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穆歌的心结
沈淑蓉过去一把扯开穆佳萱，直接甩出一巴掌。穆歌忽然怔在了当地。
“你再给我说一句？”沈淑蓉一字一句地问道。
穆歌彻底安静了。愣愣看着突然扇了她一巴掌的沈淑蓉，眼泪在眼中打转。连一边的穆佳萱和穆昀峰都僵化在当地。
“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除了当兵……”许久，穆歌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声音陡然低下去。
“除了当兵，我什么都不用你做。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能做什么？”沈淑蓉反问道。
穆歌安静了下去。屋子蓦然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沉重。只能听到穆歌一抽一抽的哭噎声。
“我不当兵……”穆歌放声大哭了起来，“反正我不当兵……我不要当兵……”猛地转身推开了穆佳萱朝门口跑出去。如果要她去当兵，那不如让她去死吧！
跑出穆家，穆歌一气下跑了很远一段路。终于停下，又走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才慢慢恢复了理智，这才发现自己竟已不知不觉来到某地的门口。
望了望大门里面，有些失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
低头自嘲了一下，转身走开。然而刚一转身，就听到脚步声传来。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了缓步而来的容逸飞。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孩子小四。
小四看到她时，怔了一下，没想到会在军校门口见到这女孩。而且这女孩为什么眼睛红红的？本想脱口说些什么，但看那女孩子定定瞅着他身边的容逸飞时，嘴里的话便咽了回去。
容逸飞挪开视线，不去看她。反正都有男朋友的人了，他干嘛管她。眼睛红不红关他什么事？
“走吧。”随即看也不看，对身边的小四说了一句，走了开。路过穆歌身边时，头也不回。
穆歌木怔，想叫他，又不好意思。对他就这样一句招呼都不打就离去的背影，有些微失落。第一次有种想要别人关心一下自己的想法。然而又忽然觉得可笑，她跟他又没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想让他关心？
转过身去慢蹭蹭走开。
已经脱离她视线的容逸飞没走几步却又停下，回头看了看她背影，心里有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好像真的哭了。
“你先回去。”他开口说了一句。
小四微愣，但还是走开。
容逸飞朝着那个落寞的背影缓步过去。最后在路边的一个墙角看到了一个蹲在那里抱膝哭泣的女孩。女孩的抽噎声让他感到了心碎。站在那里半晌都没回过神。这确定是那个他前几次见过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女孩吗？原来再刁钻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沉默了下去，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走了过去，在她脚边停下来。
“好点了吗？”容逸飞看着她，声音温和地问，充满了关切。
穆歌一怔，抬起头。眸光落在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的脸时，缩了缩，没说话。
容逸飞将手伸到她眼下，想要把她扶起来。穆歌瞅了瞅他的手，目光最后落在他一身的军装上。原本黯淡无波的眼神瞬地聚起了憎恨。她讨厌军人！讨厌穿军装的人！讨厌面前这个人！
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就砸出去。但却被容逸飞敏捷地握住了。
容逸飞神色微变。
穆歌忽然暴怒了起来，“滚！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容逸飞愣。
“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帮助！”她忽然发疯了一样使劲推着着面前人。但容逸飞却定定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推拉。原本就泪如满面的穆歌，忽然就控制不住的地失声大哭。她不喜欢军人……她最讨厌军人了……她不想看到他身上这身军装……太讨厌了！真的太讨厌了！太讨厌了啊！
容逸飞心绪如潮涌，复杂地皱眉，陷入深不见底的沉默。她到底怎么了？
“我不要去当兵……”穆歌大哭着说道，“我讨厌当兵……我不想当兵……我讨厌当兵……求求你了……不要让我去当兵……我不想去……让我做什么都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容逸飞的心都快碎了，一时间心绪复杂地如沸腾的开水，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怔怔站在当地，不知要做什么好。
直到穆歌最后仿佛抽干了身体里所有力气，她才颓然地蹲倒在地，抱着膝盖继续哭泣。容逸飞整理了一下被她撕扯的乱七八糟的制服，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女孩到底为什么会对军人有这么大偏见。似乎受过什么不可忍受的刺激。
时间就这样一分分过去，许久，容逸飞终于忍不住蹲下去伸手拍了拍她后背，“需要我做什么？”
哭声越来越微弱，穆歌抽了抽鼻子，抬头，神情悲凉地看着他。忽然毫无征兆地扑进他怀里。
容逸飞一怔。僵硬在当地。
穆歌的哭声又一次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容逸飞一脸的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终于微弱了，穆歌才从他胸膛直起身。容逸飞复杂地看着她。
穆歌擦了擦了眼泪，顿了一会儿，站起来，转身就无声地走了开。
容逸飞本想追上去，但又陡然想起那天他看到的她和那个男人亲密互动的场景，但打消了想法。一个都有男朋友的女孩子，他凭什么去关心？就算她伤心，她男朋友也会去哄她。他献个哪门子的殷勤。
这样想着，容逸飞便放弃了，冷静了一会就回了宿舍。
回到家里，穆歌将自己关在了卧室。穆佳萱心疼地难受，但又不知要怎么劝沈淑蓉和穆昀峰。她不想穆歌不开心。
穆歌将自己丢进床里，拿了个枕头蒙在脸上，仿佛这个世界就再没人看到她了。不知不觉便在窒息感和疲惫中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第二天。这一夜她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被她搂在怀里，男人浑身是血，神情安静，静静地看她，缓缓伸手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而她只是默默地抱着他，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却什么都不能做。
男人用很微弱的声音叮嘱她，“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坚强，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只有变强才能保护好身边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随即便在痛苦中闭上了眼，给了她一把匕首，握住她的手慢慢移向自己心脏的位置，“刺下去，歌儿。”声音带着深深地请求。
－－－－－－题外话－－－－－－
穆歌讨厌军人这件事，是她一个心结。和这个梦里的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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