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是唯一的答案（5）
05你是唯一的答案
其实教练心里也急也不急，这片雪域就是个仿险的旅游景区，虽然有高高低低的雪丘和水洼，但是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不到一天就可以走到附近非雪域的地方，但怕就怕的是，没有方向感，在这片不大的雪域打起转来，那就可怕了，或者遇到了水洼、暴风雪之类的事件……
据他观察，乔辰的方向感还有对环境的适应能力都很不错，找个人本来是问题不大的，只要别遇到什么风雪，还有水洼的情况就好了。
但是真的退回来说的话，万一遇到了水洼，那就真的有危险了，不是上不来，是会冻死……
他这么利弊分析着，只觉得五十五十，不能失了分寸，但也不能耽搁。
但是等他出去的时候视线里已经看不到乔辰了，乔辰刚刚急急地跑出去，很快就找到了林雨眠一般等他的地方，是个能看到营地的高地，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方向的脚印，他很快就顺着那个脚印找过去了。
这种场地是不适合奔跑的，但是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行进着，没有多热，也没有多累，但是心真的跳得很快。
“林雨眠、林雨眠……”他一边跑着一边叫着。
他看到那个冰坑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狠狠揪了一下，眼眶顿时就红了，他深深地呼吸了两口，吸了一下鼻子，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他继续按着痕迹找着，处处留意着，尤其是高坡出是否有摔下去的痕迹，因为之所以会在视线里消失，肯定也是因为高坡的原因。
他继续地找着，发现接下来的方向都是朝西的，他就知道林雨眠肯定是认错方向了，他急得只觉得自己手脚都要抽筋了，但还没等他看到人影，天空却突然飘起了雪，他看着那些雪落在地上，只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胃里的血气都在往上翻涌，脚下更快了……
心里不断地重复着，求求你，求求你，林雨眠……他也不知道求什么，他其实不像淋浴卖弄一样相信什么莫须有的东西，但是此刻他心里却抑制不住地想，求求了，别把她带走，我用我有的所有的一切，其实我也没什么，我只有她，别带走她，我的命随时拿走……，他越想越慌，但是手死死地攥着，让自己保持冷静……
终于，他在一片白茫茫中看到了一抹黄色，林雨眠根本就没有自己回到营地，她发着高烧，不省人事，脑子已经回去了，但是她的身体一点都没动，从飘雪之后她就一直躺在这片雪地上，就像……死了一样。
“林雨眠，我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林雨眠此时就好像在温暖的摇篮中一样，接触到的不是冰冷沉重的面料，而是干净温暖的，她的眼皮很重睁不开，但是她心里却有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乔辰背着林雨眠，此时能给林雨眠的衣服都脱给了她，自己就只是单薄的衣衫套了林雨眠已经湿透的防风棉服，他才是深刻地体会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他的汗水和衣服滑下来的冰水都在他的身体上流淌着，还有背上的林雨眠整个人滚烫滚烫，但是迎面而来的风还有落下来的雪却又是那么地冰冷。
除了身体上的不适，乔辰最大的恐慌来自于背后，她的眼睛没有睁开过，整个身体烫的像个火球，有没有意识都不知道，他真的慌了……
“林雨眠，我是乔辰”
“林雨眠，我是乔辰啊。”
“林雨眠，林雨眠，我是你的辰哥。
“求求你，别睡了，给辰哥吱个声，行吗？
“我真的怕了，求求你。”他的眼泪像豆子一般往下掉，这下，他的脸上也是冰火两重天了，眼泪是温热的，他很少知道。
“你不能这样，救了我，又不管我了。
“林雨眠，我以前的世界真的很空，空的我在大街上都会觉得寂寞和害怕，有你，我才开始往里面不断地添东西，添东添西，添得都是关于你。
求你了，害怕了……”
“辰哥”她想回应，但声音微不可闻。
“从最开始在巷子里，我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就好像被激活了一样，打架的时候，我的心里嘶吼的是，都别活了，我活够了，但是你的声音清亮得好像不是我这种人应该听到的，还有铃声，还有你上扬的语调，你说，好汉留手，是我救了你，然后你的脑袋就从那个垃圾车里面一点一点伸出来了，你说是我救了你，我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了个声音，你能不能救救我？
我看见你上了林禹舟的车，我虽然没有什么办法，也没有什么勇气去接近你，但是我还是偷偷留下了林禹舟拍的你的那张照片……还有那个冬天，我去学校里很多很多趟，就想再看你一眼。
结果就看到一个小红团子在花园里面嚎啕大哭，看着你自己在那又哭又笑，安慰着自己，我觉得我整颗心都活了，那个寒假我去了你们学校很多次，可惜，只遇见了你一次。
我知道你放假了，我又从林禹舟那边看给你寄快递的地址去了你们镇上，那晚你哭得很伤心，我就在你身边，那是我在9岁对父母麻木之后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我真的，很想像那晚一样，一直在你的身边……
我学着你喜欢的样子，把自己变成你想要的人，我不敢接近，却还是从林禹舟那知道你状态不太好的时候，处心积虑的和你取得了联系，然后就像我们现在走得这条路一样，我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但是，我已经好了，我开始会哭会笑，会担心，会期待，我第一次觉得第二天，第二年，以及以后，都是值得我期待的……
没有你，这世界上的我也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父母的世界本来就不想有我，我的亲人们有很多爱人，他们都知道怎么彼此相爱，除了对我，我难以交朋友，我难以有爱好，我不知道怎么规划未来，爷爷让我找的答案，我找了一年都没有找到，但现在，我知道了。
“你是唯一的答案，所以，我真的会怕，求求你……求求你，林雨眠，林雨眠……”
林雨眠的脑子已经一片混沌了，她只能感受到乔辰在哭，辰哥怎么会在哭呢？他在说什么？好像都是林雨眠，都是林雨眠……
“乔辰，乔辰，乔辰……”她小声的呢喃着，但是乔辰没有听到，他害怕到一直自言自语，好像把一些人或者一些事的重要性说出来，她就不会消失了……
雪一直一直下，还好不算大，只把他们发染白……
……
病床上乔辰的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林雨眠除了刚刚跟警察做了个笔录外，一直没有离开这个病床一步。
是教练报的案，确实这个事情的性质已经是很严重了，小至一直哭着说着，林雨眠也原原本本的把事情都说了，但是没有继续追究，万幸，他们只有些病痛罢了。
“我就只是恶作剧而已，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方向的分辨能力这么差，还好乔辰把你救回来了，不然我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没事，你父母在等你，回去吧。”外面两个很像中国人的外国人探头探脑的一直在关注着两个人的交谈。
一桩闹剧落幕，现在林雨眠就只想看着乔辰，越看越委屈，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三三两两地听着，就知道乔辰是怎么救自己的了。
都怪自己，又被骗又迷失方向的，才害他现在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还没有醒，嘴唇煞白煞白的，眉头也紧锁着。
她握着他的手，他的手也被冻得都是红色的斑块了，像这种冻斑他身上还有很多，林雨眠看着他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心疼地一直在乔辰的病床边上掉眼泪，眼看着体温还是没有回复正常，她真的很难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病床上打点滴，护士也只好把点滴架挪到了乔辰的床边。
林雨眠一直抽抽搭搭地想着，一边哭着，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心都揪起来了……
她拿手指头轻轻都去推开乔辰皱在一起的眉毛，一点一点。
“雨眠。”他先是叫出了声，不一会眼睛就睁开了，适应不了光线，他眼睛眯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要遮一下光，却发现他的手上湿湿的，他抬起头看着林雨眠惊喜的表情，还有她哭的红肿的眼睛，还有那眼泪在脸上淌得这一下那一下导致的泪痕，她现在脸花的真的跟猫一样了。
还没来得及适应自己苏醒过来的感受，乔辰将林雨眠揽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了，不哭了。”他声音还是哑的。
“呜啊啊啊。”这一个安慰，林雨眠直接从静默的哭转成了大哭，真的害怕，真的自责呀。
乔辰也没有打断她，只是轻轻地摸着她的头，拍着她的背，直到林雨眠觉得自己哭累了，乔辰太了解她了，每次都爱哭，每次哭还都真情实感，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会就哭累了。
哭完之后林雨眠就把脑袋放在乔辰的胸膛上，眼泪巴巴地看着他，她可得好好看看，还有哪缺哪少没有。
“倒杯水去。”乔辰声音还是哑的。
“嗯。”她话里还有哭腔，声音沉沉，一时间竟分不清是他俩谁的声带更难受了。
她手上也还牵着线，一绕一绕地去倒了杯水，赶紧递到乔辰的面前，“你先喝。”乔辰温柔地开口，眼睛也没有离开她。
“嗯？”林雨眠有点疑问，“乖”但乔辰一个眼神，林雨眠还是赶紧喝下去了，果然喝下去之后整个人都舒服多了，那种堵着的感觉也没有了，嗓子也舒服了很多，她没有喝完，赶紧把水递到了乔辰的嘴边，一点一点细细地喂着他，还好医院里是有吸管的……
乔辰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林雨眠，嘴角也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你怎么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都这副样子了。
“还好啊，有惊无险。”他发自内心的高兴，嘴角想压都压不下去。
“这还有惊无险啊。”乔辰估计又得在这病床上躺好几天了。
“嗯。”他抬起手，轻轻抹掉了林雨眠眼角残留的一滴泪，然后很开心地回着。
“对了，你怎么能换衣服呢？”林雨眠说着又要委屈起来了，所以顿了一下。
“我，肯定会娶你的。”乔辰眼中有一丝混乱，然后看着林雨眠很认真地说着。
“啊？”林雨眠有点懵了。
“当时真的是情势所迫，但你相信我，我真的会娶你的，所以你也……不要……”乔辰支支吾吾的说着。
“什么啊。”林雨眠赶紧打断了。
“我是说，你以后一定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怎么能把衣服都给我，换走了我的湿衣服，你在说什么呀。”林雨眠听他说着，当时的画面慢慢在脑子里浮现，赶紧转过了身解释着。
乔辰看着林雨眠倔强转过头的后脑勺，不由轻笑出声。
“你还笑。”林雨眠轻轻地伸手打了一下床上的人，她现在很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啊。”就是娇嗔的轻轻一打，怎么还叫上了，林雨眠赶紧转身检查他的情况，撞到彼此眼里的是脸都红彤彤的彼此。
“辰哥，你在装吗？”怎么学坏了好像。
“不是。”乔辰把头轻轻抬起贴着林雨眠的耳朵说着，“是你碰到不能碰的地方了。”
乔辰的话就好像是长了细细的绒毛，挠得她耳朵痒痒的，全身也都像触了电一样。
林雨眠手上还扎着管子呢，不让她肯定朝外狂奔三千里才能缓解此时她心里打着鼓的害羞。
她只好蹲下身去，让自己看不到乔辰，也让乔辰看不到自己。
乔辰看她这个样子，虽然自己也是气息微乱，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屁。”从床底下伸出了个手打在了胸膛上，明显是调整了角度往上打的。乔辰笑得越发厉害了，“啊”林雨眠在床底下叫着。
这事之后林雨眠很长一段时间难以正视他们换下来的那套登山设备还有乔辰的脸。
乔辰看着她红着的脸，也会觉得心里满荡着幸福，嘴角也难以放下去，但是他明白自家的小孩终究还是小孩，不能逗得太过了。
在这样旖旎的氛围中，两个人两颗心都一直在云端，这场风花雪月是他们共赴的，只是他们不得不走出这种像电视剧一般的甜蜜中，回到他们彼此的生活中，回到异地的相思，回到柴米油盐，回到那个不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伤害的世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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