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秩序小镇（10）
此时叶宸的样子，既惊悚又骇人！
他脸上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绿色肉芽，这是由面部皮层和血肉活化而成的。它们就像数不清的绿色蠕虫，扭动着挣扎着，拼尽全力想从叶宸脸上剥离出去。
【警告：你已被‘欲望保洁’锁定，它坚定的认为你是‘城市垃圾’，请在三分钟内挣脱，否则将被送入垃圾场；】
欲望保洁，正是那个长满眼睛和嘴巴，发出恐怖呓语，由绿雾凝聚而成，把叶宸变成这副鬼样子的，不可名状的怪物。
系统及时的警告，让叶宸炸裂的大脑短暂恢复神智，他想也不想，直接脑海中嘶吼：
‘萧时忆，救我，快救我！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全部答应，哪怕被创造成艺术品！’
脑海内安静如斯。
‘说话呀！可恶，这是我的身体，也是你的！你就算再想死，再不喜欢这副身子，也不应该让那个丑陋的家伙糟蹋！它糟蹋我，就是在糟蹋你！’
‘糟蹋’二字叶宸咬的极重，他就像一个滚刀肉，死结白咧把自己与副人格绑定。
也不知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萧时忆被喋喋不休厌烦了，终于给了回应。
‘……放弃抵抗。’
放弃抵抗？
叶宸一点就透，瞬间明了‘欲望保洁’出现的真正目的。
其实这个方向并不难猜，毕竟叶宸喝下了整整两瓶忘忧水。可他并不愿意赌，尤其在有其他选项的情况下。
叶宸平生最厌烦赌博、赌概率，这与他的‘稳健’严重违背。更不论用生命做筹码，去赌老天爷的良心了。
当然，事无绝对，很多时候你不得不把命运交给老天。可若有选择，叶宸永远会选择最稳妥的那条路，哪怕收益最小甚至负收益。
当然，他心中的‘稳妥’与常人理解的不大一样就是了。
好比现在，副人格给出答案后，叶宸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放弃了抵抗，任由欲望侵入精神世界……
[……无语，也不知该说主播谨慎过了头，还是疯狂过了头。]
[主播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还好最后做出了正确选择，可选择虽然对了，也违背了人设。]
[这也没办法，而且这并不是选择题，生和死，还用选吗？]
[所以啊，除非主播能改变人设，否则依旧必死无疑。]
这就是所有观众不看好叶宸的原因——无论叶宸本性如何，他的人设注定与理想乡秩序严重违背，且不可调和。
叶宸一直再尝试改变，且已经初见成效，奈何时间太短，发挥余地十分有限。
当贪婪与堕落，在诱惑的指引下，从心脏蔓延到大脑，沿着欲望闯开的大门，携手侵入精神识世界时，叶宸第一时间察觉了。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清明被染上颜色，黑的红的绿的，它们你争我夺，谁也不肯退让，都想占据更多地盘……
【主播主动接受欲望改造，已成功摆脱‘垃圾’身份，欲望保洁正在‘清洁’思想：贪婪、堕落、诱惑……你将付出理智、自律、控制等代价。】
【警告：主播行为严重违背人设，请尽快终止，否则将扣除积分30点！】
【警告：主播行为严重违背人设，请尽快终止，否则将扣除积分30点！】
靠！
30点积分，抢劫啊！
‘萧时忆，怎么办？要不我把你抓起来，送到治安所吧？’
支线任务与周茜分享后，刚好价值30点积分。若跟周茜一起完成，还能多赚15点，很难不让人心动。
当然了，心动归心动，除非彻底没法子，否则他绝不会打副人格的主意，这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不过，都这种时候了，叶宸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见状态‘还不错’。
【系统提示：主播因严重违背人设，已扣除积分30点，剩余积分11点；】
幸亏还有观众打赏，可见偶尔‘发发疯’也是好事。只是，仅一次严重违背人设，就被扣除30点，他的前路怎么看都十分渺茫。
除非躲在屋里不出去，硬生生熬过七天，否则随时可能被扣积分。
只是，这现实吗？
就算他能忍饥挨饿坚持七天，系统恐怕也不会允许，必然会给他安排种种巧合的‘意外’……
欲望保洁改造还在继续，它一步步清理着垃圾：理智、正义、善良……各种美好，一点点被剥离。
叶宸san值疯狂下降，眨眼便冲到50以下。
这时候，之前喝下的‘蓝色妖姬’再次起了作用。
就见那墨绿色血条，被一层淡蓝底色所覆盖，当san值到达45时，淡蓝底色释放出闪耀光辉，san值瞬间被冰冻，再无法降低哪怕1点。
精神识海内，黑色、红色、绿色以及少量的褐色中间，强行挤入冰冷的蓝。
它一出现，原本抢夺地盘互相吞噬的其他颜色统统静止，它们仿佛有了思想，竟然一致对外，朝着蓝色发起猛烈攻击！
蓝色的出现，另叶宸愈发清明。
他突然睁开眼，看也不看身上起起伏伏的肉芽，抓起手机，立刻点击播放——这次依旧是广场舞神曲。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小苹果》？靠，他又想干什么？]
[搞不懂，这时候放音乐，缓解心情吗？]
[他不会想开发出‘音乐’方面的秩序吧？还记得狗头人的舞蹈吗？当时我就觉得奇怪……]
[不可能，女团舞只是人设的一个爱好，有什么用？忘忧水激发的是主播自己，跟人设本就无关。]
[除非主播自己也热爱着歌舞，且执念非常深……]
[不可能这么巧吧？]
……
当然不可能这么巧，可架不住叶宸能‘作弊’啊！
一天下来，他人设扮演明明非常成功，结果还是被扣了30点积分。他敢保证，若选择自己本身就擅长的能力，肯定还会被扣除一大笔。
这时候，他想到了狗头人；
不止狗头人的舞蹈，还有他别出心裁的‘伪装’性食。
当时他让狗兄跳舞，完全源自于突发奇想——他想‘征服’狗头人，却因为人设限制和承诺，不好动用武力。
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还是为了故意恶心副人格一下，叶宸竟然选择了女团舞。
虽然成功‘恶心’到了副人格，也把他自己给恶心坏了。不过，效果却不错，甚至远远超过预期——没瞧那狗兄都原地自闭了？
尝到甜头儿的叶宸，哪里肯放过？
他甚至觉得‘舞曲’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且与人设完美契合，何乐而不为！
‘萧时忆，我要生成女团舞的嗜好……不，tm给我搞成执念！’
‘……’
萧时忆没反应，显然不打算配合。
叶宸一咬牙：‘我知道你能行，那个能力你似乎掌握得比我熟练。你若不来，我可自己来了啊！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不知道！’
萧时忆不就是被他一通胡来，给创造出来的？
‘……好，身体。’
叶宸犹豫了几秒，果断放弃对身体的掌控权。
于是，在数百名观众注视下，叶宸主视角附着上了一层扭曲的阴影。
观众们还来不及震惊呢，正在改造叶宸的‘欲望保洁’那数不清的嘴巴里，竟然同时发出恐怖的呓语——不，那是惊恐的尖叫！
[什么情况？]
[那阴影是什么鬼？有人能看清吗？]
[没有，快看欲望保洁，它，它……它竟然跑了？不对，没跑掉，它正在被‘阴影’撕咬！]
[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还是我熟悉的理想乡吗？竟然还有欲望保洁害怕的存在……]
[主播呢？还活着吗？我靠，主播san值归零了！]
叶宸san值归零了？
是的，因为现在掌控身体的，是副人格！
叶宸：‘喂喂，你的san值怎么回事？都归零了，还能保持理智，你难道不受忘忧水影响？’
正追杀欲望保洁的萧时忆，在叶宸脑海里回了一句话。
这句话惊得叶宸汗毛炸立，连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理智？我有吗？’
叶宸赶紧闭上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说话。他怕一开口，会‘刺激’到副人格，直接把他给撕了。
唉，托大了，他刚刚哪来的胆子‘威胁’萧时忆？
就在这时，被萧时忆撕咬的‘欲望保洁’突然分裂成两半，它抛弃被阴影缠绕的那部分，转头朝着窗外逃去。
它逃的快，萧时忆追得更快！
眼瞅着不可名状的绿雾，与扭曲的阴影，一前一后从窗口消失，重新掌控身体的叶宸，在心里急道：‘你搞出的动静太大了，小心被观众察觉！’
然而，根本没人回复。
也是了，萧时忆连理智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在乎观众？
“站住！你是谁？”
寂静的深夜里，传来一声惊喝声，这是叶宸发出的。
萧时忆可以不在乎，他还得演下去。
叶宸甚至来不及查看自己收获的能力，一个箭步冲到窗边，不管不顾地伸出脑袋。
“靠！小心啊！”
完蛋，彻底乱套了！
那欲望保洁与萧时忆，竟然一前一后，冲进了隔壁房间！
没记错的话，那房间里住着的，正是俞泽与吕杰！
“什么鬼？啊！！！！救命！！！”
凄惨的哀嚎从隔壁传来，那是俞泽的声音。
叶宸的心不断下沉：副人格不会要大开杀戒吧？
【系统提示：欲望保洁遭遇不明袭击，线人执照生效，请问是否通报？】
通报！
叶宸毫不犹豫选择了确认，因为他发现这次竟然没有提示‘冒充他的杀人犯’出现的信息。
虽然暂时猜不透其中逻辑，不过为了维持自己与阴影‘不认识’的假象，他必须与副人格划清界限。
“好熟悉啊，这应该是之前巷子里，惊走狗头人的恐怖玩意儿吧？”
叶宸突然抬头，朝着天空抱怨道：“可恶，它竟然一直跟着我！你们也不提醒一下，太没良心了！”
莫名躺枪，却一头雾水的观众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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