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心
白灵驹盛怒：“怪你马爷心慈手软，当初就该将朔方村屠戮殆尽！”
司空云不置可否，道：“今日，我可以再让一步，你可与我签订平等契约，我只雇用你三年，三年后你若想走，我可以解除契约任你离开。”
人类与精灵或者异兽可有三种契约方式。
第一种是死契，又称亡命契约，不可更改。解除契约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主导者死亡，附属者随之死亡，第二种，附属者死亡，主导者可重新选择附属者签订。这一种契约出现的最多，对于异兽也是最不公平。
第二种平契，又称平等契约，主导者可与附属者随时结束契约关系，且二者的生命力皆不会有所折损。
第三种生契，又称共生契约，签订生契的两方，一方身死，另一方也会随即殒命。
白灵驹嘶吼道：“卑鄙的人类，我凭什么信任你？你们人类，便是这诸天万域中最阴险狡猾的存在。”
司空云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白灵驹。此时言语的争辩已经变的毫无意义。
白灵驹冲向司空昊两兄弟，攻敌所必救。
司空云咋舌，这畜牲但是聪明！
司空云玄甲覆体，转瞬进入巅峰状态。
白灵驹，全速奔袭司空昊两兄弟方向，还剩二十米距离，四蹄踏空跑出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半圆弧，径直奔去。
黑玄境可以滞空的时间并不长，白灵驹却四蹄飞扬极速而去。
司空云莞尔一笑，这畜牲倒真机灵，随后骤速飞起追击而去。
白灵驹小看了司空云的速度，若是换作其它属性的白玄境强者，这么一番出奇不意倒还真的能够让其逃脱。
白玄境的暗影系强者已经不存在加速，动则惊雷。
白灵驹数月前刚刚达到黑玄境初期，此时跨越一个大境界妄图从司空云手中逃脱，顿感吃力。
现在只能与司空云拼耐力，就算暗影系强者，也很难持续长距离的极速飞行。
一人一兽奔出十里，其实也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司空云即将追上白灵驹。
白灵驹左右避闪却怎么也甩不开司空云。
司空云心中也是惊叹，不愧是准二品珍禽！我出它生生多出一个大境界却迟迟擒获不下。
司空云迟疑，这么下去我难以维持极速，迟则生变！
于是吐出一口精血，精血融进玄甲，速度再次激增。
白灵驹发现身后的司空云骤然加速，破口大骂：“你个星星！”随后不要命的大口吐血起来。似乎在向司空云叫嚣，“来呀，吐啊，看谁精血多的过谁？”
司空云错愕，这货是疯了？这么不要命的燃烧自己的血气？
一追一赶，一人一兽又奔出了三十里。
司空云怒了。
狂风绝息，斩！
司空云又喷出两口精血，在白灵驹周围覆盖一座剑域。
白灵驹左右冲撞，雪白的鬃毛遍布鲜血，却怎么也冲不出剑域。
白灵驹失血过多，一时间怒火攻心晕厥过去。
司空云猛烈的咳嗽几声，慢悠悠走过来散去剑域。
白灵驹突然四蹄站立，妄图再次踏空而起。
司空云阴冷爆喝：“若再妄动，死！”毫无疑问，此刻的司空云已经弥漫出浓郁的杀气。
白灵驹悲鸣长嘶，再次翻倒卧地。
司空云取出缚灵袋将白灵驹收入其中，心中长舒一口气。
虽然吐了三口精血，月余时间便可恢复伤势。与今日所获相比着实不值一提。
准二品异兽，价值之高难以估量。虽说司空云方才扬言要杀白灵驹，可是真要让司空云动手抹杀一只准二品异兽，除非捕捉的希望降低为零，否则司空云断然不会舍得下杀手。
司空云志得意满的原路返回。
折回司空昊两兄弟处时，欧阳玉瑛已经将五人聚集在一起。
欧阳玉瑛望着气息凌乱的司空云秀眉微颦，道：“云师兄，究竟是何种妖兽作祟？师兄可有伤及根基？”
司空云微笑赞许的看向司空昊两兄弟，“昊儿渊儿倒也机灵，看来什么也未向欧阳玉瑛吐露。”
司空云招呼一声欧阳玉瑛，道：“先回朔方村。”
朔方村，村长屋舍。
司空云解下缚灵袋，放出白灵驹。
欧阳玉瑛手掩朱唇轻呼一声“白灵驹？”
尚且被缚一旁的村长孙女看见浑身浴血的白灵驹，一时哭的梨花带雨。
司空云在回来的路上内心反复思量，白灵驹的存在该不该取出。
准二品异兽，毫无疑问传言出去，对于司空云而言将会面临许多甚至致命的麻烦。
可是此时若是不取出白灵驹，若想彻底将此事遮掩，唯有伺机杀尽朔方村众。
朔方村众的生死，对于常年混迹刀口的司空云来说或许不及触眉。
但是这种做了之后，以欧阳玉瑛的聪慧，必定会对司空云三人心生嫌隙。
索性不如此时大大方方取出白灵驹，一来落得坦荡，二来以北冥学院的威慑力，就算司空云怀有白灵驹的消息暴露，只要不出北冥学院倒也可高枕无忧。
再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以白灵驹的资质，若是不签订契约，这只并不高等的缚灵袋不见得可困其长久。
若是哪一天白灵驹在司空云猝不及防之下撕破缚灵袋，司空云必将面临着灭顶之灾。
现在取出白灵驹唯一还需担心的便是欧阳玉瑛是否会心生贪念，若是欧阳玉瑛露出一丝的贪婪之意……
欧阳玉瑛收起惊讶神情，对着北川元初，岩景天，尹月婉三人正色道：“白灵驹一事，你们三人最好守口如瓶，日后若是为师知道你们三人中有人泄露了消息，你们三人中的家族就准备好迎接北冥学院的雷霆怒火。”
北川元初三人惶恐应是。
欧阳玉瑛转过身面色坦然的看着司空云，道：“云师兄，恭喜。只是往后切不可再将白灵驹轻示与人，它将为您招至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司空云诚挚应是。
白灵驹悠悠醒转怒视众人。
待看见被缚一旁的村长孙女，白灵驹的目光中罕见的露出一道温和神奕的爱慕之情。
白灵驹是天马驹的支系，如同天马驹亲和纯洁的处子少女。白灵驹爱慕着这位村长孙女。
欧阳玉瑛看出端倪示意村长解开孙女身上的缚绳。
村长孙女被解开束缚，扑倒抱着地上的白灵驹。
口中念念有词，道：“各位大人不要伤害小马儿，小马儿没有恶意。”
欧阳玉瑛眼角微涩，道：“那你便将小马儿的故事说与姐姐听。”
村长孙女道：“灵儿与小马儿认识很多年了哩，六岁那年灵儿与爷爷上山砍柴便遇到了小马儿，小马儿那时也很幼小而且蹄脚上沾染了好些血迹。灵儿便用爷爷给我的丝帛将小马儿包扎好，从那以后小马儿就成了灵儿的朋友。”
欧阳玉瑛轻抚着颤抖的灵儿后背，轻语道：“然后呢？”
灵儿哽咽道：“然后从那以后灵儿再与爷爷上山都会去做小马儿玩耍，直到数月前小马儿变成了一个少年，便说要与灵儿一起下山。之后的事情爷爷便同仙子姐姐说过那样，小马儿从来没有伤害过朔方村的居民。”
白灵驹静静的听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为自己申辩。
欧阳玉瑛询问向朔方村居民。
朔方村居民语塞，白灵驹的确一直在帮着居民，未曾伤害过朔方村的一人一畜。
白灵驹睥睨众人，虚弱的道：“灵儿，不用为我求情，这群卑鄙腌臜的人类，何其阴险冷酷无情。”
朔方村村长壮起胆色，呼喝道：“你这牲畜，住口。你百般热情的对待朔方村的领里乡亲难道不是为了接近我家灵儿？那日凶貌毕露，竟仍贼心不死纠缠我家灵儿，小老儿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不允许你这恶畜糟蹋我家孙女！咳，咳咳。”
朔方村居民一个接着一个的纷纷指责。
“村长说的对，这凶畜那日还曾扬言不交出灵儿便血洗朔方村。”
“对对，这凶畜诡诈的很，数月前就是装作年少无知的样子混进朔方村。”
“灵儿啊！你可不能受了这凶畜蒙骗，害了我们朔方村！”
白灵驹闭目。
白灵驹恨！它恨这群朔方村村民的无知，它恨这群朔方村村民的愚蠢。
司空云按下朔方村村民的声音，道：“白灵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想清楚，今日我是为朔方村除患而来，你若是继续拒绝我的好意，为了朔方村的安宁，我也不得不将你毙命！”
白灵驹睥睨怒视司空云。
司空云再道：“三年，三年对于你们异兽而言并不漫长，灵儿你也可以好好劝导一番你这位朋友，不要固执丢了性命！”
灵儿惊慌的抱着白灵驹，抽泣道：“小，小马儿，你就听那位，那位大人的话！不要再去做，做傻事情。”
白灵驹低首呜嘶，司空云见势结出平契印。
欧阳玉瑛摒退左右，村长屋舍只剩下司空云与自己二人。
半盏茶后，司空云与白灵驹完成平等契约的签订。
司空云道：“欧阳老师，我们是否已经可以赶回北冥学院？可否带上那位灵儿小姑娘？”
欧阳玉瑛走出屋舍，唤来朔方村村长，道：“村长，灵儿与北冥学院有缘，便跟随我离去。今后的朔方村便重复安宁。”
村长拜谢欧阳玉瑛，灵儿若是得到大人的赏识，对小老儿一家那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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