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世事无常
翌日。
曲熙然把锅碗都清洗了一遍，等着刘兰过来。
可等到了中午十一点，门口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胸口莫名有点发闷，不放心的打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怎么会没有人接？
她又打了一遍。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曲熙然慌乱了起来，起身就准备出去找人。
叮——
手机屏幕亮起，是刘兰回的电话。
她连忙接了起来，“喂，刘姨，你……”
“小姐你好，这里是中心医院，刘女士一早被送了过来，突发心梗，已经离世了。”
“你说什么？”曲熙然脑子“嗡”的一声，血液都凝固了。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刘女士的手机里并没有亲属，您方便过来一趟替她处理后事么？”
后事！
前两天才给她做出一桌子可口饭菜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就没了呢？
怎么会这样！
“小姐，您还在么？”
曲熙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的不像话，“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好的。”
市中心医院——
曲熙然裹着一件厚重的大衣坐在凳子上，表情麻木到了极点，“她大概是什么时间离世的？”
“尸检结果是在夜里三点左右，她当时心脏病发作，加上房间里又冷又潮，放在床头的药物被浸湿了，所以没能撑得过来。”
三点。
如果昨晚她坚定一点，让刘兰过来住，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刘女士的尸体还存放在太平间，您看后续打算怎么安排？”
曲熙然阖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直接送去火化吧，所有费用我都会支付。”
“好的。”
按照规矩，曲熙然应该去跟尸体道别，但她太过害怕生离死别，实在没有勇气去看最后一眼。
去缴清了所有钱，她浑浑噩噩的回了趟之前住的小区。
刘兰突然发病死了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住户都挤在门口议论着，房东正为了怎么留住这些租客发愁，余光看到曲熙然，苦着脸打了声招呼，“熙然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刘姨的东西还在么？”
“在的，她在世的时候跟你最亲近，遗物我们都没敢动。”
“知道了，我去替她收拾一下。”
“哎，你去吧。”
曲熙然推门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房间，床上潮湿了一大片，空气里到处都是霉味。
刘兰生前也是个苦命人，十七岁跟喜欢的人私奔，过了很多年的穷日子，好不容易赚了点钱，那男人却移情别恋，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小三。
她心灰意冷选择了离婚，但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还混成这样，也没脸面再回父母那，所以一直孤孤单单的留在Z市。
和她相比较起来，曲熙然所经历的似乎也没那么凄惨了。
将刘兰所有的东西都收拢到了一起，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的存款只有一千三百块钱。
她准备走的时候，房东支支吾吾的凑了过来，“熙然啊，你别怪我狠心，但人都是得吃饭的，刘兰欠了我三个月的房租还没给，这……”
曲熙然叹了口气，将那一千多都给了她。
房东感恩戴德，客客气气的把曲熙然送下了楼。
——
刘兰的丧事办的很简单，火化之后只有一捧骨灰，曲熙然毕竟不是直系亲属，也没必要守孝。
她在郊区外找了个墓园，环境很不错，阳光从枝叶缝隙里撒落，映在了墓碑那张带着笑容的照片上。
“刘姨，你下辈子可得擦亮眼睛，千万别找那种忘恩负义的男人了。”
“今晚我还是打算吃火锅，记得来陪我，有你最爱吃的虾饺。”
“你走了，又剩我一个人了。”
“……”
风卷起地上的枯叶，绕着曲熙然飘了几圈，如同有人在温柔的回应着。
——
“BOSS，跟曲小姐挺亲近的那个阿姨死了。”
男人眉头紧锁，“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事发之后曲小姐请了几天假，没有去永恒上班。”
他眸子一凝，视线锁定了冯尧的脸，“我知道了。”
曲熙然一向心软，离婚后的那段时间里一直都和这位邻居相依为命，现在刘兰死了，那女人状态肯定很不好。
“晚上饭局取消。”他要去看一眼才放心。
“好的，对了BOSS，刚刚老宅那边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少夫人今天肚子很疼，可能是孩子出了问题。”
陆桀对苏书并不上心，但孩子是无辜的，“去过医院没有。”
“少夫人不肯去。”
“蠢货。”
冯尧摸了摸鼻子，“要不BOSS您还是回去看看吧。”
陆桀沉吟了几秒，“你先出去。”
“好的。”
冯尧一走，陆少点上了一根烟，冷峻的面容笼罩在浓雾里，喜怒莫辨。
下午六点，刹车声响彻了寂静的老宅。
客厅里坐着的两个女人眼睛一亮，看到陆桀走来，赶紧开始装蒜。
“妈，我肚子好疼，会不会流产啊。”
“别胡说，我看一定是这孩子想爸爸了，所以才会折腾。”
苏书泪眼朦胧，“我也很想老公。”
“唉，那混小子，回来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
婆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活脱脱一部琼瑶剧，陆少冷眼看着她们，“我已经回来了，没必要继续装。”
苏书一听到他声音，扭头就哭了起来，“老公，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行了，有事说事。”他对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任何耐心，愿意站在这听她哭哭啼啼已经是极限了。
“小桀！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妻子说话，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孩子不舒服应该去医院，找我有什么用？”
“陆桀，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妈都敢随便顶嘴了？！”
王梅虎着脸呵斥着儿子，苏书赶紧出来当和事佬，“妈，老公他工作一天一定很累了，您别生气。”
“哼！一天到晚的不着家，不知道怎么想的，苏书，你刚刚不还给他熬了汤么？赶紧盛一碗过来吧，怎么伺候自己的男人还得我来教么？”
“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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