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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西楼望月几回圆(一)


  五月初五。

  “穆云飞,我们何时回京,来这汴州为什么?”阿楚拿着筷子在桌子上不停划拉。

  穆云飞坐在她身旁,小心翼翼擦拭九节鞭,“我不知道啊,你问师娘不就是了。”

  阿楚白了他一眼:“我家小姐与我不都是被你们师徒拐来了嘛,小姐怎会知道?”

  “那不一定,来汴州是我师父的主意,他们从土匪窝儿里出来,就日日夜夜腻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

  “浪荡子,我家小姐还没定亲呢,休要诋毁我家小姐名誉!”

  “哎哟,小姑奶奶,你骂我的词儿总算换新了,浪荡子算是比淫贼好听多了,哈哈哈!”

  穆云飞捋了一把长马尾,语重心长地说:“我说妹子,你成天张嘴小姐、闭嘴小姐的,你家小姐将来总要嫁人的对吧?都跟我师父那样那样了,做我师娘还不是迟早的事。”

  “把话说清楚,我家小姐和公子怎样了!”

  南溪见门未关,在门口轻声唤起:“穆少侠,阿楚姑娘。”

  “师父你来了,我帮你对付师娘的娘家人呢!”穆云飞从椅子上跳下来,屁颠屁颠到南溪跟前。

  南溪笑笑:“我何曾收你为徒?”

  “唉,我说了,你打赢了我就要做我师父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皆是你一人所言。”

  阿楚听公子所言,嗤笑一声,嘲笑穆云飞。

  穆云飞不干了,立马着急嚷嚷:“你接招就是默认,君子一言,十八匹马都追不得的呀!”

  “你不能不要我啊,师父!”穆云飞想着难过,抱着南溪哇哇大哭起来,死活不撒手。

  “我虚长你几岁而已,不足以论师徒。穆少侠行侠仗义,与南溪意气相投,在下愿与你结异性兄弟,所学武艺愿倾囊相授。”

  “哇!”阿楚惊喜万分。

  同样“哇”了一声的穆云飞却痛哭流涕,跌坐在地上。

  “穆少侠可是不愿?”

  “愿意!愿意!什么时候拜把子?阿楚你听到了对吧,给我做个见证,对了,还要谢姑娘在场,南溪兄要是反悔,我就劝她千万莫嫁这个背信弃义之人......”

  “哈哈哈,穆大侠劝我别嫁哪个背信弃义的?”

  谢乔走过长廊,在门口听了个半句,看着穆云飞又哭又笑的样子实在是好笑极了,与南溪相视,眉目传情。

  “小姐,莫理他!南溪公子说不做他师父,愿意结拜成兄弟,他当场便疯魔了。”阿楚狂笑不止,起身揽住她的手臂,扶她坐下。

  “谢乔恭贺,南溪公子喜得义弟,穆大侠喜获义兄!”

  “我还喜得貌美嫂子和俏妹子呢!算起来,我最划算,哈哈哈!”

  “谁是你俏妹子,哼!”阿楚红着脸,跑出了门。

  怎么又生气了,穆云飞抹干眼泪连忙追去。

  南溪温柔询问:“昨夜睡得可安稳?”

  “尚好。”

  飞鸽扑腾从窗外飞来,落在南溪肩上。

  他取下字条,沉思片刻:“今日,带你去个地方。”

  “好。”

  汴州城有着不同京城的烟火气,许是因为它包罗万有、广纳百川。男男女女无大防,勾肩搭背备货做活计,一个笑脸、一句咒骂,都够谢乔看了个半天。

  生活了十五年的京城,依附皇城脚下,庄严而奢靡繁华,像风华绝代的贵妇人低诉着诸多规矩和礼仪,骨子里的尊贵矜持刻画在京城的每个角落。茶楼、酒馆文人墨客附庸风雅,鲜衣怒马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钟鸣鼎食之家往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而汴州城来往吆喝着五湖四海的行话,行人最多的是马帮、货郎,每个人风尘仆仆,脸上满载风霜,却为多得几个铜板而欣喜。年轻的妇人背着熟睡的孩子推板车匆匆而过,偶尔停下回过头看孩子的慈爱神色,令她动容。

  谢乔曾经最讨厌的烟火气,最不看起的人心叵测,却在这一刻,悟出世俗的欢愉,是知足,是希望。

  倦鸟归巢,可有枝驻足?

  公子只是笑笑,如和煦春风,她终在这人流湍急的长街中,找到心之所向的归宿。

  南溪牵过她的手,穿越拥挤街道,在一处算命摊前停下,坐下是一衣衫褴褛的盲眼老道。

  “算命?”谢乔不知其意,疑惑看向南溪,南溪只扶她于老道摊前坐下。

  老道悠悠念叨:“天地万物无所不知,阴阳八卦生死明了。男左女右,请贵客伸手。”

  好大的口气。

  谢乔深深看着盲眼老道,南溪特意来寻此人,所为何事?观之,不似幼时那道人仙气飘飘,他端坐那头一动未动,看不出是好是孬。

  是故,她伸出左手。

  老道拉下脸,褶子生动颤抖:“姑娘,请出右手。”

  谢乔一怔,在道人眼前轻轻挥手试探,只听到他笑说,“老朽今年七十又四,这双眼早已失明四十年。”

  她乖乖伸出右手,掌心朝上,轻声致歉:“七十古来稀,尊长在上,晚辈失礼了。”

  他接过她手,道:“姑娘,乔木标格,孤月精神,见事至诚,为人质直。”

  “何意?”

  乔木,是她的名字,孤月,是她的封号......老道有点儿道行。

  “乔木刚硬而易折,孤月心高气傲,姊妹少和,骨肉相疏。”

  姊妹少和,骨肉相疏......谢乔吃惊,再不敢不敬,小声说道:“全说中了。”

  老道又言:“姑娘,路上行人值隆冬,过河无桥度薄冰,小心谨慎过的去,一步错了落水中。”

  “尊长高才,承蒙赠言。”

  谢乔心想老道是有真本事的,忙拉拉南溪,想从老道口中多听些公子虚实。

  “公子,可要试试?”

  谢乔刚说完,盲眼道人说道:“公子是修行人,不算,出家人的命算也算不准。”

  “出家人?他不是......”

  公子深深一躬:“我与师父修行二十载,确实是修行之人。长者,有礼了。”

  谢乔见老者风烛残年,不忍唏嘘:“老先生怀有这般本事,若是在京城谋生,定可为官宦之家座上宾,何至于清贫潦倒。”

  “白马红樱彩色新,不是亲者强为亲,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老朽此生爱闲野,凡事预则立,因缘际会,怎为权贵折腰。”

  公子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知,弘老可还记得当初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何等雄心勃勃,壮志未酬可愿再会故人?”

  谢乔惊疑:“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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