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024
“兰和园子都不肯接受我的礼物呢。”
“是呢，真遗憾。”
“莉央也不要吗？不是对人偶很感兴趣吗？”
“抱歉，我不喜欢复制品。”
“……复制品？”
放学后，我翘掉补习班课程，和佐佐木前往学校附近的某家咖啡厅。在等待远山先生到来期间，我们之间发生了如上对话。
“佐佐木为什么喜欢人偶？”
“人偶…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我适时露出惊讶中夹带着好奇的表情，这在一定程度上鼓励了讲述者。
拥有文静外表的少女腼腆地笑了：“我向人偶许愿，希望总是打骂我和妈妈的爸爸可以死掉。然后，我的心愿就实现了。很不可思议吧。”
像被佐佐木口中的事实冲击到，我短暂的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
我坚信「天下绝无免费午餐」。人类认为神爱世人，为回应想象中神明施舍的爱，他们献出金钱与信仰。正所谓有付出才有回报，人偶不可能不收取任何费用。
“而且远山先生说，只要我把和我长相一样的人偶放在身边以血液供奉七日，人偶就能永远为我实现愿望。”
佐佐木一脸迷醉的模样简直叫人看不下去。
用血供奉人偶？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我忍住想打断她的幻想的冲动，恳切道：“真的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吗？”
“是的。只要付出极小的代价，就能永久得到人偶大人的保佑。对弱小的人类而言，这是笔相当划算的交易。”
我抬眼看向来者，听佐佐木称呼他：远山先生。
原来是他，上次去佐佐木家时和我们擦肩而过的男人。
佐佐木往里挪了个位置，远山顺势坐下，两手交握放在桌面，“宫本小姐，我听美绪提起过你。听说你对人偶感兴趣？”
我点点头，“佐佐木说远山先生能读懂人偶。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
“不是「读懂」。”男人脸上浮现教徒般虔诚的微笑，“是人偶大人亲口下达指令，我不过奉命执行人偶大人的命令。只有我才有资格聆听人偶大人美丽的声音。”
“远山先生真会说笑，人偶怎么会说话呢？又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莉央，这是大不敬！快收回这句话，不然人偶大人会降罚！”煞有其事般，佐佐木激动得嘴唇颤抖。话音刚落，她连忙低头闭目，双手合十，“人偶大人，请原谅她的无知冒犯。”
面容温和的远山也不笑了，而是冷酷地盯着我：“看样子你不相信啊。嘴上说着感兴趣，却毫无敬畏之心。你是在蔑视尊贵的人偶大人吗？”
没想到稍微刺激一下就成这样了。
这两人魔怔了，完全被那只人偶迷得神魂颠倒，再放任下去不知会疯成什么样。
我面色不改，道：“您误会了，这不是蔑视。只是我既无法听见她的声音，亦没有过被实现心愿的经历，所以很难相信罢了。”
“既然你不信，不如去御座山亲眼见一次人偶大人。”
远山说完这句话，便叫上佐佐木，二人一同离开。佐佐木似乎气恼于我对人偶的不信任，一句话不说，冷着脸走了。
我并不在意他们情绪如何，打开手机查询御座山所在地。得到确切坐标后，我心想御座山大概是人偶的老巢或某个据点，就算是障眼法也应该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这座山位处距市中心五十分钟车程的郊区，今晚飞过去探探路好了，说不定能逮住那东西。
我端起变冷的咖啡，准备润润嗓子。
但中途我又将它放下了。
“安室先生？”
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bourbon先生。不同于以往白衬衫黑夹克或其他休闲向装束，今天他的衣着意外的有些严谨。不过这套灰色西装确实很适合他。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问道。
“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是公安正在追查的邪|教头目。”
我哑然。
难怪远山给我一种神经质教徒的感觉。
“最近东京圈内出现数十起失踪报案，警方调查完发现，每个失踪者家里都有一只依照他们长相打造的人偶。家属证实送人偶的是个叫远山廉的男人，那之后我们开始监视他，但都一无所获。就在上个星期，他又送出一只人偶。因为担心再次发生失踪案，我们便派人暗中保护佐佐木美绪，到今天正好满七日。”
bourbon先生，心情很沉重啊。
“需要我帮忙吗？我刚好在查远山背后的那只人偶。”
仿佛听到不可思议的发言，他睁大眼睛：“调查人偶…什么意思？难不成……”
不愧是bourbon先生，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想只要找到她就能得知失踪者的下落，但是死是活我不能保证。”我上身微微前倾，“昨晚我去佐佐木家的时候，在阁楼发现了只差一点就被制成人偶的佐佐木阿姨。你说的那些人应该失踪了有一段时间，恐怕凶多吉少。”
他垂下眼，似在思考深邃复杂的问题。
“我有个请求。”
“请说。”
我喝了口咖啡。
“成为我的协助人。”
……奇怪、是我听错了吗？bourbon先生好像说了个有点生僻的词？
协助人什么的，是帮手的意思吗？
“只需在特殊情况下协助我就可以。”bourbon先生坦诚道：“公安警察也是普通人，无法对抗那种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家伙。”
我思来想去，顺手帮个忙而已。那行吧。
“我答应你。”我说：“因为安室先生是警察我才会帮忙喔。”
bourbon先生对我苦笑：“我还是第一次庆幸自己不是坏人呢。”
“什么呀，让未成年人协助办案还不够坏吗？事件解决后至少给点酬劳吧。”
“这点你尽管放心，届时我会向上级请示，帮你多要点奖金。”
还有这等好事？原来帮警方的忙还能赚零用钱。
我顿时如同望见一片金光闪闪的新天地，心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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