻：“？？？”
伏黑甚尔把她从头顶揪下来，嘴角疤一扯，满不在乎的笑从鼻腔哼出：“五条家的少爷和咒灵操术使又怎样，我可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小心点不就行了。”
千寻：“不是吧你！！是不是入戏过头——”
她被连游云带人一起塞进了丑宝嘴里。
一身落拓黑衣的健硕男人嗤：“吵死了。把人说得跟白痴似的。”
死？他不觉得那俩小鬼有这本事。
三日后。
在诅咒师们接连不断的侵扰下，连续熬了两天两夜没睡的五条悟和好友一起把天内理子送入咒术高专内侧。
虽然人站得很直，银发也闪闪发光依旧，但少年墨镜后向来清澈明亮的蓝眸依旧抵不住昏昏沉沉袭来的瞌睡虫，开始上下眼皮打架：
“再也不干什么……照顾小鬼的活了。”他撇嘴。
话音刚落，一直蛰伏在咒术高专门口的伏黑甚尔瞬间扎透他后背，而后被铺天盖地涌来的巨大咒灵虫吞没！
咒灵操术吗。伏黑甚尔在黑暗中舔唇，从随身咒灵口中取出另一把咒具大刀，把被盒子锁起来咯噔咯噔直响的三节棍顺手推回去，劈开咒灵，见五条悟居然还站着，而星浆体和其他人不见踪迹，随口闲聊两句，试探完那小鬼深浅，立刻按原计划在拉开距离一瞬撒出了近万只蝇头，趁那小鬼正惊疑不定的空隙，闪身疾至他身侧，手起刀落，一刀贯丨穿少年咽喉！
鲜丨血喷薄而出。
内脏，四肢，脑髓，将这些全数捣毁之后，术士杀丨手随手把人甩一边，打开锁着游云的盒子，弹了一指头从里面冒出的半透明小人，踹了一脚已经完全是个血人的五条悟：“就这？”
因为被和蝇头们一起塞丑宝里，在暗无天日的嗡嗡声里已经啊啊啊惨叫了好几天的千寻：“……”
少年涣散的瞳孔映出了一个比榛子壳还小的小人。
她哭得稀里哗啦，小得几乎看不见的手轻轻按在他鼻子上，奇异的力量沿着被鲜丨血沾染的皮肤渗入伤处。
伤口……在愈合。不是……反转术式？
少年涣散的瞳孔逐渐找到焦距。
“不。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明明是梦……这明明是梦啊！为什么……！”
五条悟看见那小人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而后她突然飞远，近乎绝望地发出了哀恸的悲鸣，“伏黑甚尔！够了，不要对小理子下手，求你了，离开这里吧，你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小惠还那么小……不要死，不要死，活下去，活下去啊……”
术式杀丨手把游云塞进了盒子。
等千寻再重见天日，已经是数日后的深夜。
她抱着膝盖在木盒里啜泣，身上挂着金链，和面色惨白的黑发少年对上视线一瞬，她转了个身背对他，哭得连背后垂下的膜翅都吸饱了泪水，沉重得再也飞不起来。
夏油杰试了一下，这小得只有蚕豆大的半透明小人既不是咒灵也不是式神，无法吸收，无法祓除，看起来也没什么危害，只是在他要把游云收起来塞回丑宝的时候，说自己不想回去，那里太黑了。
夏油杰：“你是咒具的……灵？”
千寻抽噎了一下：“不……不是。”
夏油杰：“……怎么一直在哭？”
千寻又开始背对他：“你们都是大傻子。”
夏油杰：“？？？”
千寻哭腔沙哑：“你也是个大傻子。”
夏油杰：“……喂。”
千寻：“傻子！”
千寻不用问就知道，伏黑甚尔绝对已经死了，惨败于关键时刻超进化满血复活的五条悟之手。不然原本为术士杀丨手所有的储物咒灵，不会落到夏油杰手里，她也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他。
“如……如果拿我去揍人，我也拿你没办法，但是用……呜用完要擦干净，不要直接塞丑宝嘴里。会很恶心，浑身都黏糊糊的，而且还很黑，有很多声音会一直追着我吵。我不喜欢那里……”
有预感暂时还是没有办法离开，她边抹泪边提要求，“你要按时吃饭，不要老吃泡面，少胡思乱想，难受了要找人倾诉，不要硬憋着……”
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夏油杰，你就是个大傻子！！大笨蛋！！笨死了！！”
夏油杰：“………………”
“你小声一点！”他用手捂住盒子，想要合上盖子直接扔储物咒灵里，看小得也就比他指甲盖大一点的女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又有点不忍心，压低了声音问她，“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伏——”
“杰？”寝室门咔哒一开，银亮的碎发在月光下一晃，戴着墨镜的高大少年冒头进来，只一瞬就已闪至好友身侧，“咦？你不是在和女孩子说话吗？”
反应极快·不露丝毫破绽·夏油杰一脸温和好人笑：“没？悟你是说这个吗？”他举起手机，选择影音，播放了一小段低像素偶像剧。
五条悟：“咦杰你在补《一公升眼泪》？女主角很可爱哦——”
两个大男孩凑一起叽里咕噜最近有哪些女明星可爱，坐一起打了会游戏，然后把墨镜推到头顶的那个把墨镜推回去，表示他困了明天继续。
五条悟一走，夏油杰丸子头就动了起来，从里面冒出的半透明小人和夏油杰同时松了口气，然后被突然杀回来的五条悟吓得哇一声又钻了回去。
五条悟：“杰，你头发长虫了？”
千寻气得从丸子头里冒出来：“五条猫！你才是虫！五条猫猫虫！”
夏油杰：“……………………”
他视线游移，手握成拳，围在唇畔咳了一声忍笑：“……这就中计了。好傻。”
千寻：“……………………”
她又钻了回去，并开始反省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夏油杰的。
图他嘴巴坏？图他周边丑？图他老得快？图他结局惨？
两个坏小子在外面嘀咕：
“杰，你去哪带了这小虫子回来啊。”
“今天刚发现的。还会说话。悟，你能看得出她是什么吗？”
“看不出啦。反正不是诅咒。就是小虫子吧。她说了啥？”
“一直哭，还说我是傻子。结果嘛……”
千寻悄悄冒头，扒着少年黑色的发丝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看到超——大的两只蓝眼睛也贴过来眨巴了一下看她，吓得她立刻又钻了回去：古神降临！玛卡巴卡！五条悟也可以很吓人！退退退！她要睡觉了！睡醒了什么都忘光光！
五条悟把她拎了出来。
“抓住了！”五条悟戳她，“和我一样是蓝眼睛哎。头发也是白的。杰，你拿个放大镜过来呗？她太小了——”
千寻：“！”她立刻抖干翅膀飞起来抓住夏油杰刘海，抱紧了把脸往里一藏，带着两个小小的金球在少年额前左右摇晃，一会撞他眼皮一下。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抬手隔开米粒大的金球：“……你怎么了？”
千寻：“他眼睛太大了吓人！”
五条悟：“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青少年研究了半天，觉得她大概是西洋传说中妖精一类的东西。
至于用放大镜观察么……
“流氓！”
“哪有这样对女孩子的！”
“呜呜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呜呜呜——”
小小一个很快就哭湿了夏油杰的刘海。
被摘下来一瞬一挣，她一头飞进夏油杰的丸子头，见那两个笑得东倒西歪又伸手要抓她，立刻又换了个方向一头扎进五条悟的银发，然后像撞进了蹦蹦床一样被无下限弹起——
夏油杰挑眉：“原来如此，银发是保护色吗。刚才差点就找不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笑疯，无下限一撤，弹起的小人果然在银发中消失不见，“现在呢？还能找到吗？”
砰！五条悟头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波点蝴蝶结和小辫。
夏油杰：“……噗！！”
刚举起手机拍下来，就看到好友哎呀一声要扑过来抓他丸子头——
夏油杰头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刚好能让五条悟看到自己头顶那种；镜面下小小一只从少年黑发冒出，对头顶蝴蝶结的扎小辫银毛吐舌做鬼脸：
“五条鸡掰猫！”
说完消失！
……消失到夏油杰丸子头里那种！
一个星期下来，夏油杰的丸子头已经彻底成了千寻的地盘：
她在高专揪了几根细细的草叶，把它们编成个刚好够自己容身的小篮子，管夏油杰要了一小片布头，把它叠成了一个还算舒适的小窝，夏油杰每天早上一起床，她就把比榛子壳稍大一点的小篮子提起来塞他头发里，然后自己钻进去。
“你要好好吃早饭！”
她说着不放心地又钻出来，“你昨晚又做同一个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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