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做吗，宁怀远
顾铭高出童乐兮一个头，垂着眼打量她，越发衬得她小鸟依人。
何文东看着镜头里的两个人，cp感呼之欲出，就差把“金童玉女”四个大字刻他俩脸上。他满意的抱着手臂靠椅子上，突然有几分明白为什么顾铭不惜跟他吵架也非童乐兮不可，这小子自小就有主意，心里面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童乐兮也看着顾铭，他还戴着口罩，问了句：“顾老师，搭戏也要戴口罩吗？”
“我感冒了，”顾铭本就有磁性的声音透过口罩更加深沉，“怕传染给你。”
“哦，”乐兮有几分担忧，“那严重吗？吃药了吗？”
本来顾铭的气没有消，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童乐兮把他微信删了，尤其听到高攀说“很不喜欢”之后，心里更不是滋味，可她几句关心又顿时让他败下阵来，视线从童乐兮脸上移开，闷闷的回：“没事。”
“是不是没吃药？感冒不能拖，越拖越严重。”
童乐兮语气里难以忽视的关心，让顾铭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抓了一下。明明关心他为什么还要删微信？他的微信昵称就是「小明」，这么明显她不可能猜不到。
“好了，小铭把口罩摘了，试试男女主角第一次吵架那段戏。”何文东终止了他们这段对话。
顾铭不耐烦的转过头，“我感冒挺严重的，摘了传染给别人怎么办？”
何文东“呵”了一声，“你不摘口罩怎么演，就看你瞪着俩眼珠子？”人的情绪是由五官和语言表达，如果单用眼睛传递，这种表演难于登天，更何况是吵架这样激烈的情绪。
“赶紧摘了，也就十多分钟的事儿。”何文东说。
“十多分钟也会传染人啊。”顾铭非常坚持。
“顾老师，”童乐兮拉了拉他的衣角，她不想顾铭和导演发生争执，声音柔柔的，“摘了吧，我抵抗力挺好的，没事。”
“这不是抵抗力好不好的问题”顾铭瞥见何文东的眼神，那眼睛仿佛在说，你再啰嗦一句，小心女主角给你换啰，他没辙了，问童乐兮：“真摘了？”
“摘了吧。”
口罩下面顾铭的脸很苍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病态白，跟童乐兮站一块儿，活脱脱俩病号。
“嚯，你小子这几天干什么了？”何文东很惊讶，“一小感冒这么严重呢？”
顾铭转头盯何文东，这话说得像他身体不行似的。
他就是心情郁闷，发烧烧的，又加上不吃药，饮食、作息不规律，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提不起力气。
“顾老师，你没事吧？”童乐兮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惊了一下，童乐兮后知后觉也感到不妥，她怎么就伸手摸顾铭了呢，却只能硬着头皮照常进行下去。
纤细柔软的手停留在顾铭的额头，微凉的体温穿过皮肤，凉与热不断冲撞、融合。
顾铭抬眼打量她，直勾勾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看穿，她的急切和关心明明不像作假，可是又为什么……
“为什么删掉我？”顾铭问。
“什么？”童乐兮不明所以。
顾铭：“微信。”
她记得她并没有顾铭的微信，所以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算了，”顾铭打断童乐兮的思绪，“先试戏吧，试完了再说。”
这段戏是宋惜和宁怀远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之后发生的第一次争吵。
二人在鱼子西看完日落下山，蜿蜒盘旋的山路，车子像破开黑暗的勇士，缓缓前行。
无垠的黑暗让宋惜不安，胃又痛起来，她情绪不稳定的蜷缩在座椅上。
摄影机、灯光准备就绪，童乐兮很快投入戏里，转瞬之间，她的眼神变成宋惜。
“介意我抽烟吗？”她的语调静而冷，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看向顾铭。
顾铭：“也给我一支。”
童乐兮用嘴给他吸燃了，递到他唇边，他想也没想直接张嘴咬住。
童乐兮盯一眼顾铭，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着，勾起嘴角极其魅惑的笑了一下。
顾铭把头凑过来，想用烟给她点燃，童乐兮推他的肩膀，提醒：“开车呢，注意点。”
然而烟草的味道并没有让宋惜冷静下来，那种对未知的恐慌感占据了她的大脑，她需要干点什么刺激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而身边只有一个宁怀远。
“宁怀远，问你个事儿。”童乐兮语气轻佻。
顾铭抬了抬眉毛，“你说。”
“你喜欢我吗？”
顾铭转过头看着她，情愫在眼睛里流淌，他回得很真挚，“喜欢。”
“那你爱我吗？”
童乐兮被烟熏得眯起眼睛，顾铭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本来这个字应该让时间告诉你，可是，此时此刻我还是想说，宋惜，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我确定，我爱上你了。”
虽然只是台词，但是，暧昧的字眼从顾铭嘴里说出来，还是让童乐兮在某个瞬间从宋惜的角色抽离出来，控制不住的悸动。
童乐兮沉默了好一会儿，猛的吸了口烟，壮着胆子，“做吗，宁怀远，现在？”
宁怀远踩下刹车，意料之外的紧急刹车让两人身体往前一倾。
顾铭将燃到一半的烟扔地上踩灭，不可置信的看着童乐兮。
“不做就分手。”童乐兮急了。
“为什么啊？”顾铭手插兜里笑，“宋惜你这么急的？”
宋惜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最后的时光里她只想顺遂心意，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好，”童乐兮点点头，“那就分手。”
童乐兮转身，顾铭立马抓了她的胳膊。
“宁怀远你有毛病是不是，不行就滚蛋。”
“你他妈是不是欠啊宋惜，谁说老子不行了？”
“松手。”童乐兮视线落到顾铭的手上。
顾铭不肯，仗着身高优势将童乐兮抵墙上。
镜头推进，顾铭整个人笼罩在童乐兮上方，“你觉得老子不行，嗯？”
童乐兮视线往上，落到顾铭喉结上，光洁又性感，她咽了口唾，不知道怎么接话，剧本里没这段，是顾铭临时加的。
“待会儿别哭着让老子停。”顾铭俯下身，是要亲吻的动作，可他只是保持这个动作没有吻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文东导演没有叫停，顾铭不耐烦了，“何导，你还拍呢？”
何文东嘿嘿笑了两声，“刚看你俩挺投入，还以为你们要继续发挥，就没敢打断。”
继续发挥就得亲下去了，这么多人在呢，又不是真拍戏，没那个必要。
顾铭戴上了口罩，走到何文东旁边坐下，问：“怎么样？”
何文东把刚才的片段放给顾铭看，又冲童乐兮招了招手，“来，乐兮，你也来看看。”
童乐兮一进入演戏的状态就变了一个人，饰演的宋惜野性而魅惑，完全脱离作为童乐兮本身，而且跟顾铭在一个画面特别搭，还能接住顾铭的戏。
一向挑剔的何文东也不吝夸奖，郭珍如这学生确实不错。
“小铭，你觉得呢？”何文东转头问顾铭。
童乐兮向他投去期待的目光。
顾铭一时慌了神，他当然想直接夸，他看上的人还能差？可这不是他的风格，毕竟当着童乐兮的面，童乐兮还将他微信给删了，他多没面子啊。可是小姑娘期待的目光又让他没办法说重话，于是别过脸，目光飘忽，对何文东说：“我不是一早就给你说了我的意见了，怎么还问，有完没完。”
他一早的意见，《悲喜恋人》的女主角非童乐兮不可。
何文东没搭理顾铭的不耐烦，反正他就这样，召集周围几个制片人和投资人过来，相比其他几个女演员，童乐兮的演技和外形确实更胜一筹，但选角考虑的因素不止这些，每个人都打着不同的算盘，意见一时无法统一。
不过何文东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才不管投资人怎么想。
为了电影的进度，何文东原本打算确定主演就拍定妆照，可顾铭这脸色和状态实在不适合。
“小铭，给你三天时间把身体给我养好了，三天后拍定妆照。”何文东说。
顾铭看几个投资人意见不合，何文东也没明确让童乐兮演女主，问：“那我之前给你提的接这戏要求，你答应了？”
何文东瞥了眼周围几个人，点了头，“三天之后脸色还这么差，我就把你给换了。”
“行，何导，那我就先回去养身体了，你慢慢周旋。”
“顺便把小姑娘送回去，”何文东嘱咐，又将顾铭拉到身边，凑到他耳边，“你俩好好熟悉熟悉，别到时候拍亲密戏生分，我这电影可是花了不少功夫，要是到时候你小子拍不出来我要的感觉，有你好果子吃。”
“行，”顾铭拍了拍何文东的肩，“保证不辜负何导一番心血。”
顾铭说完，冲童乐兮使了个眼神，“走，何导让我送你。”
童乐兮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可是私心里又想跟顾铭多待会儿，反正是何导要求的，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跟何文东礼貌道别后，童乐兮就跟顾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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