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陈艳
善阳高中火箭班……
讲台上站着年龄约莫四十的女人，头发一丝不苟地盘着，法令纹有些深，使她严肃的面容又多了几分刻板。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善阳高中不存在年级主任，各班级全权交由班主任负责，所以你们的成绩、甚至人品！都与我们挂钩！”
后面两句突然提高的音量果不其然震慑了大部分的学生，看着这群“书呆子”吓得像鹌鹑一样，班主任——陈艳，浅薄的笑意充满得意。
姜柯笙眉头不禁微皱，这个老师……
陈艳继续开口：“本来我们学校规定一周一小假，但是现在！既然我陈艳带的是火箭班，就应该比别人更努力！月考之前的所有周末都在班里上自习！”
下面顿时哗然一片。
陈艳心里漫上浓浓的不耐和厌烦，这种屁大点的孩子胆敢对她不满？！
抄起粉笔盒里一根细长的粉笔，迅速掰成三小段，朝声音最大的教室后面狠狠砸过去。
粉笔头虽轻，但是陈艳力度很大，一个女生眼周被狠狠砸了一下，那片皮肤瞬间通红。
女生吓得瑟瑟发抖，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陈艳一眼就不敢再多言。
陈艳看见这副模样不由更为自己镇住学生而洋洋得意：“再怎么样好的环境也有这种蛀虫！你们这种人就是害群之马！简直就是社会的渣滓！”
女生被这种带有强烈人格侮辱色彩的话气哭了，却不敢出声。
姜柯笙狠狠地皱了皱眉。
她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老师！
陈艳大骂一通之后觉得神清气爽，轻蔑地扫视过一遍班级，看到姜柯笙秀气精巧的长相和白皙细腻的皮肤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姜柯笙低头看着刚发的教材，忽觉脊背一寒，像是被野兽盯上的阴冷。
忽然，陈艳走到她桌前，带着令人极其难受的温柔开口：“你来当班长。”
姜柯笙眸色一沉，那种寒意又来了，她打量她的眼神，让她莫名觉得像是蛇信子舔过周身一样，阴冷、粘腻且恶心！
她不知道陈艳对她的恶意是哪里来的，但是这种人，无论谁当班长都要吃亏。
与其拒绝她让她记恨上自己，还会害了其他同学，倒不如直接应下，看看她要闹什么幺蛾子。
她面色淡淡地回陈艳：“谢谢老师。”
陈艳抬起手搭在姜柯笙肩上，自以为隐蔽地捏了捏，被那瘦削的肩和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出的滑腻的肌肤取悦到了，满意地笑了笑：“好，你这孩子很识大体。”
姜柯笙刚被她碰上就一阵抵触，特别是感受到她乱动的手更觉恶心，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弯腰：“谢谢老师夸奖。”
陈艳自得地大笑起来，班里同学都一脸莫名又不敢吭声。
好在其他任课老师都很负责且认真，晚自习结束之后，姜柯笙的三个舍友围了上来。
任朗人如其名，很爽朗乐观，也很直性子，她最先开口：“柯笙，那个老巫婆突然让你当班长我觉得她不是好心。”
沉稳寡言的付清月也难得开了口：“嗯。”
就连平时总是挂着盈盈笑意、温温柔柔的单婉都皱起了眉，担忧的看着姜柯笙：“柯笙，你一定要小心啊……”
姜柯笙看着这些刚刚相识却极其关心她的舍友，有些感动：“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不要担心。”
只是心里仍然有些害怕，她惯来不是个坚强的人，都是白以儒替她撑起一个大大的保护伞，把所有伤害她的人和物都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
忽然独自直面未知的恶意，她不由自主地透露出几分脆弱，却敏锐地被舍友们察觉到了。
可是……她好想小白。
微微晃了晃脑袋，她重新扬起柔柔的笑意对着关心她的三个人说：“好啦，我们回宿舍吧，学有些累了，我们早点休息。”
三个人相视一眼，都选择不再多说，任朗扯开话题，说起最近某明星塌房的八卦新闻。
其他几个人都不了解娱乐圈，但是骤然听见这种男明星的桃色新闻，也提起了些兴致，除了付清月只是噙着淡淡的笑意，姜柯笙和单婉都很给面子地时不时地问两句“然后呢？”
气氛一片轻松，四人说说闹闹地回着宿舍，谁也没有注意到教学楼侧阴影处站着一个人影……
陈艳贪婪火热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姜柯笙模糊的背影，里面满是看见猎物的兴奋和势在必得。
这个女孩……很漂亮！她会得到她的！！
回宿舍后迅速洗漱完的几人都上床休息了，漆黑一片的夜里，姜柯笙死死抱紧怀里早上白以儒塞到她怀里的玩偶。
那是白以儒最喜欢的玩偶，只是一个简单的大白团子，没有任何装饰。
但是因为经常被白以儒抱着睡觉，所以整个团子都充满白以儒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姜柯笙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才感觉见过陈艳以后的所有不安都被冲散。
双手不自觉地揉起白团子，只觉得，这团子的手感和它的主人过分相似！好软！好舒服！
她彻底沉沦进去，抵挡不了任何和白以儒有关系的物，在一片羞意和心动中逐渐沉入梦乡。
……
很快到了周六，白以儒之前一直用学习麻痹自己，强迫自己减少对姜柯笙的思念，但是弄巧成拙，反而泛滥。
下午刚一放学，白以儒迅速拎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火速跑出去，临了丢给前排的江、程两人一句话：“今天不跟你们一起！阿笙周末！”
江千赋、程铭：……
好好好，行行行，知道你想老婆，知道你着急，但是你不能不要刚发的作业啊！
看着桌子上崭新的刚发下来的试卷，想起这一段白以儒明显的努力和改变，江千赋还是毅然决然牺牲自己的时间，她要去给自家老大送！温！暖！
摩拳擦掌地看着白以儒试卷的兴奋样被程铭一眼看破，但是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多嘴阻止。
毕竟只有习题能让老大成长。她们也是一片好心。
白以儒当然不知道这俩人打什么算盘，难得没有走路而是拦下一辆出租车，急冲冲地报了地址。
司机大叔看着她着急的模样，不由笑着善意地调笑了一句：“小姑娘这么着急是要去找对象呀？”
他女儿已经上大学了，每次出去找男朋友的样子都和白以儒现在一般，带着任谁都看得出来的兴奋期待、以及柔软。
白以儒闻言一愣，脸色红的像是煮熟的虾，支支吾吾地反驳：“没……不是男朋友……就是……哎呀，差不多吧。”
大叔爽朗的笑了笑，很给力的在保证交通规则的前提下一路飞驰。
一到地方，白以儒迅速付了款，连忙下了车。
匆匆忙忙的背影看得大叔一阵心软：“小姑娘可要跟男朋友好好的啊……”
白以儒完全没有被大叔那句话祝福，她坐在姜家沙发上，对面是陶艺捧着热茶。
“柯笙她们班规定一个月才回家一次，甚至不允许家长去探望，只能通过班主任给孩子点生活费什么的。”
白以儒如遭雷劈，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会突生变故！
她甚至都想好了要好好向姜柯笙展现自己最近努力的成果，还想好了一定要暗示姜柯笙等自己成长起来。
但是现在一切的思念和情绪都无从着落，像扑了个空的她一样，飘零在空中，始终落不在实处，令人心慌的厉害。
她勉强的对着陶艺笑了笑：“那陶姨，我就回家啦。您和姜叔忙吧，我也得回去写作业了。”
看着她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陶艺不自觉的有些担心，却实在也安慰不了她。就连身为父母的他们都被明令禁止去学校，更别提朋友了。
她有些不理解柯笙班主任的心思，总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姜臣枫听后也没有多想，只安慰她道：“也许只是想让孩子们沉浸到学习里呢。善高和南高的教学方式确实不一样，你一时受不了柯笙离开这么久也是正常的。”
陶艺最后也只能安慰自己不要多想了。
白以儒面色恹恹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里挪，正好撞见来找她的江千赋跟程铭。
江千赋一看见她就兴奋地大叫：“老大！老大啊啊！！！我们来给你送“温暖”啦！！你感不感动！”
抬头看见江千赋二傻子一样在不远处伸长了胳膊挥舞着单薄的试卷，又跳又叫，一瞬间什么情绪简直都要被丢人和尴尬淹没。
来不及为见不到阿笙伤感，连忙低着头迅速从两个人身边走过去，想假装跟江千赋不熟。
谁知道江千赋眼明手快地拽住她胳膊，贱兮兮地开口：“老大你是不是害怕啦？堂堂校霸居然怕写卷子？？？这不能吧~~”最后一句话，嘲讽点简直拉满。
白以儒极度不爽地抢过自己的卷子，恨铁不成钢的冲江千赋低声道：“我是害怕了，怕别人以为我跟你这傻子有什么关系，怕别人觉得我这二傻子的‘老大’是个大傻子！”
说完她转身就走，毫不知情那句话给“年幼”的江千赋留下多大伤害。
江千赋极其委屈地拉着程铭的袖口：“阿铭，老大嫌弃我了。她还说我是个二傻子……呜呜呜呜呜……老大变了。”
程铭扶额叹了口气，拽着二傻子追上白以儒，点出事实：“老大心情不好。”
江千赋一听，也顾不得难受了，只想着老大是跟柯笙生气了，连忙反客为主地扯着程铭跑。
很快追上白以儒，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谨慎地开口：“老大，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程铭：……所以她的话都是白说的。
白以儒看着自己非常信任的朋友，总算透露出几分脆弱和伤心，语气极其低沉：“阿笙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江千赋明白了，她又回到那不着调的样儿：“哎呀~我以为多大事儿呢，小别胜新婚啊老大！你现在忍一忍，努力学习，到时候直接去柯笙学校找她，岂不是更令人开心？”
白以儒闻言没有先揍她，反而陷入沉思，好像的确是这样啊……欲扬先抑，先苦后甜。
这样她更有努力学习的动力了！毕竟如果三年时间都要这样“月见”的话她肯定会疯的！！
她认真对姜千赋道了谢，几乎是以跑的速度回家，她要赶紧写作业！后面还要整理错题！
阿笙很忙也很努力，她绝对不能再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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