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即便是在妖怪的美貌被人类所熟知的情况下，这一行人的外貌也着实有些亮眼。
苏云灵把披散着的头发高高束起，扎了个高马尾。她同意了姬闻潜加微信的要求，即便她日常不怎么使用这些即时通讯工具，因为她会需要联系的朋友要么都死了，要么在没有网络的妖界深处，根本用不到。
玄武还是选择把黑西装换成了和周围学生一样的休闲装，一整套深蓝色的运动服，一下子从精英商务男变成了看起来会是周末出门遛狗的居家男。
初远坐在了苏云灵的右边，他今天穿的一身白色的长衫，已经引来不少的学生偷拍。
路向辰原本坐在苏云灵的对面，但苏云灵面前放满辣椒的麻辣烫实在是让他眼睛疼。姬闻潜微笑着说可以和路向辰换个位置，他赶忙同意，坐到了初远的对面。
“这么多辣椒你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路向辰搓了搓自己的眼睛，他选择不再看苏云灵那边，只要多看一眼他都会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辣到。
苏云灵毫不在意地一大口吃下麻辣烫，也没抬头看他：“还好吧。”
“要吃点甜的吗？”姬闻潜把手里的冰粉推到了苏云灵面前，他把一只手撑在下巴上，似在欣赏苏云灵吃饭的样子。
她的眼帘映入了一碗还冒着凉气的冰粉，上面洒满了红糖，这才抬头对姬闻潜说，“谢谢。”
“恩人，你要吃冰粉我给你再买一份……”初远想把姬闻潜的那份推走，“这份他吃过……”
“小兔子，你可不要污蔑我。”姬闻潜并没有看向初远，依旧看着苏云灵说：“这份冰粉可是干干净净的。”
苏云灵也不是很在意，从冰粉碗里舀了一勺送入嘴中：“嗯，还不错，挺凉快的。”
“多谢夸奖。”
“夸冰粉呢，没夸你。”路向辰也在吃自己的面，回了一句。
“恩人……”
“好了初远。”苏云灵吃完麻辣烫，擦了擦嘴，把麻辣烫的碗推远再拉过冰粉放到自己面前，“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有，以后也别叫我恩人了，叫得怪生疏的。”
初远听见苏云灵这么说，开心地把整个身子都转向了她，“好的恩人！啊，不叫恩人，那我应该叫什么？”
“随便吧，都行。”
“像这个的手下一样，叫主人？”路向辰指向姬闻潜说。
“我们又没有主从关系？”苏云灵摆摆手，“再说了，我也不喜欢这种关系。”
“路少爷平时叫什么呢？”初远问。
“啊？我……”路向辰仔细想了想，“我好像都叫，喂！还有你。”
“没礼貌。”苏云灵在桌下向路向辰的方向踢了一脚，“你家里人没说要叫我仙女？”
“哇太不要脸了吧，还自己说自己是仙女？”
“我觉得仙女挺不错的。”姬闻潜笑眯眯地说，“苏老板本来就是天仙下凡。”
苏云灵瞥了一眼姬闻潜，也没有否认。
“那……”初远开口，“我可以叫姐姐吗？”
“不可以。”
苏云灵还没有回答，姬闻潜先拒绝了他。他一改原先轻松的模样，把双手交叉，整个身体的重量放在了手上，压在了桌上，朝初远那微微倾斜身体，整个人忽然带了些攻击的意味，“换一个。”
初远被他的气势吓得下意识地想退一步，但他余光看见了轻松地坐在旁边吃着冰粉的苏云灵，他稳住了身形，鼓起勇气说：“为什么不行？又不是你来决定。”
“对啊，姬老板不行什么？”路向辰疑惑地看他。
“是呢，姬老板？”苏云灵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姬闻潜听见苏云灵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他把手从桌上移开，身子又再次往后仰，双手交叉在胸前，笑着回答：“叫姐姐有些不尊重了，还乱辈分，不然就喊老板吧，我觉得挺合适的。”
“姬老板这是嫌我年纪大？”
“苏老板是仙女，哪有什么年纪之分？只不过这只小兔子的年纪还不够叫你姐姐。”
玄武在旁边一直吃着冰淇淋，这才抬头：“这位姬小友着实有趣。”
其他人都看着突然出声的玄武：“？”
路向辰突然想到什么，“玄武是冥府的神兽，那是不是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
“啊。”玄武吃掉最后一口冰淇淋，“那个是谛听，不是我。下次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
“你如果要当一个合格的修仙人，你还是赶紧滚回去背山海经比较要紧。”
“仙女是不会说脏话的！”
“我会，可以了吧？”
“支持人、妖同权！”
眼看着路向辰又要开始唧唧歪歪，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口号声。在这声之后，也有着大声势的附和。
几人透过食堂的玻璃窗向外看去，约有二三十个学生拉着横幅站在食堂门口，在不断地喊着示威口号，内容都是希望人、妖平权，拒绝歧视等内容。
“这可真是有趣啊……”
玄武不是第一次看见人类的示威，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人类为妖怪的权利而示威。在他昏睡之前，妖怪还是被人人喊打的存在，没想到不过睡了百年，醒来世界竟有如此变化。
“最近这样的示威好像变多了。”路向辰看向窗外说，“应该是从上次乐安那家公司爆出来之后，有更多人关注妖怪的权利，觉得他们不公平，能做的工种太少，限制太多，身上还有控制环，有gps，可以说没有隐私可言。”
苏云灵看向初远，他并没有被装上控制环。
他原本应该在乐安公司被戴上地狱环，但他刚进去不久就逃了出来，避免了被戴上地狱环和被打毒素的危险。而他出来之后就直接住进了事务所，因此也少了去妖管所注册、登记的繁琐事项，跟在苏云灵身边也免了被打控制环的麻烦。
而姬闻潜——
她向他看去，他身上也没有控制环的痕迹。
不如说，他身边跟着的那两只，也没有这样的痕迹。
一个在人界开公司，且妖怪的数量如此庞大的一个公司，为什么不戴控制环？
“好事。”玄武点点头，“虽然我被叫做神兽，但我在成为神兽前也是个普通的妖。”
“所以你会从妖的角度来看。”苏云灵说，“这事你得看看人类怎么说。”
“妈的，那些妖不就是靠脸干干下贱的活吗。在妖界混不下去才来到我们人界的，还想着什么同工同酬吗？”
“就是，外面那些人类是不是都拎不清？”
“前段那个什么乐安公司我觉得就挺好，把妖怪驯服给我们人类当奴隶哈哈哈哈哈！”
“就是，咱们有钱，他们没钱，就活该得给我们欺负！”
两个男生端着菜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谈论着这件事。路向辰离他们近，有些气不过，干脆伸出了脚绊了他们一脚。
其中一个男生端着滚烫的面食，脚一滑全部洒在了另一个男生的身上，惹得那个男生烫得大喊。而那个被绊倒的男生的下场也不好过，他整张脸摔到了地上，正好摔进了他刚才扔掉的碗里。
那男生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看向无所谓伸着脚的路向辰，恶狠狠地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脚不要就给老子砍了！”
“怎么？”路向辰高高抬着下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看着他们：“我有钱，你活该得给我欺负。”
“我□□妈……”
那个男生伸出拳头要揍路向辰，路向辰依旧淡然地坐在那儿，初远有些着急地想起来帮他，却被苏云灵按了下来。
“等等……”
那个被烫到的男生现在才回过神来，他抓住了那个要打人的男生的衣服：“他、他是路向辰……”
“路向辰怎么了，路家少爷我都打！等等，你说他是路向辰？！”打人男生这才反应过来，他愤愤地收了拳头，“有钱了不起啊，□□妈！”
“嗯，挺了不起的。”路向辰吹了吹指尖，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能让一个想打我的人多掂量掂量，能不能打。”
“你……！”那个男生又想举起拳头，随后也重重地甩了下去，“算我倒霉，别让我再见到你！”
“你放心，像你这种人，我一秒钟后就会忘记。”
“等着瞧！”
两个男生互相搀扶着离开了食堂。
路向辰呸了一声，这才起身跟食堂阿姨说对不起，食堂地面的清洁费他会承担。
“可以啊路向辰。”苏云灵拍了拍手，“没看出来你在学校还是校霸呢？”
“还行吧，路家确实有那么些有名。”路向辰用手抹了一下头发，“有钱了不起啊，还让妖怪当奴隶呢，什么傻子啊，呸。”
“可是路家小少爷，刚才不就是因为有钱让他们撤退了？”玄武笑眯眯地说，“有钱确实有些了不起。”
“……确实。”路向辰又坐了下来。
初远看了眼苏云灵，“恩……云灵姐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去帮路少爷呀？”
姬闻前瞥了眼初远，算了，他用的不是姐姐，是云灵姐姐，忍忍吧。
“啊？你要帮我吗？”路向辰看向初远，“不用的，从以前开始都不会有人能伤害到我。”
“废话，你脖子上的项链除了辟邪，还能保护你不受恶意攻击。”苏云灵说。
“啊，那为什么那个女鬼攻击我的时候，她没有受到反弹啊？”
姬闻潜看见路向辰从脖子上拿出那枚项链，他思索了一会说：“那个女鬼对你没有恶意，是不是代表，她不是想害你，是想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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