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调皮鬼
“可恶！他们一个两个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中！竟然还取笑我不堪执掌中馈？”
“母亲息怒，等父亲回来，定会为您做主。”，傅雅琴安慰道，可神情愤愤，“那妇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我们疏忽了。”
“不对。”，刘氏连连摇头，神情坚定道，“那村妇说话时我仔细留意了咱们府中这个燕然的神情，她神色紧张双手不安地抓着衣角，可见她心中有鬼。”
“难道那村妇说的是真的，真的表妹早已死了，那现在这个表妹岂不是假的？可大哥为何也帮忙隐瞒呢？”
“这你还想不通？”，刘氏怒其不争地看着女儿，觉得她实在愚蠢，“假的周燕然总归是傅长风的人，他们两个哄得老夫人团团转，这偌大的家产傅长风借着周燕然的名义可多分几杯羹。”，说着刘氏越发慌张，“我得好好为长寻谋划谋划，赶紧给他定一门好亲事，一定要比萧家还要好。”
一旁的傅雅琴无奈与妹妹对视，两人皆露出一抹不屑。她们的二哥顽劣不堪，臭名昭著，还想攀上比萧家更好的人家，简直痴人说梦。
翌日天亮，云萝正在伺候老夫人用药，就看到刘氏风风火火地提着食盒来请安。
她看到云萝面色一喜，说下许多夸赞之词，对昨日之事仿佛失忆。这番变脸的速度，真令人拍手称快。
“这是儿媳亲手做的红豆酥，母亲尝尝。想必良药苦口，吃点红豆酥可以缓解一二。”
刘氏从食盒拿起托盘递过去，老夫人微微瞥了一眼招手让婢子置于一旁。
“你有心了，不过我刚刚吃了燕然带的蜜枣，红豆酥明日再尝尝吧。”
刘氏微笑，暗暗睨了一眼云萝，忽然叹气。
“母亲，长寻也到了年纪，也该要定亲了。您给长风张罗着的同时别忘了长寻呀，他也是您的亲孙子。”
老夫人莞尔，眼神犀利地盯着刘氏，打量许久后开口，“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孙子的终身大事我心中有数，只是长幼有序你莫急，而且长寻有你这个亲娘张罗，不似长风形单影只。”
“呵呵呵，母亲说笑了。”，刘氏尴尬地笑了笑，原来老夫人是拐着弯说她偏心呢，“长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是将他视如己出的。不过长寻更加顽劣，让我更操心罢了。”
闻言，云萝人心中腹诽，这话太牵强了，是个人都不信，也不知道她怎么厚脸皮说出口的。
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对这个儿媳无比唾弃，可也不好当着下人给她没脸。
“长风我是打算定下萧丞相的独女，那姑娘端正贤淑，以后嫁到侯府也能掌家管事，帮衬你一二。”，老夫人特意咬重“掌家管事”几个字，希望能让她早些死心，随后又继续开口，“至于长寻，这孩子被你宠得好逸恶劳，不理正事，长此下去必会连累家族败坏门楣。望眼蓟州，唯有家教森严的窦家姑娘堪能求娶。”
“窦家？”，刘氏面色疑惑，想了半天也不记不起蓟州哪位高门大户的人家性窦，“窦家是哪位大人？”
“翰林院侍读窦家，他家夫人与我是旧相识，几个子女教导的严谨规矩，一直在皇宫大内给皇子公主伴读，可谓知书达礼落落大方。听闻他家中还有个未出阁的三姑娘，往后可以设宴瞧瞧。”
刘氏面如死灰，喃喃道，“可是翰林院侍读只是个五品小官，说起来也就是皇家子弟的书童。可咱们是侯府，只怕门第不般配吧。”
云萝在一旁暗暗发笑，她费尽心血讨好老夫人，结果只得了这样一门亲，和傅长风的丞相岳家相形见绌，只怕爱慕虚荣的刘氏要气得冒烟。
“糊涂，娶妻娶贤，何时要门第。侯爷娶你不也是没有看重门第吗？”，老夫人拧眉瞪她，明明自己也是小门小户的出身，当了侯夫人就颐气指使忘本了。
“母亲说的是，可是儿媳想着若是有个得力的岳家帮衬长寻，往后他的仕途也会顺畅些。”，说着刘氏红了眼眶，哽咽道，“儿媳也是为了侯府百年昌盛着想。”
“你死心吧，依长寻的性子，他此生平安顺遂便好，你还指着他仕途昌顺？”，老夫人摇头无语，竟然对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重都没有数，“咱们侯府有长风撑着，让长寻安心过日子吧。你也不要为他图谋了，都踏实些，不要惹是生非了。”
被教训了一通，刘氏掩面离开，老夫人顿感疲惫，被云萝扶着躺下歇息。
她暗暗打量面容沧桑的老夫人，既尊敬又心疼，她刚刚的那番话一针见血戳破了刘氏的心思，只怕刘氏不仅没有感激反而更添怨恨，难为她一介老妇，如此高龄还忧心着不明事理的家人。
“外祖母，你养好身子，等萧姐姐进门，就可以让她为您分忧了。”
“燕然真是懂事，许多事外祖母不想瞒着你。咱们侯府外人看着光鲜夺目，可内里争斗纷纷，实在不是安稳之地。往后你要嫁人，定要选一个家风严谨，少有腌臜事的家族，如此才能顺遂一生。”，老夫人握着她的手面露愁容，“等长风的婚事定下，我便为你张罗，我会将往昔亏欠你的，都给你一一补上。”
“多谢外祖母，燕然有您为我着想，感激不尽。”，她红着眼将头伏在老夫人胸口，感受着这片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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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草木丰茂，皇家猎场鹿肥兽野，武朝贵族一向崇尚骑射打猎为趣，因此陛下特下旨休沐三日，君臣同乐，高门望族纷纷响应。
傅长风一向精通骑射，颇为陛下喜爱，此次狩猎陛下特意赏赐弓箭，下令他奉旨前往，此番荣誉在一众勋贵少年中独一无二，颇为亮眼。
老夫人欣喜异常，下令让婢子赶制一套新的骑服，一时府内上下热闹非常，惹得刘氏面色如墨，怒不敢言。
出发前一日，老夫人正亲自为傅长风检查随行行李，忽然听到皇后娘娘身边的李内官拜访，云萝扶着她匆匆赶去，见李内官态度谦和地解释，皇后娘娘甚是想念表姑娘，特意传召她此次前去小住几日，还赐了一对玉如意以示关心。
送走了李内官，云萝兴奋不已，抓着老夫人又蹦又跳，“我真的可以去吗？皇家狩猎，我从未见过呢。”
“瞧你开心地，可千万不能在皇后身边失了礼数。”，老夫人疼爱地叮嘱，“定要听你哥哥的话，处处谨言慎行。猎场勋贵之多如过江之鲫，不能莽撞。”
“祖母放心，燕然定会循规蹈矩，不给侯府丢人。”
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须臾间听到一阵喧闹声，只见刘氏带着两个女儿匆忙闯进。
“母亲，刚刚李内官来过了，是让她们姐妹三个同去猎场是吗？”
“你倒是耳朵灵，这么短的时间都知晓了。不过皇后娘娘的旨意是让燕然随行伴驾，雅琴和琪蕊前些年也去过了就不要再凑热闹了。”
闻言，姐妹两对视一番，皆面色戚戚，嘴角不开心地垂下。
“那怎么行呢？”，刘氏面色焦急，讨好道，“几个姐妹一同去也能互相有个照顾，况且雅琴她们上一次还是四年前，颇有些时间了。”
“是啊，祖母。我和妹妹都是您的孙女，您可要一视同仁呀。”，傅雅琴扶着老夫人哀求，漆黑的双眸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祖母，孙女真的很想去，您行行好吧。”
见她苦苦哀求，老夫人神情松动，有几分不忍。
“祖母这好热闹，莫不是都来看望祖母的孝子孝孙？”，傅长风提着食盒走进，看到刘氏几人忍不住脱口讽刺，刘氏面色一红，暗暗腹诽，这个家伙每次见了自己都要出言不逊，牙尖嘴利的样子真令人讨厌。
“见过表哥，是几个姐姐想要和我一同伴驾，参加明日的狩猎赛，她们正请求祖母呢。”
“唉，麻烦。”，傅长风毫不留情地吐槽，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云萝，“猎场不似自家庭院，既有猛兽出没的危险也有繁多的规矩，我参与狩猎实在没有精力注意你们几人。燕然初来乍到，得皇后娘娘疼爱随行伴驾，你们两个又凑什么热闹。”
“大哥好偏心，燕然都可以去，为何我们不能去。那么多侍卫把守，哪有什么危险。”，傅琪蕊红着眼睛瞪他，“我们又不是三岁孩童，何必需要你时刻盯着。”
“是啊，长风。参加围猎的臣子是可以带着家眷的，你身为兄长就疼疼几个妹妹吧，那么多女眷可以去，她们眼巴巴看着多可怜。”
刘氏哭天抹泪的哀求，姐妹两人也哭个不停，老夫人心顿时软了几分，也劝道，“长风，既然这样，你看”
“麻烦，一堆麻烦。”，他咬牙摇头，眉眼间浮现一丝烦躁，“还哭？速速去收拾行李，明日准时出发。”
闻言，刘氏母女三人转悲为喜，笑意莹莹地离开。
“你还愣住干嘛？”，傅长风看着云萝傻兮兮站着，不悦地催促，“你们女子前去猎场无非是赏景闲聊，还不收拾好锦衣华服，想被比下去不成？”
云萝：“”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我这去收拾。”，云萝摸着自己的脸颊调侃，“你妹妹如此花容月貌，浓妆淡抹都不会给你丢人的。”
傅长风：“”
老夫人哈哈一笑，看着她溜走的身影摇头，“调皮鬼，不过我的燕然确实国色天香，闭月羞花。”
“祖母你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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