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初来乍到，虽说是对男生的行为不满，郁清涵还是乖乖开口说了句你好。
林意流目光闪烁，微微点点头便掏出一本竞赛题集，不知道为什么，郁清涵觉得自己的便宜同桌心情不错。
孙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背诵《劝学》”扔下一句“这节课背书”便走出了教室。
郁清涵随同其他同学一起，认命地打开教材。
孙老师刚走出教室，刚刚压下去的喧闹声又响起来。
郁清涵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教室，开学综合症在哪个时代都不会过时，何况这些仍沉浸在暑假余韵的学生。
想起车上妈妈殷切的话语，郁清涵乖乖掏出语文教材，开始复习。
在脑中过完一遍《劝学》，郁清涵翻了翻教材上其他的必背篇目。
唔，全都背完了，好无聊。
郁清涵环顾四周，有人趁着背诵说着小话，还有人转到后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你好啊，我叫高艺月。”前面的女生拿着书，面对郁清涵不卑不亢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艺术的艺，月亮的月。”名为高艺月的女生笑眯眯地看着郁清涵。
猛然接收到女生的注视，一丝绯红爬上郁清涵的耳后。
太近了!
除了妈妈，还没人靠我这么近，哦，昨天有一个。
这个人还在旁边看着我！
没注意到郁清涵的腼腆，高艺月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你从哪里转来的？”
“景市一中。”
“为什么会转学呢？”这句话引来林意流的侧目，盯着竞赛题的眼睛转向郁清涵。
女生随意搁在摊开的课本上的胳膊缓缓收紧在胸前。
“因为妈妈的事业变动。”
“对了，《劝学》背完了到哪里去检查呢？”
高艺月的眼睛瞬间瞪大，声音掩饰不住惊讶，“这么快就背完了？”
郁清涵点点头，高一无聊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必备篇目过了一遍，现在所做的就是从记忆深处将他们拉出来而已。
高艺月一脸为难，“我们班有49个人，背诵检查小组有8个，每组六个人，你的同桌就是那个孤家寡人。”
郁清涵刨根问底：“哦，那我要和他互相检查吗？”
郁清涵一转头，对上那张完美的俊脸，“你期末考试语文考了多少分？”
“120。”所以你剩下的五门课只扣了十分不到？
接下来的这句话郁清涵可没神经大条到直接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郁清涵转过头，“语文课代表在哪呢？我去问问她。”
高艺月指着坐在二组三排的女生，“那儿就是。”
郁清涵一走，高艺月对着林意流，“林哥，分班后的第一个同桌，感觉如何？”
见着同桌走远，林意流重新低下头，解着那道困扰他许久的题型，刚才放空，这会儿再看，隐约抓住了一丝灵感的尾巴。
“没什么感觉，但是你怎么不告诉她你是班长？”
“害，我这不是怕给新同学吓跑了。”说着就转头啃课文，转来一个新同学，下次考试又要加油了。
没过多久，郁清涵拎着书回来了。
“看着我干什么？”林意流头也不抬，下笔飞快。
“课代表说让我们两个互相检查。”郁清涵的声音听起来不情愿。
自己认为是狗贩子的人，此时坐在高中重点班干着上甲课写乙课的事情，还是年级第一，又是自己的同桌，任谁知道了也会有一种幻灭感。
林意流停下笔，一道竞赛压轴题完美解开，“在语文课代表那里没讨着好？”
“嗯，她正在检查别人背书，摆摆手就让你来检查。”郁清涵将课本递过去。
随意翻了翻答案，林意流将视线转到课本，“背吧。”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1]”清冷淡然的声音蔓延，如水一般轻易抚平人们心中不平的角落。
林意流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课本上，他盯着面前的沉浸在背书世界里的少女。
远山眉黛，细柳纤腰。昨天抱着诺诺时花一样的笑颜，令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看见少女因为调皮小狗而失去平衡的身体，他下意识上前抓住牵引绳，却没想变成女生嘴里所谓的“狗贩子”。
“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2]”
“不错，非常流畅。”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郁清涵从背书的状态中抽离，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景市一中，娇俏地回应同桌的赞美，没曾想同桌已经换人了。
郁清涵转过头，迅速从包里掏出一本精装版的《面纱》，绯红的颜色爬上整只耳朵。
丢人，太丢人了，怎么可以对他说那样的话！
下课铃响，高艺月转身，“郁清涵，上厕所吗？”
郁清涵噌地一声拔凳而起，抓着高艺月的胳膊，头也不回，“走吧。”
“慢点儿，慢点儿，市一中一层有两个厕所，你不用这么着急。”郁清涵恨不得上去捂住高艺月的嘴。
谁说是因为尿急啊，你没看见我同桌的眼神吗？一直盯着我。
转身的一瞬间，对上林意流直勾勾的眼神，仿佛猎人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郁清涵甩着手上的水滴，思考着月考换座位的事情。
高艺月从洗手台出来，撞了一下郁清涵，“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们月考换座位是按照什么样的规则来的啊？”
“成绩排名进步大的先选，然后按照排名先后，选择座位。友情附赠一个消息，你的同桌应该是固定在现在的那个位置的，从高一开学，他就没有挪过屁股。而且我们班在你没转来之前有49个人，刚好有一个人没同桌。”高艺月一脸你懂得的表情。
郁清涵迟疑地开口：“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哈哈，你这么说也对。”高艺月拍拍郁清涵的胳膊，艳羡地说道：“郁清涵，你有多高啊。”
郁清涵略微思索：“高一入学体检的时候，是170cm，现在应该长高了一些。”
“呜呜，我真的好羡慕你的身高，而且身材也好。”高艺月比了比自己一米六六的身高。
高艺月自顾自地说道：“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我都看见了，腿长，那个地方也大，妈的，怎么长的，我怎么没长成那样。”
郁清涵无奈道：“喂，你这话当着我的面说好吗？”
虽说话里满是埋怨，脸上却没有一点恼怒的神色。
高艺月嘿嘿一笑，“对了，郁清涵，我是一班的班长。”
“那刚才怎么不告诉我？”郁清涵仗着身高，睨了一下高艺月。
高艺月被戳中了小心思，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怕你知道了，害怕我嘛。”高艺月摇着郁清涵的左臂，“原谅我嘛，好不好，就这一次。”
两人走到一班走廊，正巧撞见林意流从后门出来，郁清涵看着林意流若有所思的模样，一头雾水。
回到座位，高艺月看向自己的同桌：“林意流出去干什么？”
旁边的男生，林意流的前桌转头说道：“班主任找他有事，刚才叫人来喊的。”
回答完班长的问题，男生转头对着郁清涵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钱钧泽，平均的均，沼泽的泽，和你的同桌算从初中到高中的同学。”
没想到除了同桌和高艺月之外，还会有别人和自己打招呼，郁清涵抿了个笑脸。
“郁清涵，孙老师找你。”
钱钧泽本想回个笑脸，一看从后门进来的男生，瞬间没有回应的心思。
郁清涵看着在走廊上看风景的孙老师，快步走了过去。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孙老师将郁清涵带进教室旁边的小办公室，拿起一叠教材和辅导书，“这是我从各科老师那里拿来的一整套学习资料。”
即使知道这是老师的义务，郁清涵的心头还是一暖，“谢谢老师。”
孙老师关切地问：“第一节课和同学们相处地怎么样？”
“挺好的，高艺月、钱钧泽，还有我的同桌都挺好的。”
“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问你周围的三位同学，他们都是我们一中的尖子生。如果林意流不乐意，你就来跟我说，让我来教育他。我会交代各科老师关注你的，希望你能尽快适应我们市一中的学习环境。”
郁清涵捏着教材，点点头，“嗯嗯。”
十二点，放学铃声准时响起。
激动的高中生对老师的拖堂发出不满地抗议，郁清涵不急不缓地写下最后一点解题过程。
“好了，放学。”
老师收拾完教案，站在门口，等着这一波放学的学生过去。
郁清涵看着仍在写题的林意流，摇摇头，这大概就是努力的学神吧。
算了，我先回去吃饭了。
郁清涵经过门口时，有些意外，李老师怎么还没走？
“李老师好！”郁清涵对老师微微点头，便急匆匆地赶去公交站台，搭乘12：10分的公交车回家。
妈妈今天会在家里吃饭吗？
李老师对她摇了摇手中的物理教案，“你是新来的郁清涵？怎么样，今天的课程能听懂吗？”
虽然老师面容和蔼，但是郁清涵仍是有些害怕。
“能，能听懂。”
李老师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像个弥勒佛，“行，那你赶紧去吃饭吧，这种时候喊住你可别生我的气哦。”
郁清涵赶忙反驳：“不会的，老师讲课深入浅出，我都能跟上的。”
“是嘛，那你赶紧去乘车吧，误了点可就赶不上公交了。”
郁清涵站在平稳的公交车上，握着扶手。
经过一上午的相处，郁清涵觉得市一中的氛围十分舒服，比景市一中要好得多。
咦，窗外那个飞驰过去的身影是？
林意流？！
由绿色指示灯转成红色，司机不得不停在斑马线最前方。
郁清涵看向窗外，那个单手把着车把的人就是自己的同桌郁清涵。
他家也住这附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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