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好过的日子（5）

05迷乱是斑驳影光，怀中人是相当的身量

        “你要不别去了也行？”林雨眠看着大夏天还要穿着长袖白衬衫把自己手藏进去的乔辰，真的是觉得又愧疚又好笑又心疼的，凤仙花做得指甲真的很难洗掉，可是今天林雨眠要去赴上次就定好的国旗护卫队的约。

        林雨眠也是不想把乔辰丢在家里整整一天，也说好了会带他过去，但是，乔辰这种不爱凑热闹的人偏偏却很想要凑上来，即使手上不便，遮着也要去。

        来到了这个场合，乔辰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来得对，除了林雨眠，这一整个场子都是180＋的男的呀，一个两个跟林雨眠那叫一个熟络，最重要的是，他猜对了，果然江韶泽也会来。

        “主席，这就是你昨晚说得追求者呀？”几个男生围着刚来的两人打趣着。

        “不是不是，我朋友，你少扯。”林雨眠开始为她昨晚说得屁话后悔了。

        就在昨晚，在国旗护卫队的群里，大家正在开心地讨论着明天的聚会，那么大家当然也就很开心了嘛，开心了嘛，跟兄弟总少不了扯淡嘛，那林雨眠就说了些屁话嘛。

        “没有家属怎么办啊？”群里的单身狗在哀嚎。

        “单刀赴会啊，但是要是有什么游戏环节，可别说人家两个两个的欺负你。”是林雨眠在回复，跟高中的同学，即使一年多不见，也不会很生分的。

        “你呢，主席，听说你今天带你男朋友去球场争场子了。”群里的那些人在八卦。

        “不算男朋友吧，众多追求者之一。”而林雨眠也浪起来了。

        ……

        总归，现在，她就知道自己说屁话的毛病是有多让自己想找地缝了。

        “辰哥，你听我说，我昨晚就开玩笑，吹牛来着。”林雨眠立马谄媚的笑脸迎了上去，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求原谅。

        “嗯，也不算你……吹牛。”乔辰的话还没说完，立马被门口打招呼的声音岔了过去。

        “林雨眠。”进来的是班长、江韶泽和林禹舟，从林雨眠表白失败，江韶泽和林禹舟就不是很对付了，这种共存场面一看就是我们拒绝不了的班长促成的。

        打招呼的当然是我们班长了，他的身高当然不是国旗护卫队的，但是跟林雨眠一样也是国旗护卫队的编外人员，但是他跟林雨眠一起做得工作是在国旗下宣讲。而林雨眠作为学生会主席也要参与到国旗护卫队的日常训练和筛选淘汰中。

        “来得挺早的呀，以前我们对个稿子你都总是要迟到的。”老班长的吐槽。

        “人总会成长的嘛。”

        聚会的地点是在一个ktv，林雨眠上了大学之后有点害怕这种人很多的场合，还好的是这些人并不让她紧张。

        但是也是为了陪着并没有多少认识的人还要把手缩在袖子里的乔辰，两人都在角落里默默的坐着，林雨眠还要负责帮乔辰简单的拿吃的喝的递到他手里，还好这里的灯光不是完全的白炽光，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了乔辰的手，但是看着乔辰吃的像松鼠一样，林雨眠还是被逗得笑个不停。

        目光聚集到这一幕的有江韶泽……还有，林禹舟。

        “主席，唱几首啊，一高百灵鸟呀。”还是那些子个损友在起哄。

        “少起哄啊，我怕我开了嗓，你们都不敢唱了。”这就是林雨眠的真实面目，贱嗖嗖的。

        “那来吧。”突然起哄的声音被打断了，是江韶泽，他将话筒递到了林雨眠的面前，也在操作台上切了一首情歌对唱。

        这是……干嘛呢？

        愣住的有林雨眠，坐不住的有乔辰和林禹舟，以及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呆不嗤嗤的班长，虽然林雨眠高中的时候真的并没有跟江韶泽大张旗鼓地告白过，但林雨眠的喜欢却是大动干戈的。

        嬉闹的包厢突然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一半，“好啊。”林雨眠大大方方的接下了话筒，开始准备唱歌，人嘛，总是要成长的，不至于，连这点事都面对不了。

        “这是一个安静的晚上……”林雨眠的声音真的很清亮，而江韶泽的声音温柔富有磁性，从声音上来听，这无疑是一次绝好的合作，只是林雨眠全程盯着屏幕，即使江韶泽也几次从屏幕前走过，林雨眠也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眼神的交流。

        一首本来想体面的歌，唱完之后就更尴尬了，只有班长在为他们叫好，林禹舟惯是会体谅她的，赶紧招呼了那群人开始继续他们的筛子游戏，只是他的眼睛也没有落在那个游戏桌上，在林雨眠身上。

        接下来的氛围怎么都让林雨眠觉得不对，可能是因为身边的乔辰话有点少了，还好救她的人马上就来了。

        “我靠，闫大少，这种聚会的日子你竟然来得这么晚，过来自己罚几杯。”是闫韫钦进来了，奇怪的是，他进来的眼神寻找的是林雨眠。

        应付了一会之后，果然闫韫钦就直奔林雨眠来了，“跟我来一下，我要让你见个人。”

        林雨眠满腹疑问，却也还是跟他去了。

        “林雨眠，我想带你见的人，是付赐。”林雨眠跟着闫韫钦往里面走，到了一个很隐秘的转角处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一改往日的嬉笑模样，在悲哀祈求中带着许多的小心翼翼。

        “付赐？”付赐跟林雨眠的关系，并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林雨眠帮付赐争取了作为人的权利，他们两个比他们生命中的别人都联系的更紧密。

        用付赐的话说，“我没有家人，也没什么朋友，如果你一定要我向什么人昭告，才觉得我认可了我们的关系，就是雨眠了，你知道的，她救了我整个人生，让我这个人，是个人，所以……我可以跟她说，我们目前的关系。”

        付赐在林雨眠上大学之前一直是很近的存在，他就住在林雨眠家一个空闲的，不足10平米的废弃路边小卖部中，连户籍都是落在自己家户口本上的，但是上了大学之后，他好像有了很多的秘密，他也不爱用手机之类的社交软件，他们的交流也仅限于基本的电话报平安了。

        但是其实林雨眠也一直没有放下他的事情，在回来的那段时间，她就找了他两次了，也打过很多个电话，只是付赐的电话很多时候是接不入，只能打出来的样子，所以林雨眠也很无奈。

        付赐一惯不交恶，但是唯独跟闫韫钦是很不对付的，怎么现在，却跟闫韫钦在一处了呢？

        “林雨眠，我求你，理解、成全我们。”闫韫钦低下了他一贯高高扬起的头，话语中都是无奈。

        “什么？”林雨眠捕捉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她需要更明确的信号。

        “我爱付赐，我爱他爱到骨子里，但他很难接受我们这样的感情，是我求他，将我们的情感告诉别人，不是只有我们知道，他现在，想跟你说，你能不能？能不能理解我们一下，给他，给他点信心，我真的害怕了。”这是第一次林雨眠看到闫韫钦哭得这么无助。

        这种情感林雨眠知道一些，但是确实，这样的感情目前并不是走在阳光下的，如付赐这般，恪守社会准则，希望社会认可的无名氏，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说，得有多重？

        “付赐呢？我想见他。”林雨眠整理了一下自己杂乱沉重的情绪，她现在想要知道的只有付赐的想法。

        “我，我带你去见他，只是，求你，能不能，求求你，不要轻易地对他下我们情感的定论。”闫韫钦太知道，林雨眠的一句话就可能改变付赐所有的想法。

        “我只在乎付赐的想法，至于你，闫韫钦，我只希望你在这里痛哭流涕，想要百般珍惜你们这段感情的时候，也能疼惜一下付赐，想想他的处境。”

        “我知道，我知道。”林雨眠也不想知道他口中的知道有多少的真话，她现在就只见付赐。

        “付赐。”怎么这个183的男人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一般，以前他无依无靠，靠自己的时候都还像个人样呢，怎么现在有了爱他的人，却弄成这样，林雨眠看着一个简单的背影，眼泪就未曾止住，付赐这人，太苦太苦。

        “雨眠。”越本沉稳悦耳的声音也变得晦涩嘶哑，待林雨眠走近才发现，他的脸上竟有一条近8cm的长疤。

        林雨眠手哆嗦着不敢靠近她熟悉的这张脸，虽然看起来，只有伤疤了，但是她还是怕他会疼。

        “付赐啊。”付赐看着哭泣的林雨眠，含着泪挤出了一个笑，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把她抱在了怀里。

        而闫韫钦也带上了包间的门，剩了林雨眠和付赐两人。

        “这都是怎么了呀？”他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林雨眠心里真的很自责，才短短一年，她顾不得付赐，但也就一年，怎么就这样了。

        “没事，没事。”付赐安抚着林雨眠。

        “你不是去了自己想去的学校，你没通电话也都跟我说很好，那这个疤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场事故罢了，我不会被这点东西打败的，不是吗？”

        林雨眠哭着点头，她也知道付赐说不出更多的东西，他很少吐露自己有多苦。

        “那，闫韫钦？”

        “从高中就开始了。”付赐低下了头。

        “为什么也瞒着我啊？”付赐的人生背负了那么多之后，还有这样一段他提都不敢提的感情，他该有多难。

        他该有多不能接受，多害怕，在这段感情中有多怯懦，才连林雨眠都瞒着。

        “你……”付赐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当然，只要你爱他，我会是最支持你的人，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底气去面对世俗对你的重压，那么我将成为你的力量和底气。”林雨眠捧着付赐的脸认真地说着。

        付赐有的太少，想要的也不多，所以，林雨眠绝对不可能不成全他真的想要的，虽然她也知道很难。

        “付赐，你告诉我，你真的很喜欢闫韫钦嘛？”只是她要确定这是他真的想要的。

        “我得到你的答案就好了。”付赐答非所问，却拉着林雨眠的手，看了一眼门口之后写下了一个字，是“爱”。

        他们俩啊，还是那样的“不对付”，林雨眠懂了付赐的意思，也懂了他对闫韫钦的感情，是很重很深的“爱”啊。

        林雨眠忍不住又将付赐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米八几个大男人却这么单薄……

        两人又聊着一些近一年发生的事情，付赐总是避重就轻，林雨眠也不会勉强。

        门口的闫韫钦听到了答案，也走远了一些，给了他们更多的空间，他们真的……太了解彼此了。

        一惯骄傲肆意，“神采飞扬”的闫韫钦此时靠在墙边，脸上写了颓然、迷茫以及一些欣喜。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聊了一会之后，两人也都知道该先结束这段从聚会中间出来的谈话了。

        “嗯，我明白。”林雨眠恋恋不舍地站身来。

        出来都半个小时了，确实也该回去。

        “但是你以后能不能申请个微信？能不能接电话？能不能不断联啊？”林雨眠又啊呜一下扑了回去，哭了起来，边哭边控诉。

        “好好好。”却惹得付赐发笑，有这样的人存在，说明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太差的，他付赐该面对的，一个都不少，他都可以面对。

        “难的感情必须拿出大的勇气。”开了门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闫韫钦，这话，是对着他俩说的。

        林雨眠走了出去，冲着闫韫钦点了个头，闫韫钦则冲进包间，紧紧抱住了付赐，林雨眠看着两人男生紧紧相拥的样子，也是美好至极的呀。

        我们坚信的爱，竟然能够超越生死、时间、空间……又为什么不能接受它超越性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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