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个人是谁

等林雯雯回来，就见到我伫立在病房外。

        她迟疑了一会儿，别别扭扭地来到我身边。

        “小梦姐，这次是我糊涂，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就像没听见一样，反复回想着姚文娟的话。

        当想到某个可能时，我脸色顷刻变了。

        “雯雯，我问你一件事。”

        她莫名，“什么？”

        “当年我跟你哥在一起的时候，姚姨是那么反对，为什么却突然变了态度，喊我回林家住？”

        当时我接到姚文娟的电话，简直满心雀跃，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以为是姚姨终于打算接受我，毫不犹豫就搬到了林家，想好好缓和一下关系。

        恰巧，林宴白那段时间也很忙，几乎不怎么回家，我们的联络也逐渐变少。

        直到某个半夜，他突然喊我去酒店里。

        那晚林宴白似乎喝醉了，吻我的时候满是酒气……迷迷糊糊间，迎来了我们的第一夜。

        那之后，每隔一周，他都会喊我去酒店里秘密约会一次。

        在黑暗中，宴白不爱说话，却喜欢追逐着亲吻我的酒窝和唇角。

        常常一被他吻上，我的脑子就晕晕乎乎，除了沉溺，什么都忘了。

        肆意放纵是有后果的，大约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心里很忐忑，把这事告诉了姚文娟，没想到她却喜上眉梢，甚至辞了职在家照顾我，替我安胎。

        姚文娟还特意嘱咐我，先别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宴白，等他忙完回家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我对姚文娟的话千依百顺，却怎么也没想到，等我再见到林宴白时，只剩下那只被打捞起的手骨……

        时隔七年，我重新回想这件事，如同睡梦里的人受了当头棒喝，猛然惊醒。

        我从未见过黑暗中的“林宴白”，甚至没听过他说一个字。

        林雯雯明显慌张了，目光躲闪，“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我努力克制住翻涌的情绪，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

        撕开封口时，我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一见到里面厚度不薄的纸币，林雯雯迫不及待想拿，被我伸手拦下。

        我对她说，“这里是两个月的生活费，你想要，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如果你撒谎，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她急切地一把夺到手，脱口而出，“那还能为什么，因为我妈收了几十万，让你去给别人生孩子呗！”

        刹那间，我脑子都木了。

        我最不愿去想的猜测……还是成真了。

        那么，那个曾与我缠绵过、拥抱过、做过最亲密事情的男人，又会是谁？

        想到这里，我双腿一软，站立的力量被悉数抽干，险些倒下。

        停下数钱的动作，林雯雯看见我惨白的脸色，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第一反应就是推卸责任，“这可是你要问我的，不关我的事！还有，就算我妈对不起你，你也不能找借口抛弃我和我妈！”

        视线猛地射向她，我额上的筋绷得紧紧，呼吸炽热得快烧干自己。

        事到如今，林雯雯还只关心有没有人养她，有没有人给她吸血。

        再也不想跟她多说一个字，我扶着冰冷的墙壁，迟缓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不知何时，夏夜下起了大雨。

        我走在雨里，雨幕遮蔽了视线，看不清来处，也找不到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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