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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秋风过耳(2)


  梳洗完毕,初墨匆忙往前院方向去了。今日宫中女官前来,依礼老夫人得领着一众女眷打花厅候着,将人迎进来。

  初墨前脚步进花厅,后脚尚未抬起,就听见初云用状似小声实则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还真是姗姗来迟呢”。

  初云是小家子心性,明明样样东西都比初墨好,夫人和大爷恨不得把她捧在心窝里宠,还占据着头一份儿的来自父亲的关爱,却还是对初墨处处看不过眼,常常阴阳怪气儿的出言讥讽。

  从前初墨偶尔还会觉得心里憋屈,但自打她知道了将要入宫,进了那就像张开血盆大口随时正待吃人的巨兽一般的宫门,此生再也没有出来的一日。两厢一对比,就连初云都显得较平日可爱了起来,就像一个总闹小情绪的坏脾气幼童般,叫人恨不起来。

  初墨什么也没说,先屈半膝向老夫人和夫人请了安,然后低眉顺眼的退到了一旁。

  老夫人和夫人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谁也没出声。

  初云很意外,往日里虽然初墨也不大同她争辩,但时不时总得用受了天大委屈的眼神幽幽的看着她。今日一看初墨,虽低着头却面色如常,似乎真的一点儿也没受影响。

  更叫初云意外的是,夫人今日竟然没有出来打圆场,将此事说成姊妹俩顽闹,老夫人也未顺带斥责初墨两句没规矩,由得她自己唱完了独角戏,那这样她在人前岂不就显得格外尖酸刻薄?

  初云正要开口想补救两句挽回些形象,外头就来了人。

  来人是两位宫中女官,大约四十上下的年纪,均以燕尾式的盘发发型示人,上头只简单髻两朵素雅的簪花,身着纹样素淡的绣线缎衣,气质典雅。让初墨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句:迟暮依旧美人啊。

  两位女官自称厉姑姑和燕姑姑,各自性格却同姓氏正好相反。

  燕姑姑总拉长着脸,眼神凌厉,手里随时举着戒尺,动作稍有不足就“啪”一戒尺打下来,连对老夫人也是如此,丝毫不留情面。

  相较下来厉姑姑为人就和煦很多,就连偶有的叱责也都是温声细语的。

  这一天的规矩学下来,初墨觉得自己是站也不会站、走也不会走了,更别提两条腿了,早就酸得都像被马车来回撵过七八回。

  缃儿绛儿搀着她,说是搀着,其实差不离是两个丫鬟一人一边架着她在往回拖。初墨一边哎哟喂的轻声叫唤着,一边细细回想了早上屋里发生的事,料想是主仆三人都有些紧张以致于小题大做了,想着回去得和绛儿好好说道说道,让丫头别往心里去。

  她这厢正想着,走到后院一处拐角,两个丫头正搀扶着初云打假山那头出来,和初墨对了个正着。

  一瞧见初墨,初云立马直起了腰身,假意转头对丫鬟说话:“哟,真是稀罕,这年头进宫也是件容易得紧的事儿了,借着别人的东风就能轻而易举的,也好意思呢。”

  纵使初墨往日听初云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多到耳朵起茧子,这厢也一头雾水了,这是在说她自个儿还是在说初墨呢。

  初墨怔住了,抬头看了看初云半晌,敢情初云是以为太后娘娘是为着召她入宫,其他人都是她的陪衬,没准儿已经发了好些日子母仪天下的春秋大梦了。

  转念再一想,其实初云有这等想法才是理所应当的,任谁都会认为正经嫡女才是为后为妃的人选。

  绛儿听罢就有些忍不住了,刚想开口同初云争辩一番,缃儿赶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早晨姑娘的话,这就忘了?”

  绛儿想了想,悻悻然偏开了头。

  初云看在眼里,愤然道:“嘿,瞧瞧,还以为见了太后娘娘就能攀高枝了呢,连带着丫鬟都鼻孔里瞧人了。”

  初墨练了一天站累得腿都打哆嗦,且夏末秋初的傍晚风已经开始嗖嗖凉了起来,委实不愿意杵在这儿吹着冷风同初云打嘴炮,她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费力自个儿迈开了步子,一言不发的径直走了过去,缃儿绛儿见状赶紧快两步追了上去扶着初墨走远了。

  “真上不了台面的姨娘生的玩意儿!”初云在后头气得直跳脚。

  初云是打心底里不喜这个姊姊,明明是个亲娘早逝的可怜人,再说了,就算亲娘没死又怎么样,还不就是个不值钱的姬妾。初墨就该是个风雨飘摇、无依无靠的样子,早就应该上赶着来巴结自己、讨好自己,晓得只有自己高兴了,才高兴去母亲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能换她一个尚且过得去的前程。可她这儿倒好,日日都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死样子,就好像砸个什么混事儿在她面前,她都能接起来四平八稳的继续走下去,凭什么呢?

  走开了几步,初墨叮嘱到:“犯不上置气,往后要听得比这难听的多了去了。回去后需得小心,仔细别让初云的人靠近咱们院儿,今日这口气恐怕她迟早得发作出来才顺畅。”

  规矩立了约莫七八日,两位教习嬷嬷看着初墨的神色到底从冷面霜眉转成面无表情了,待亲耳听到从厉姑姑口中终于说出那一个如珠如宝的珍贵“可”字,初墨是发自肺腑的欢欣雀跃,要不是顾虑着在人前,初墨恨不得抓着缃儿绛儿一起一蹦三尺高,好好抒发抒发内心的激动之情。

  这日夜里轮着缃儿上夜。缃儿替她揉肩上药的时候都止不住掉眼泪,少女年华的肌肤本就浑似玉,冰肌玉肤白皙动人,被戒尺打出的乌青痕迹就更加触目惊心。

  初墨本是衣衫半遮半掩地趴在床上嗷嗷叫唤,蓦然感觉到几滴泪珠掉在背上,转头看见缃儿偷偷拿着手绢抹眼泪,初墨一惊:“怎的还哭鼻子了?可是初云白日里趁我不在使人来欺辱你们?”

  缃儿连连摇头,道:“不是奴婢挨了欺负,奴婢是为姑娘心疼,这宫中的姑姑下手也忒狠了些罢,奴婢瞧着这伤痕都觉着心里难受,烦闷得紧。”

  初墨拍拍她的手,苦笑着说:“不能怪姑姑,这练规矩的几人中就数我学得最不好,挨的打最多,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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