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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如人饮水


  墨氏也算坚强,再次振作起来,至少在人前,不再为情郎之事伤情。

  凡事也都听宁妃的。宁妃要她去勤政殿,她立马便去,宁妃要她做个手工,她也立马去做。

  只是皇帝对墨氏也不过而而。两人齐心商量,仔细安排,或是小物或是才艺,却收效甚微。毕竟皇帝满心都念着一个夏吟盈。

  倒也不曾气妥,孜孜不倦持之以恒,老天总会开眼,赐下一儿半女。

  宁妃等了这么些年,终于寻到一个适合帮她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夏吟盈自六月之时有孕。如依皇帝所承诺,至多明年六月,夏吟盈便可母仪天下。

  从那年伊始入宫,纯洁善良的夏美人,到往后手段狠辣,冷漠无情的嫡后,其中辛酸自然不必多言。

  满宫皆知,夏吟盈圣眷正浓权倾六宫,其实不然,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繁霜自出嫁后尚未回门,趁着如今秋高气爽,舒适宜人,便定于九月底回宫省亲。

  我听了这消息,心觉烦躁,一来一回,自然少不了聒噪吵闹。况且那繁霜的亲人都在封地,宫里和她有多少血亲?

  几日过去,繁霜一身规制严格的宫装,满头珠翠,端庄大方之余,更是华丽尊贵。

  去勤政殿拜见了皇帝,两人只是走个过场,寥寥几句对话,应付了事。

  夏吟盈在太液池旁设盛宴,众妃皆在,环佩叮当声不绝于耳。

  所用陈列摆设,皆是一派珠光宝气,令人不禁目光流连,心生惊叹。

  夏吟盈依旧是尊贵而又慵懒的靠在主座上,半阖着精致的双眼,不多言语。

  宁妃和墨氏颇为亲近,时常遥遥对视敬酒。

  庄妃虽性格豪爽,但向来深居简出,也便宫宴这般场合,可以见她。身边的柔德又长大了些,两人时常嬉笑,颇为亲近。

  庄妃位分高,自然靠近夏吟盈的主座,夏吟盈身边来来往往伺候的人,多半皆戴着白氏所制的香囊。

  混在各种花香熏香食物香,看似并没有什么端倪。

  只是阵阵清风拂过,香味偶尔也被临近之人所闻到。

  白氏心里有些发虚,平日请安时,夏吟盈身边伺候的人不多。平日里也甚少见客。万万没料到会有今日这般场合。

  偏偏今日大多婢女的香囊都在,万一被她人所探知。后果不堪设想。

  偷偷向临近主座的庄妃,宁妃,宋氏,还有顾影怜投去目光。

  却看到的庄妃,目光锐利底直直盯着她,赤裸裸的防备之余,含着几分不屑。

  白氏心里一惊,装作不经意间挪开目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去看庄妃身后的花丛。

  庄妃却坦坦荡荡地起身,向夏吟盈道。

  “嫔妾看,侧后娘娘身边的婢女,都带着现下宫中流行的香囊,虽样式新颖,但孕中的女子,还少用些香料为好,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夏吟盈听了,心中颇为疑惑,但也觉得不无道理。又顾盼,仔细看了左右之人,确实都戴着香囊。

  点点头道“多谢庄妃提醒”侍奉之人一听此话,连忙转身有序退下。再过来时,身上清清爽爽,不见一点香味。

  夏吟盈心知那香囊怕是有什么问题,颇具威仪的目光,凌厉地扫视了坐下众妃,目光所到之处,人人自危。

  虽众人神色都没有异样,但夏吟盈疑心病重,心中还是放不下疑虑。

  繁霜见气氛有些尴尬,开口“一个香囊罢了,戴不戴的,要什么紧”颇为清脆的声音。

  夏吟盈才缓了面色,收回了目光。众人齐齐轻松下来。

  却听见哐啷一声,众人皆投去目光。

  白氏不慎打翻了自己案上的茶盏,茶汤倾泻四溢,婢子手忙脚乱底收拾着。

  白氏连忙起身谢罪“侧后恕罪,繁霜长主恕罪”繁霜不愿弄出不愉快的事,便替她解围“罢了,那案上物什太杂了些,没烫着就好”

  白氏暗暗投去感激的眼神,夏吟盈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白氏好几次,最后也不想驳了繁霜面子,将此事罢休。

  繁霜也不愿多牵扯宫闱之事。眼看着一场祸事又要起来。午时方过,便说不愿再叨扰,离宫去了。

  宴席散后,夏吟盈自然留着庄妃不放。

  庄妃本是中立的,只念着独善其身。却也不能昧着良心,看着夏吟盈被害。如今已经当着众人面开了口,便也逃不开关系。

  索性将香囊中的香料混合,会产生剧毒之事,说了出来。

  夏吟盈听完,精致的双眼充满了恨意,手紧紧地握成拳,混身都在微微颤抖,咬牙切齿道“白氏必然逃不了关系!”

  庄妃温言劝慰了几句,要她切莫太过气急,以免伤身。夏吟盈摆摆手让她退下,庄妃才转过身,夏吟盈又提醒了句“你自己要小心点”

  庄妃停了步子,回首温婉地笑了笑。

  庄妃是镇国将军庶出的唯一遗女,母亲是将军唯一的姬妾,奈何出身风尘,一直不被人待见,也受尽了流言蜚语和不屑白眼。

  两人情投意合,正是干柴烈火的年纪,总是边疆小镇物资匮乏,那女子也不管不顾地有了身孕。

  生产时,恰逢东夷又来骚扰,动乱中动了胎气,那女子体弱,状况颇为凶险,医治不及时。便难产死了。丢下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撒手人寰。便到死了,也只是一个姬妾。

  程婉惠幼时便跟着父亲驻守边疆,将军一个人又是爹,又是娘。

  跌跌绊绊,或是险些被拐卖,或是生了病只能硬挺。却也将她拉扯着长大。

  五岁那年。父亲日日忙着操练兵马。没空管她,小孩子顽劣,她便常常跑到了军营后山去玩,后山上各色花朵丛生。

  因为背靠着军营,为了避嫌,从不会有人到后山来。

  她看着便心生欢喜,胡乱去摘采,挑了许多鲜艳的,粉嫩的,又是戴在头上,又是捧在手心。那她童年生活中,少有的快乐时光。

  后来被军医发现,她面色发黑,多半是沾惹了后山的花朵,万物相生相克,碰巧后山的,就是会相克的。

  将军得知后颇为自责,觉得对不住她死去的生母。为了不让她再乱跑,索性将她带在军营里,陪着他日夜操练。

  两国边境一直都很乱,一次东夷又来骚扰,将军从来都是威风凛冽,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次也以身作则,亲自镇压乱军。

  偏偏刀剑无眼,战神也是人,将军体力不支,不慎被极速飞来的一支乱箭射入胸膛,血洒疆场,当场跌下马来。当晚便一命呜呼。

  留下一个女儿,孤苦伶仃,虽自小做男孩养,但容貌却分毫不差地遗传了她的生母,不说倾国倾城,尚算清秀可人。

  光阴匆匆,程婉惠已近及笄之年,先帝感叹将军,铁骨铮铮精神可叹。于是做主,将其遗女,配给最疼爱的儿子做侧妃。

  才有了如今,巾帼不让须眉的庄妃娘娘。

  时隔多年,庄妃又在离故地近千里外京城皇宫,嗅到了记忆深处的味道。

  如同父亲想护着她一般,她也想护着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纵使毫无血亲,可将军从小就教她,要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白氏回宫后一直胆战心惊,生怕侧后会对她下手。战战兢兢好几日,才冷静下来

  侧后并无实证,甚至连香囊,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反而是庄妃,坏了她的好事。忆起了几年前东夷来犯,贵妃曾略提过几句,庄妃是在军中长大的。

  气红了眼,便心生了些歪点子。原本一腔恨意算计着夏吟盈,如今也要将庄妃算上。

  她把玩着手中血红的玛瑙镯子,唇边勾起冷冷的笑。心想,即是在军中长大,不妨参她一本,谋反叛国。

  近十年前的事,况且将军长年镇守边疆,和京中来往甚少。没有哪个会去研究,将军生前结识了何人,做了何事。

  有了今次教训,自然不敢再以身涉险。便又开始酝酿着,一出借刀杀人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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