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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心结难解


  花不语拍开那只放在她肩上的手,说道:“少扯开话题,说你的事呢,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还了你的人情。”

  “嗯~让我仔细想想。”萧司锦在她面前慢来回踱步,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仿佛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这时,萧倾城脱离开丫鬟的控制,蹬着堆积在墙角的沙袋上,顺利爬到了墙头,并在狭窄的墙头上走来走去,嘴里喊着:“我是小仙女,我会飞飞~”

  “小姐!你快下来,别闹了!”下面的丫鬟看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心惊胆战,这要是不小心摔下来弄伤了哪里,老爷有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萧倾城听到下面传来的叫声,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因为突然的停下,她失去了平衡,直接往墙下头载下去。

  “啊——”丫鬟们吓得连连尖叫。

  这一声尖叫引起了花不语的注意,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救下了萧倾城。

  只见萧司锦如一道风影快速地抓着她的腰,稳稳当当地将人给接住了。

  认出救下自家小姐的人,丫鬟们惊讶不已,“三公子?!”

  小姐与三公子可是死对头,三公子怎么会救她?

  萧倾城浑然不知威胁,这会儿又抓着他的头发把玩,傻傻地笑着,“好玩好玩……”

  萧司锦被她拽的头皮发麻,眉头一蹙,一记手刀打晕了她,并将她交给两个丫鬟,吩咐道:“两位美人姐姐,她再这么闹腾,你们就灌她几口迷魂汤,保证立马能老实下来。”

  丫鬟面面相觑,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目睹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场景,花不语暗叹,动作流畅娴熟,不愧是花丛高手,连救自己的妹妹也不忘撩一下丫鬟。

  “迷魂汤?亏你想得出来,是药三分毒,你既救了她,又害了她。”

  他颇为自恋地甩了甩头发,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要害她,害她生不如死,害她只能如笑话一样地活着。”

  “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花不语看了他一眼,她见过许多仇家都是咬牙切齿,却未见过有人能笑着说最残忍的话。

  “是啊,仇深似海。”可不是嘛,杀人抵命,可有的人却可以逃脱法网,肆意过着富贵的日子,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回想往事,他发觉自己活得才像个笑话,弑母之仇不能报,所爱之人不能爱……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露出的月牙,再一次认真地问道:“萧司锦,我马上就要离开江陵了,不会来也不想再来了,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要我做什么事情?”

  江陵城的夜晚喧闹非凡,萧府的小小院落却意外的宁静,萧司锦笑的时候就像桃花绽开,如沐春风,对于提出来的要求,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眨了眨呀,当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时,不由失笑道:“我以为你会要求我想办法接解除你们萧家的诅咒,看来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有因才有果,我才不管未来会怎样,我只想看到近在跟前的结果。”

  她看了萧司锦一眼,随后转身离开,离开前留下了一句话,“你果然很任性。”

  另一处,饭桌上的气氛僵硬,萧初照一手扶着脑袋,整张脸阴沉下来,萧一真见状,让人将他扶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场团圆饭不欢而散,萧思莺突然拉住了要离开的连昀飞,垂着脑袋,泫然欲泣,“连大哥,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

  连昀飞知道因为自己的几句话,破坏了所有人的心情,心下觉得惭愧,但是若要他将真相烂在肚子里,他也做不到,他无法看着这些人没心没肺地享受着因为别人牺牲而得来的幸福,萧司锦他不该被遗忘,不该被无视,不该被别人误解。

  “逆天改命,非常人之道,那日我们若不是及时赶到,你们那看到的只是他的尸体,而当回来后,你们只顾着指责萧司锦,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伤势。”

  那日,连昀飞被委托将萧初照和萧倾城先一步带回萧家,因此被莫名当做了英雄,萧司锦曾让他将错就错,可今日饮下酒后心里不是滋味,感觉自己成了占他人功劳的小人。

  萧思莺紧咬住嘴唇直想哭,原来她从未了解过这个哥哥,她竟还气他不争气,只顾自己逍遥快活。

  灯火阑珊下,花不语远远就见两人在那里拉拉扯扯,耳边仿佛再次想起萧司锦的要求,不由为他感到心酸,这个人呀为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后路,唯独漏了他自己。

  “连师兄!”

  一道熟悉的声音隔着交相辉映的彩灯传来,两人皆往花不语看去,连昀飞立即推开了萧思莺,向她走去,问道:“是否考虑清楚了?”

  她盯着萧思莺看了许久,发现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精致的妆容因为泪水褪了色,刚才也只有他们两人,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连昀飞对她说了什么,于是问道:“你将她怎么了?”

  “我只是告诉她,萧司锦逆天改命,险遭反噬的事情。”

  花不语顿了顿,说道:“也好,他早不该瞒着。”

  萧司锦他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伟人吗?他不说,自有别人替他说。

  她将连昀飞拉到了无人自处,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萧司锦提到的要求虽不过分,却很难办。

  连昀飞见她扭捏了半天,几次想要开口又吞了回去,于是说道:“你性子活泼洒脱,有话便直说,我不会生气的。”

  花不语不知该从何说起,许久之后才抬头看向他,道:“为了得到玭瑴蝉,我答应了萧司锦,帮他办一件事,刚才我去见了他,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连师兄,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家人情,所以,我想问你一句,这些年你可放下了二师姐?”

  她之所以觉得为难,只因为她知道连师兄的心中一直装着二师姐,她若应了萧司锦的要求,便觉得对不起二师姐。

  闻言,连昀飞垂下眸子,沉默不语,答案显然可见。

  放下?谈何容易,柯杳二字刻骨铭心,若非身死魂灭,此情不渝,纵使阴阳两相隔尤不忘,他也早已立誓诛灭万千妖魔,还人间清静太平。

  花不语看他表情就知道了答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萧司锦想要的结果她是给不了了。

  月朦胧,今晚是一个注定不平的夜晚。

  紫藤枯叶凋零,每到此时,萧司锦总是能无缘想起年幼的时光,只是今日再无人为他添衣加暖了。

  直至身体感到一丝凉意,他才募地想起身边早已没了她,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可笑可悲,直到失去,他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对自己有多重要。

  小厮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方,萧初照紧跟其后,到了萧司锦的院子后,小厮敲了敲门,并喊道:“二公子来了,快开门。”

  过了会儿,里面才有人开门。

  萧初照跨进门,就四处搜索萧司锦的下落,问道:“三公子人在哪里?”

  下人指了指某个方向,回答道:“公子在紫藤园里。”

  萧初照将小厮留在原地,独自去找萧司锦,而萧司锦见他来势汹汹,干笑道:“二哥深夜至此所谓何事?”

  他板着脸,脸色极为难看,“连公子都与我说了,你才是救我的人,他若不说,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说来也气,当听到过程中的凶险时,他仍感后怕,气他冲动行事,他虽恢复了正常,却要付出别人的性命,而他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这条人命。

  萧司锦下意识摸了摸鼻尖,暗叹外人果然不可靠,这才过了几日,便将什么都说了出来,还是那花不语信守承诺。

  既然无法否认,他索性问道:“那二哥可有怨我将萧倾城变成那个样子?”

  萧初照愣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

  他难以置信,努力强调道:“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你要知道她的后半生已经被我毁了,这辈子都像一个疯婆子一样活着。”

  “萧家自会养着她。”萧初照随即接话,那个妹妹是毁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由萧家自己养着,至于夫家是不必再找了,并非他无情,而是她的所作所为让他无法去责怪任何人,这样的结局已经够好了。

  他看了一眼萧司锦,不由叹气道:“由你亲自动手,我反而能少些愧疚。”

  他知道,这个妹妹能有今日都是她咎由自取,阿锦能忍到今日,实属不易,况且又手下留情,留下她一条性命已经足够了。

  萧司锦慢悠悠走向紫藤架,扯下上面的枯叶,睨笑着,“你是不在乎萧倾城,但是那个老不死未必如此,正如当年他极力护着她一样,我的出生在他意料之外,我的生死在他眼里远不及萧倾城带给他的利益。”

  萧初照商行去握住了他的手肘,目光中闪过一丝隐忍,“我以为当年他将我推出去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了,在他的心中,更看重你这个儿子。”

  萧司锦低头看着抓着自己的手,眼里充满了悲愤,咬牙切齿地说道:“二哥,他若是看重我,便不会对我不管不问,他若是还记得我,便不会从来不看我一眼,在他的心里,我娘只是萧家为了利益而强塞给他的女人,所以就算知道了是萧倾城在胭脂里动了手脚害死了她,他也选择保护萧倾城而对外宣称我娘是病死的,要不是主母待我两兄妹如亲生,我岂会留下她萧倾城的性命?我又怎么会承认他这个帮凶是我父亲?!”

  萧初照呼吸一窒,下意识松开了手,当年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刚从外地回来,踏进府门后便听说了濉夫人病逝的消息,母亲将他叫到了内室,告诉了事情的原委,那日母亲交代的话今犹在耳,让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照顾好阿锦两兄妹,说这是他们母子欠他们兄妹的。

  自那以后,他便将她们视如自己亲兄妹。

  “可你想想,父亲为何将濉夫人抬为平妻?”他自始自终都相信父亲不可能如此绝情,哪怕当年他弃了自己。

  “还能为何,家丑不可外扬,他不就是想尽快平息这件事吗?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成功骗了外祖家。”

  “比起自己的胡乱猜测,你为何不去问个清楚明白?”

  濉夫人的母家只不过是一个三流小家族,所以才以妾的身份被抬进府里,哪怕濉夫人在府里出了意外,萧家也完全不必要顾忌她的母族,而父亲自濉夫人死后,便也再未纳过妾,若不是父亲太宠爱濉夫人,倾城也不会嫉恨上她,更不会下毒害她,比起阿锦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他至始至终都认为父亲是真的爱濉夫人,既然是真爱,又怎么会忍心伤害他们的孩子?其中恐有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萧司锦忽而笑了,但面目狰狞,“是啊,你倒提醒我了,我这就要去问问他,这些年可有半点愧疚之心?!”

  萧初照感受到了他身上流出的杀气,忙追了上去。

  提着灯笼的小厮见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飞过,灯笼里的火也突然灭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面露惊恐,该不会闹鬼了吧?

  正在小厮胡思乱想的时候,萧初照追了出来,抓着小厮忙吩咐道:“快去通知二小姐,让她赶快去老爷院子。”

  或许,现在能拦得住他的只有思莺了。

  连昀飞也从花不语的口中得知了萧司锦的要求,觉得不可思议,也明白说清了自己对萧思莺没有心思。

  花不语当然知道萧思莺只是单相思,但两人说话间的亲密举动却落入了萧思莺的眼中,结果她瞪着圆眼睛,气呼呼地瞪着花不语,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盯出个窟窿。

  花不语瞥向那张气鼓鼓的笑脸,不禁抽了抽嘴角,小丫头成年了吗?还学会吃醋了?

  “你!”萧思莺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指着她,气势十足,“我要与你好好聊聊。”

  花不语还没来得及答应或拒绝,就被她直接拉走时,临走前,她朝着连昀飞挤眉弄眼:连师兄,都是你害的!

  萧思莺的院子占了府里最好的位置,奢华的程度不输给比起萧倾城这位嫡小姐,萧思莺将她带回自己的院子后,让青青端上了两杯茶,完全没有刚才气鼓鼓的模样。

  她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进入主题,“连大哥说你是他的师妹,还急着到处找你,他是不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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