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养济院
人类借助精神力场，可以感知到一种特殊的能量或者说物质——灵气。
靠着这一能力，人类发现，原来凶兽之所以不喜欢在地球久待，其实是地球的灵气太过稀薄的缘故。
凶兽们似乎天生便会一种吐纳灵气的法门，它们可以将灵气炼化为灵力储存在体内的一种水晶状的物质里，作为体表护体罡气的能源。
在地球，灵力几乎无法得到补充，所以出于本能，凶兽在这里吃饱喝足后便会回到自己的家乡，补充好灵力后，再来地球觅食。
恐惧往往源自于未知，在明白了凶兽那神奇能力的根源后，人们便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将其敬若神明。
后来，人类渐渐摸索出了修炼法门，以及灵力的初步运用方式，于是这个世界的武者便渐渐崛起了。
不过一开始，这些吐纳灵气的武者们并没有办法靠着纯粹的武力击杀凶兽，因此凶兽的肆虐也没有得到缓解。
直至1611年，江南地带一座异次元空间大门出现的一年半后，有一个大明武者摸索出了一种灵力的运用方式，可以仗此生成能够引燃护体罡气的火焰，这才开启了抵抗凶兽的热潮。
只是，因为这种火焰只能依靠灵力维持，而当时的人类还没有钻研出可以让灵力离体而不消散的法子，所以要想引燃凶兽的护体罡气，武者必须近距离接触凶兽才行。
这样一来，伤亡也就不可避免，于是随着对凶兽最仇视的那一批人都打光了后，人类抵抗凶兽的热潮又迅速进入了低谷。
欧洲的小国解散了，草原的女真跑路了，北美的白人南下了，似乎走为上策已经渐渐成为了全世界人类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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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大明便成为了全世界唯一的异类。
背井离乡的农夫们自发地拿起武器杀向兽群，宗庙被毁了的士族们广开武堂传播武道，皇帝与大臣们每日披甲上朝，与四十多里外的异次元空间大门做着邻居，宁死不迁都。
那是一段无比绝望的时代，其死伤之惨烈，持续时间之久，万古未有。
楚辰看到那里时，忽然想起老院长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华夏民族是世界上最擅长变通的民族，只不过在面对某些问题上，又会变成世界上最固执的民族，这个民族是如此之矛盾，可就是这样的矛盾，才能让它延续数千年而不绝。”
他以前觉得，这样的东西应该是刻在华夏民族的基因里的，但看着史书上记录的，那三个被咬死的皇帝，十一个被分食的首辅，还有后面那一串串的人名和数字，他又开始不太确定了。
虽然他不是学生物的，但也知道，从基因的角度来讲，人天性都应该是自私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容易地将自己的血脉延续下去。
因此，按理说在那些武者不断地响应召集，不断地赶往战场，不断地赴死数百年后，对应着“骨气”之类的基因，应该会被取代才对。
然而华夏，依旧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华夏。
虽然制度、法律以及科技的发展都有所不同，但那些形而上的东西，依旧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
时光流转，转眼间便是两年时光匆匆过去，楚辰也不出所料地再次发病了，那滋味他彻彻底底地体验了一回，确实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能受的了的。
“爸爸，我们还没到吗？”此刻，楚辰坐在一辆轿车的后座上，看着身旁的俊俏青年道。
前天对方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玩，这一走就是两天，也不坐大巴或是火车，就这样让司机开着轿车一直跑。
“还没，就快了。”身旁的俊俏青年摸了摸楚辰的脑袋，柔声道：“再玩会积木吧。”
楚辰看着手边的积木。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有的选的话，他现在更想体会一下修炼的感觉，而不是在这里虚度光阴。
可惜，这个世界的人只有满十周岁才会突然拥有精神力场，从而能够感知灵气，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是无法修炼的。
又过了两个小时，车子忽然在一座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儿子，到了，下车吧。”俊俏青年说道。
“好。”
楚辰一脸乖巧地解下安全带，抱起自己“宝贝”的积木，和俊俏青年一起下了车，走向了一旁的大门。
这是一家名叫“童湾”的养济院，也就是类似于楚辰前世孤儿院的存在，总体来说还算是可以，比楚辰印象中的孤儿院要好多了。
“儿子，去跟那些哥哥姐姐们玩会，我跟阿姨有些事要说。”就在楚辰打量着附近的环境时，俊俏青年忽然轻推了推他的后背，指着那些正好奇看着他们的小孩子们说道。
抬眼一看，就见一个貌美妇人走向了自己的俊俏青年，她见到楚辰抬头后还冲她笑了一下，样子很是好看。
楚辰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美妇，认认真真地行了个礼，然后朝那些最大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们走了过去。
“很不错的孩子。”美妇见楚辰走远后，朝着其俊俏青年笑着道。
“嗯，他很聪明，最重要的是懂礼貌，这在他这个年纪很难得。”俊俏青年笑着轻声道。
“唉~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得了那种怪病呢，不然等他长大了，想来是能成大器的。”美妇一脸惋惜地道。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朝着角落走去。
半个小时后，楚辰再次看到了自己的便宜父亲，后者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道：“儿子，过来一下。”
被一群小屁孩簇拥着的楚辰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当即就朝着俊俏青年跑去。
“儿子，你先在这待几天，爸爸过一段时间再来接你好吗？”俊俏青年柔声道。
楚辰闻言愣了愣，心里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太情愿待在这里和一群孩子整日为伍，但他也拉不下脸来大哭大闹，央求对方带他离开。
“儿子真乖，那在这里你要听阿姨的话，不要惹事，知道吗？”俊俏青年摸了摸楚辰的头，笑着道。
“好。”楚辰点头道。
……
两个小时后。
“开饭了，大家快去洗手。”那个美妇拍着手朗声道。
很快，一群小孩子自觉地去洗了手，然后坐到了餐桌前。
楚辰看着眼前的饭菜，分别是红烧肉、清炒油菜还有米饭，虽然有些单调，但从色泽和香味上来看，厨师的水平也不算差。
就在众人吃到一半时，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女孩忽然举手道：“院长姐姐，为什么今天的晚饭这么丰盛啊？”
“这个啊，因为我们今天收到了一笔匿名捐款，数额非常大，以后我们顿顿都能吃上肉了，高不高兴啊？”
“高兴！！”一众孩子齐声喊道。
唯独楚辰没有出声，此刻他眼神幽深，看着眼前的饭菜，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
第二天，楚辰早早地起床，穿衣洗漱后坐在养济院窗边，望着远处的街道，等着来接他的人，结果没有等到。
第三天，楚辰依旧早早起床，兴致勃勃地去窗边等，依旧没有等到人。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很快一个月过去了，楚辰待在养济院里，还是没有等到接他的人。
他去问院长，后者也只是告诉他快了快了，却从不给一个准确的消息。
……
又一个月的某天深夜，寝室。
本应熟睡的楚辰忽地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把手，推开房门，穿过走廊，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他打开桌上的台式电脑，手指灵活地敲动着键盘，明亮的瞳孔在黑暗中倒映出各种各样的信息。
很快，他的目光停在了某个页面上，上面有一张图片。
从图下面的文字说明来看，这是他的寻人启事，只是图片上的一些微小的细节上却和他的脸不符。
他脑海里还未完全遗忘的知识告诉他，有了这些细节的改变，以这个时代的面部识别技术，想要依靠算法来从大量的监控中找到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这是...被放弃了？”楚辰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若仅是如此，他倒是并不悲伤，因为他与那对父母本来就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基础，就是有点遗憾以后不能过富家少爷的日子了而已。
他担心的是，那对便宜父母会不会因为不久前他的发病，产生出什么不好的念头。
在大明，一个人哪怕是身患绝症，只要一日不死，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提前结束他的生命，否则便是谋杀。
然而世界上总有一些痛不欲生的患者，想要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却无能为力，因此很多亲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都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
“应该不会吧...”楚辰轻轻撸起袖子，看着那一块碗口大的疤，喃喃道。
这是他在发病时不小心咬下了自己的一块皮造成的，不过他的身体似乎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仅仅十几天的功夫，疤痕都快要消失了，只是摸起来还有点凹凸不平的感觉。
“虽然我确实是痛的想要发疯，但我却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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