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从前
s市的创意小餐馆很多，时凛向他堂姐咨询了她名下的一家小餐厅，带着心灵和□□都经受了双重打击的颜晚晚去觅食了。
中午快两点了，餐厅里几乎没什么人，他堂姐和餐厅的服务员沟通之后，时凛两个人直接从后门进的包间。
颜晚晚快惆怅的抑郁了，本来走那么快就是为了躲他，现在不但被看见练舞，还要待在密闭的空间一起吃饭。
真是想想就够了。
“这里不会有人拍到吧。”颜晚晚把包间门轻轻关上，然后松了口气的摘下口罩和棒球帽。
时凛帮她拉开椅子，“不会，这里安保措施做的好，我让堂姐联系了一下老板，所以你放心吃饭。”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时凛绅士的把菜单递给颜晚晚，“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推荐你吃什么，直接在这个平板上点菜，一会儿那个出菜口就会把点的东西送出来。”
颜晚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在墙里镶嵌着的一个金属小窗，看来还挺高级。
只不过她现在真的提不上劲吃饭。
她垂头假装看菜单，实际上还是在纠结刚才的那一幕。
两年多不见了，这么突然的独处还真是怪叫人难为情，而且刚才她的凛神还目睹她练舞的全程。
普通的舞台他当然看过，可是她跳的是那么那么可爱女团的舞，就感觉特别羞耻。
包间的对面就是s市的人工湖，叫作云碧湖。平常这么美的风景她一定会好好拍照，可是现在真的没有心情。
“不拍照吗？”时凛的声音让她瞬间回神。
颜晚晚立刻抬头，语序有点混乱的解释，“啊没关系的，我有点累。”
“一会儿还要一起看练习生的视频，我们如果三点吃完的话，你可以在车上睡半个小时休息一下。”
时凛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细细推算一下行程。
倒显得他跟自己的经纪人一样。
“啊，行。”颜晚晚也没什么好说了，草草的点了几道时凛爱吃的菜就继续沉默了。
气氛不止一丁点儿的尴尬，可是时凛怎么那么游刃有余，甚至还很闲情雅致的小酌一杯。
颜晚晚忍不住偷看他，两年过去了倒是变得更成熟了，干净剔透的眼睛还是没变，还是熟悉的歌坛神仙，总是不染人间烟火。
“呀，你的额角怎么了？”颜晚晚忽然发现不对劲，“怎么有一道小疤啊。”
她着急的走到时凛身边，然后微微弯腰看他的伤口，“真让人心急，这是你在国外弄的？”
时凛闻到她身上那股甜甜的花果香，她的头发刚刚轻轻擦过他的手臂，两年不见，她变得更漂亮了啊。
“没关系的，这是不小心碰到的，已经好了。”
时凛想拨点头发藏一藏，谁知道她直接上手拨开小发茬，“这么长，我还以为就额头露出来的那一点，怎么下手这么狠啊。”
她的小嘴巴喋喋不休的说着，时凛不想让她那么担心，轻轻抓住她的手腕，“颜晚晚。”
颜晚晚的动作停下来，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这么近，她的手腕被时凛轻柔的握住，脸颊与脸颊之间的距离不足30厘米。
“别担心我了，真的没关系。”
时凛的声音是圈内有名的冷淡低音炮，每一个小姑娘和他说话都会心跳加速的。
“可是这都留疤了。”
“早就好了，别担心。”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暧昧的气氛，真是想不心动都不行，颜晚晚不自主的低下声音，问出刚才一直想问的话。
“刚才你都看见我练舞了，我觉得好尴尬，让你看见我跳那么不符合我形象的舞。”回想起自己做作的表情，她恨不得把当时的自己给雪藏。
时凛听了她的话，垂眸低笑起来，然后宠溺的看着她，“怎么会尴尬啊，颜晚晚。你在想什么，跳的很好啊，虽然我对这方面不了解。”
颜晚晚的眼睛忽然就有了光彩，噌的一下子就像被点亮了，“真的吗？”
“真的。”他的声音就像醇香又不失清爽的美式一样，让人欲罢不能。“你怎么在哪里练舞啊，不冷吗？”
“不冷，就是闲逛的时候突然想跳了。”
忽然嘀的一声结束了这么美好的氛围，颜晚晚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多胆大的事，立刻把手腕抽出来后退到两米开外。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又不是炸弹，快点过来吃饭了。”时凛站起来去取餐口把餐点都端了出来，颜晚晚立刻反应过来帮他端沙拉和三明治。
终于能坐下来吃饭，时间仅剩半个小时，颜晚晚抓紧把自己能吃的多吃几口。
“你又在减脂？”时凛对她的饮食方面不是很了解，她总是一会儿增肌减脂，一会儿又增重。
好几碟中式烤肉摆在她面前，而颜晚晚只能咽下一口又一口无糖橙汁，“对，因为开始拍摄了我就得在镜头前保持最好的状态。”
“我听范辄说了，上一年年度颁奖典礼，你整整两天没吃饭，靠着黑咖啡加蛋白质粉瘦了两斤，然后胃痛了好个星期。”时凛微微皱着眉，语气特别的不悦和担心。
“还有三个月前你参加一个舞台比赛做助阵嘉宾，三天内只吃了两个水煮蛋，你这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看他还要再说出一大堆，颜晚晚咽下最后一口菜叶子之后连忙制止他。
“啊啊啊，凛神，我知错了。你看现在已经三点了，我们得赶回去拍摄了。”她把手机屏幕点亮给他看，“我从现在开始会合理减脂的，放心放心。”
结完账之后，两个人坐上方毅安排的商务车返回大本营，车上放着时凛平常爱听的音乐，轻缓的包裹着两个人。
是《白玫瑰》，陈奕迅的歌。
“你不想睡一会儿？”时凛用胳膊倚靠着车门，碎发微微盖住他的眉毛，他好像也挺累的，漆黑的瞳孔也染着淡淡的疲倦感。
颜晚晚摇摇头，“不困。”
刚说完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时凛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颜晚晚只好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闭眼的那一瞬间，看见他脖子上泛着淡淡的银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项链，可是他不怎么喜欢戴饰品的。
困意席卷而来，很快她的意识就朦胧了，梦见几年前琐碎的事情，梦见了他出国前那天晚上，她躲在浴室里哭的有多伤心。
“对不起。”
“你别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不该靠近你的。”
梦里的她转身就走，没有一点留恋，可是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他还在叫她的名字，梦里的声音和现实的声音逐渐重合。
她的意识渐渐清醒，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到了吗？”颜晚晚揉揉惺忪的睡眼，拍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时凛给她开车门，颜晚晚戴上口罩帽子才下车，“你先去演播厅吧，我还有点事。”
“好。”
颜晚晚转身离开，和梦里的模样也渐渐重叠。
也没有看见，时凛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夹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回到导师别墅，易袖和石琳琅找她找的快要发疯了，看见她的那一刻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我的天啊，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找你找的快要把地崛了。”颜晚晚还来不及开口，就被两个人带去化妆换衣服。
午后当然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她悠闲地伸个懒腰，很快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化妆室摆了很多便携式衣架，挂着颜晚晚带来的私服和品牌方赞助的服装，化妆台上已经放满了要用的化妆品，室内点着乌龙茶的清淡香氛。
工作人员和范辄确认接下来的行程，周聃提着四杯咖啡慌张的走进来，看见颜晚晚激动的跟她打招呼，“晚晚姐，你来了。”
化妆镜上的灯光晃的人眼睛生疼，颜晚晚从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眼药水，让周聃帮她滴了两滴。
“你们是不是等我好久了。”她有点愧疚。
周聃给她拿出一杯无糖冰美式，“没有啊，我们刚刚开工，琳琅姐和易袖可能因为给你做造型的时间比较紧，所以才着急吧。”
颜晚晚点点头，然后让化妆师开始给她上妆，室内音响放着她的专辑，节奏感很强，旋律也很上头，让人工作也很有动力。
“晚晚姐要好好休息啊，黑眼圈蛮重的。”化妆师拿了一个效果不错的遮瑕膏才给她遮住。
颜晚晚确实很累，范辄总是要带她去检查检查身体，她都倔着脾气不去，其实身体垮的挺严重，只不过因为年轻所以看不出什么大碍。
“是吗？每个跟我合作过的化妆师都说我跟个熊猫一样，我还以为是唬我的。”
她开个小玩笑轻松轻松心情，又端起冰美式喝了几口，苦的让她清醒了不少。
“老范，什么时候继续拍摄啊？”颜晚晚不知道接下来的行程，趁着化妆师给她挑口红的时候问问他。
范辄将确认事项看完之后签完字才走过来，他随便拽了一个滑轮椅坐在颜晚晚旁边，“应该是三点二十，估计拍到七八点了，你饿不饿？”
“不饿，我吃过了。”
范辄盯着颜晚晚化妆，看了一会儿之后发出赞叹的啧啧声，特别自豪的托着下巴说，“不愧是颜晚晚啊，真是美的无敌了。”
颜晚晚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停，马屁话少说，我前几个月和你参加酒局听的够多了，你还不如奖励我休息一个月。”
她看了看桌边的零食盒，随便抽出一包芝士饼撕开吃了起来，“我跟你说，我现在觉得我再减肥我就要变成骷髅架子了。”
范辄掂起她的胳膊晃两下，“确实啊，这胳膊都轻飘飘的，下次让我劝劝琳琅。”
“把我们最能赚的颜晚晚搞垮了怎么办。”
易袖来叫颜晚晚去换衣服，石琳琅在一旁表情有点不爽，今天换了一副渐变红镜片墨镜。
今天下午拍摄的服装是vk的香芋紫格子紧身毛衣和白色拼接高腰牛仔裙，redfai的新款米白色短靴，这一套很少女，又不乏气质。
“哇塞，这一套好保暖啊。”颜晚晚满意的对着镜子转个圈圈，“谢谢易袖。”
易袖不好意思的笑笑，“因为今天下午要降温嘛，不想让您感冒。”
她又拿出一对爱心银耳坠给她戴上，“你真的好瘦啊。”
范辄看着装扮好的颜晚晚吹个口哨，“靓女，你又把我美到了。”
“别没正经。”
一路左拐右拐，到达大本营的二楼演播厅，她推门进去，周逸和季衡已经坐在导师席上开始翻看练习生简历了，表情还都挺严肃的。
“晚晚！”周逸今天穿了一件红色丝绸的衬衫，脖子上系了一条碎钻白纱，长发烫成非常气质的大波浪，今天是港风搭配啊。
“yoki你们来的这么早，快看完了吧。”她坐在中间的导师座位上，随行编导也给她一份厚厚的简历。
演播厅的舞台是很男团的风格，打光灯和屏幕显示都是特别顶级的配置，一些摄像师在调试相机设备，每个人都很忙的样子。
“你这个耳环，我也有同款啊。”周逸看见她的耳环惊喜的捂住嘴，“不会也是易袖老师给你推荐的吧。”
颜晚晚下意识摸摸耳环，“你也认识易袖老师吗？”
“当然，她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是节目组安排给你的造型师吧。”周逸边看边和颜晚晚闲聊，顺带着在某个练习生的简历上标个重点，“凛神和我们也是一个大学的，只是我们没怎么碰过面。”
“真的啊。”
两个人闲聊几句就被季衡打断，“两位靓女，能不能也带我一个啊，我好无聊。”
他今天的妆造和平常大相径庭，走的是渣男风路线，看上去雅痞雅痞的。
“你是哪里毕业的啊？”两个人凑到他旁边。
“我，我是h大金融系毕业的。”季衡兴味盎然的嚼着口香糖，忽然被两个女孩的惊呼声给吓到了。
颜晚晚一脸不可思议，“你是学霸，我的天啊那可是h大，你学历这么高还进娱乐圈。”
“你不也是s大毕业的，咱俩半斤八两。”季衡早就对这几个人做了基本了解了。
桌子旁边放着一小碟话梅，颜晚晚捏起一块放进嘴里，“那s大也比h大稍逊一点啊。”
“我和凛神他们都是b大毕业的。”周逸在中间也提了一句。
听到这里的动静，范辄不放心的跑过来跟颜晚晚嘱咐几句。
看他一副女儿出嫁的样子，颜晚晚就嫌弃他。
“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很不放心我的样子，拜托我可是颜晚晚，sw的一姐。”
她自信的模样让范辄更不放心了。
“你可千万不要再给公关部找事了，不然李炜真的就想不开了。”范辄双手合十的拜托她，“算我求求你了，这可是大制作节目，你可千万别出差错，拜托你了。”
颜晚晚拍拍他的手腕，“你放心，你也让李炜放一万个心，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们找事的。”
看她和善的微笑，范辄将信将疑的打算退场。
“快走吧。”颜晚晚冲他挥手。
处理完这边的事，她又开始头痛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药丸，就着周聃给她准备的果茶吞了下去，刚刚打算把药纸塞进口袋里，就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进来的时凛抓住了手腕。
她心跳一滞，然后心虚的攥紧药纸，然后慌张的把他的手甩开。
这动静不小，季衡看了过来，看见时凛之后热切的跟他打招呼，“凛哥，你来了！”
他没眼色的凑到两个人中间，像一个欢脱的小狗，“怎么了？”
“没怎么。”时凛拉开椅子坐在颜晚晚左手边，然后也翻看起练习生简历。
他们之间的气压极低，季衡觉得不对劲就也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看简历。
“颜晚晚，拍摄结束聊一聊吧。”他的语气很不开心，但还是很轻柔。
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声音，颜晚晚所有的委屈和小情绪都冒了上来，她像是一只受了伤还倔着不让看的小狗。
“不要。”她才不要和时凛说话。
招呼不打一声就走，现在又突然回来，这到底算什么，把她当小狗随便对待。
“对不起。”时凛说出这句迟到很久的话。
颜晚晚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时凛眼睛很深邃，是看一眼都让人溺毙在其中的双眸，此时此刻颜晚晚从中竟读出一丝后悔，甚至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坏情绪。”
“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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