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凤相的愧疚
白氏伺候凤相这么多年，见凤相不言语，大概猜到凤相心理，担心他开始怀疑自己了，心里没底也不再哭闹，一时间院子都安静了。
“凤相，我，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先回屋吗？”凤霓裳不愿意继续在这陪他们吹风，小心翼翼的开口，模样可怜极了。
“好好好，裳儿，那你赶紧回房歇着，我这就找大夫来给你瞧瞧。”凤相满心的内疚，随着凤霓裳的开口，终于有了可以宣泄的出口。
凤霓裳见白夫人那偃旗息鼓，知道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回去再吹吹枕头风，也就相安无事了。
要是原主，说不定真的被凤相的几句话感动了。可是凤霓裳一个21世纪有文化的进步女青年，哪有那么容易被这三言两语的打动。这凤相如果真的那么关心这个女儿，原主至于惨死吗！
他就是一时心软，心怀愧疚而已。凤霓裳敢保证，自己现在走了，凤相那点愧疚肯定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就会消失个干净！
不过有愧疚就是好事，说明还有自己可以发挥的空间，要是不利用好这份愧疚，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凤霓裳像是想要起来回屋，凤相一时没有察觉，凤霓裳又摔了回去，凤相瞬间把自己的内疚转为怒火。
“丫鬟呢？小姐的丫鬟在哪，都瞎了吗，怎么都不知道扶一下？”
凤霓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就在他身边，他都扶不住，还怪下人，真是搞笑！凤霓裳心里鄙视，但嘴里却说。
“这，您别生气，跟着我这样的主子，又没什么前途，我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就不要挑剔了吧。“凤霓裳表面是自责，可这话听起来句句都棉里藏针，扎的凤相是千疮百孔。
白氏一见凤相的表情，知道事情要遭，连忙过去扶住凤霓裳，陪着笑脸，“裳儿，你看都是娘不好，这府里事情太多，瑶儿又小，没顾上，竟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凤霓裳心里冷笑，面上不显，“白夫人，我娘死了，您还是别自己往上贴。您也不用自责，都是下人不懂事。我知道你，必不会故意让人为难我的。凤相也一定是明白的。“凤霓裳这话夹枪带棒，臭不要脸的，还想当我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特意将最后两句话加重，白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臭丫头难道知道了什么？也不顾不上凤霓裳的话好不好听。
凤相不知道两人暗潮汹涌，只听到自己闺女给白夫人开脱，心里一喜，帮白氏开脱，也就是帮自己开脱了。却没有注意白夫人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也没有留意凤霓裳从开口，就从未承认过他是她爹。
这边自顾自的欣喜，毕竟如果传出去自己的嫡女在家是这样的待遇，可不好听，恐怕那些看他不顺眼的老家伙又要喋喋不休了！
凤相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是贴心，以前没留意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可不能亏待她了，赶忙表态，“就算裳儿识大体，不追究，这些下人也要好好的惩治一下，哪有这么伺候小姐的。”凤相边说边背着手，踱了两步。
凤霓裳刚好想起原主房里的丫头不仅天天给原主脸色看，还偷原主东西。而且三年前原主风寒感染的蹊跷，既没有人看护，那丫鬟偷懒耍滑也没请大夫，导致原主高热不退最后烧成了傻子。
凤霓裳见白氏母女今日的所作所为，细一琢磨十分怀疑就是白氏母女安排那丫头处处暗害原主。此时凤相做主，如若不除，更待何时？凤霓裳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凤霓裳拉住了凤相的衣袖，紧张兮兮的说，“凤相，我屋里的明玉，还请您饶了她吧，虽然她平日待我刻薄了些，我生病了也不知看护，侍候也不太尽心。但是像我这样的主子，还有人愿意跟就不错了。您就饶了她吧。”
凤相一听，什么？还有这样的下人？这种丫头不打杀了，还留着过年吗？！简直是是可忍谁也忍不了！
“裳丫头，你就是太过善良，才纵的她奴大欺主，什么叫你这样的主子，你要知道，你是我相府的嫡女，虽然没有修为，但身份摆在这尊贵非常，这个狗东西，竟然如此待你，来人，把明玉押起来，给我杖毙！”
转眼间，明玉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没命了，这个害她丧命的人，还是自己。凤霓裳只觉得浑身凉透，这的风更大了，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古代的奴隶制度下人权的悲凉。但是此时她却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她知道她必须拿明玉做垫脚石，给相府的下人做做样子，不然以自己以前的形象很难在相府树立威信。
白氏还来不及劝阻，一眨眼自己安排在凤霓裳身边的丫头就被打杀了。白氏不清楚凤霓裳是撞了什么邪，突然间不但不傻了，还伶牙俐齿，竟还懂得示弱卖乖。但是有一点白氏看清楚了，眼前的凤霓裳怕是不好对付了。
凤相打杀了丫头，心里的怒气少了许多，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气是对白氏，还是对下人，又或者是对自己的。
同时似乎感觉自己少了一些愧疚，像是已经弥补了自己这个多年来没关心照顾的女儿。
一时间大家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后院再次陷入了安静。
很久没说话的凤仙瑶，被眼前的状况搞的云里雾里，但是从小跟着白氏也是有些小聪明的。
“咳咳，娘，我这是怎么了？我有点晕。”说完就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竟真的“晕”过去了。
凤霓裳识破了她的小伎俩，并没有戳破，因为她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谁管凤仙瑶死不死。
白氏眼见着凤仙瑶“晕“了，赶紧过去，“瑶瑶，瑶瑶，我可怜的孩子。“白氏边哭边晃着凤仙瑶。
毕竟是凤相打小就疼爱的女儿，一见如此情景，对凤霓裳的那点愧疚早就烟消云散了，对凤仙瑶倒是心疼的厉害，赶忙张罗着下人，将凤仙瑶抬回她自己的院子。巴巴的要跟着过去瞧瞧。
凤霓裳见到此情此景，有些落寞，有些替原主不值，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人知道刚刚真正的凤霓裳已经摔死了。
落寞也只是一瞬间，凤霓裳想到凤相一旦此时离开，自己再见到就很难了，赶紧收拾好心情，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绝对不能让凤相就这么离开。
“凤，凤相，您等等。”凤霓裳虚弱的开口。
“裳儿，怎么了？你看爹这一急，忘了你还没有回屋。“凤相听见凤霓裳的声音，好像突然才想起来她还没走。
“我，我就是想问问，以后还能见到您吗？”凤霓裳眼里隐隐有点泪光，在凤相看来，是孺慕之情吧。只有凤霓裳自己知道，为了挤这么点眼泪，自己把穿越前最伤心的事又想了一遍！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怎么就见不到了？”凤相佯装不乐意，略带不满的说。
“可是我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您了，我，我怕。”凤霓裳装作不知所措的样子。
凤相刚刚消失不见的愧疚，轻而易举的被凤霓裳又勾了出来。“不会，爹跟你保证。”说罢还慈爱的摸了摸凤霓裳的头。
凤霓裳不再出声，只是手一直拉着凤相的衣袖，誓要将依依不舍进行到底。
“哎，算了，爹也没事，就送你回去吧。”凤相见此，叹了口气，妥协了。
一路上凤霓裳就竟自的拉着，也不出声，凤相也不知道该跟这个女儿说点什么，也就任由她拉着。
刚一进凤霓裳的院子，凤相的心中就燃起了愤怒的小火苗。这哪里是一个小姐的院子，只见院里杂乱不堪，连房门都摇摇欲坠，窗子上的窗纸有好几个都破了，更不要说花花草草，还不如府里护卫的院子。
“您进去坐吧，我，我去给您倒杯水。“凤霓裳装作没有看出凤相的怒火，拉着他去屋里坐，掩住了眼里的讥讽。
凤相进了凤霓裳的屋子，眼见床上的被褥隐有霉渍，应该是阴雨天房屋漏雨的缘故。桌子已经缺了一角，凳子也一副“不堪重任”的样子，像是风一吹就要散了。茶壶是一个破铜茶壶，现在府里就是丫鬟的茶壶也是瓷的，没道理小姐还用这破铜？茶壶尚且如此，别说是茶了，连水都没有。
凤相简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拉了凤霓裳快步走了出去，一时也忘了凤霓裳身上有伤，只知道这个院子这个屋子一直在提醒他，他这个爹有多么不合格。
“裳儿，你，你受苦了。”凤相满眼怜惜。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您能过来坐坐，看看我，跟我说说话，我就很满足了。”凤霓裳堆起了一个甜腻腻的笑，看着凤相，似乎真的很满足。
“你这傻孩子。“凤相摸了摸凤霓裳的头，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些慈爱。
凤霓裳感觉到凤相陷入自己的回忆，他那不知是慈爱还是什么爱的表情，看的她头皮发麻，也不敢多问，只能自己不断安慰自己，为了利益，为了利益，再忍忍，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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